“貪財、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許敬宗,原來是他。”
常昊恍然大悟。
常看地攤文學的他總算是想起來了,這位許敬宗許大人,不就是被後世列爲大唐十三奸臣第一位的那人?
此人在後世,可是留下了不少的奇聞軼事。
比如爲了豐厚的彩禮將女兒遠嫁嶺南蠻夷,爲了搶女人給兒子扣上不孝的罪名流放嶺南,編纂史書的時候受賄說好話、不給錢就瞎寫貶低。
還有,在長孫皇后的葬禮上見到相貌醜陋的歐陽詢而大笑,氣得李世民把他一擼到底。
當然,此人最出名的事件,就是扶立武則天,斷送了大唐江山。
想起了這人,常昊倒是有些爲難了。
這老小子將來可是會輝煌三朝的,自己要真得罪了他,那以後就別想着在長安城開茶樓了。
可是那五兩黃金……
自己好不容易纔掙來的五兩黃金!
“哈哈哈哈……小子,你怎麼不狂了?”
倒吊着的惡奴見到常昊的樣子,頓時張狂大笑:“快點把爺爺放開,然後乖乖磕上一百個響頭,爺爺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不然等到我家主子來你們就死定了!”
聞言,常昊頓時表情一沉。
搞丟了自己的金子不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竟然還敢威脅自己?
“花和尚!”
“阿彌陀佛。”
玄奘心領神會,高頌一聲佛號,笑眯眯地看向惡奴:“敢問施主,你可曾殺過人?”
“你問這個幹嘛?”
惡奴一愣,旋即惡狠狠地獰笑:“爺爺當然殺過,前些日子報業寺那兩個禿驢的腿,都是爺爺打斷的。”
玄奘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注意到玄奘的表情,說話那惡奴越發囂張起來:“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們,晚了!”
“施主可知貧僧是何人?”
玄奘重新露出笑容,笑得有些滲人。
惡奴又愣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齒道:“管你是什麼人,死禿驢,勸你最好趕快放了爺爺!”
“貧僧法號玄奘,如今在通仁坊常記茶樓落腳,施主大可來找貧僧算賬。”
玄奘從裴宣手中接過麻繩:“當然,前提是施主能逃過這一劫!”
“你……你想做什麼?”
看到玄奘的動作,惡奴有些慌了神:“我可是……咕嚕咕嚕……”
玄奘沒給惡奴繼續開口的機會,手一鬆,說話那惡僕又一腦袋扎到了水裡,狠狠灌了幾口河水。
這一次,玄奘足足停了二十息才重新將惡奴拉出水面。
前後被淹了兩次,惡奴面色醬紅,
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水吐出來,惡奴臉色猙獰地瞪着常昊一行人:“玄奘,常記茶樓!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旁邊,裴宣被玄奘的行動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常老闆,大師這是……”
玄奘道了聲佛號,淡然道:“施主不必擔心,貧僧無事。”
“我不是關心你。”
裴宣指了指惡僕,提議道:“我覺得這種懲罰還是輕了些,不如將其交給在下如何?”
“在下不才,恰巧懂一些懲治的手段,不如將其交給在下?”
玄奘恍然大悟,旋即點頭:“貧僧明白了!常老闆?”
常昊黑着臉,好半晌沒說話。
他不惹事,並不代表怕事,自己白白丟了五兩金子還沒地方說理去呢,這會兒還要被這幾個傢伙威脅。
目光從玄奘身上挪開,常昊再度看向掛在橋頭上的幾個惡僕。
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姓許的還沒有發跡,自己可是實打實白丟了五兩金子。
丟了錢,常昊感覺自己晚上都睡不踏實。
“那就交給你了,另外,別忘了我還丟了五兩金子!”
常昊盯着惡僕看了半晌,咬着牙又重複了一遍:“足足五兩!金子!”
裴宣拱了拱手:“在下明白!”
言罷,裴宣朝着身後的隨從們招了招手,幾人立即上前將倒吊起來的惡僕拉到橋頭上。
“你、你們要做什麼?”
幾人的對話,惡僕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我家大人可是許……啊!”
裴宣根本沒給惡僕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他出身於千牛衛,懂得是各種刑罰,而且因爲這幾個傢伙,自己差點辜負陛下託付的事情。
這會兒的裴宣,肚子裡也憋了股火氣。
緊接着,橋面上頓時響起一連串的慘叫。
約莫半盞茶時間,雙手沾着血跡的裴宣抄着一個錢袋子走近:“常老闆,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
常昊也不客氣,順手接過錢袋子。
顛了顛錢袋子的份量,常昊皺了皺眉:“還是有點少了。”
裴宣抹了把並不存在的虛汗,解釋道:“這些人身上只搜出這麼多,還請常老闆見諒。”
來之前陛下便說過,這位常老闆比較愛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乾咳一聲,裴宣又出聲提醒道:“常老闆,時間已經不早了,咱們還要去藍田呢。”
常昊從錢袋子上收回視線,目光轉向昏迷的惡僕們。
錢袋子裡除了幾兩碎銀以及半兜銅板外再無別的東西。
雖然無法彌補他的損失,但也聊勝於無。
“行吧,那咱們就先去藍田,等到田產的事情處理完,再來找這些人算賬。”
常昊正準備將錢袋子揣起來,突然看到不遠處站着三十來個鄉民。
略加思索後,常昊將錢袋子裡的所有銅板都倒了出來:“方纔交了過路費的,把錢都拿回去吧。”
那些鄉民可是從頭看到了尾,自然也知道面前這羣人並非善於之輩。
就在向民們正糾結的時候,玄奘主動上前。
“常施主一番好意,還請諸位施主不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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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看着玄奘的外表,鄉民們或許還會意動。
可問題是,他們可是眼睜睜看着這個外表秀氣的和尚動起手是怎樣一副模樣。
最後,還是裴宣主動接過錢,然後將那些銅板分別發給鄉民們。
一人十文,不多不少。
交了過路費的人自然長舒一口大氣,感覺躲過了一場麻煩。
那些還沒來得及交過路費的人得了一筆意外橫財,則心中雀躍。
更重要的是,常昊還替他們解決了許敬宗家中的惡僕。
一時間,滿場都是道謝聲。
常昊擺了擺手,臉上表現的不以爲然,實際上卻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都是錢啊。
蚊子腿再小也都是肉啊。
就在常昊拼命在心裡安慰自己的時候,橋頭另一側,有人笑着開口:“這位公子倒是有些意思。”
“敢問公子自何處來?此番又是去往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