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與崔語凝迎接兩位孃家人,聊了一些家常,崔語凝猜到他們有正事要談,就先退了下去,只留下李躍與崔隱甫崔槿,崔槿看兄長不好意思當面提出來,就開門見山地說道:“清風,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
看他們兩人的穿着,並不像是正式的走親戚,低調的派頭,必然有事情,李躍對此瞭然於胸,沒有急着答應,只是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崔隱甫就將洛陽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來,其中的關節以及涉及到右相之子李碩的壓力。說完緊緊看着李躍,擔心李躍拒絕。
思考了片刻,李躍沒有表態,牽扯到李碩,李林甫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任命官僚涉及到吏部禮部刑部,其中吏部的權利最大,李林甫身爲吏部尚書,想要從他的手中搶奪這個重要的官位,無疑於虎口拔牙,其難度定然不小。不過李躍既然已經成爲了崔家的女婿,這是孃家人第一次求他辦事,意義重大。
料定主意,這件事情如果讓父親來在背後周旋,李林甫一定會藉機發難,落一個舉人唯親的話柄,而自己出面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要皇上點頭,到時候李林甫再想反駁,正好可以後發制人,父親將舉人唯親的罪名來彈劾他。李躍也沒有百分百的自信,他對崔隱甫說道:“崔兄請放心,明日我要入宮赴宴,當面對皇帝推舉你擔任洛陽令,如果皇上點頭,此事就算成了,就算他李碩有右相撐腰也無濟於事。”
喜不自勝,崔隱甫聽到李躍這樣說,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大半,激動地感謝道:“如此崔某就先謝過了,我最擔心對方背後勢力大,走關係誰也比不過李林甫,如果直接得到皇上的允諾,則大不
相同。”
一旁的崔槿笑然不語,李躍做事果然老道,李碩與李林甫是父子,崔家與李適之的關係也是世人皆知的姻親關係,兩邊都是自己人,在皇上面前誰先出手都會引人非議,而李躍出其不意,直接向皇上請官,依皇帝對他的寵信程度,此事基本上十拿九穩了。他輕鬆地說道:“看來這次是找對人了,李將軍當日一別,如今已經成爲聖上面前的紅人,佩服佩服。”
崔隱甫是當局者迷,沒有崔槿這個旁觀者清,卻沒想太多,他更希望可以讓李適之出手,畢竟左相的權力要比李躍大多了。心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失望,卻沒在面上表示出來。如此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接近正午,崔語凝已經差人安排好了飯菜。
特地清理出兩間廂房,讓他們兩人暫且住下來,酒席上,倒是崔槿與李躍相談甚歡,崔槿更是刻意向李躍示好,頻頻敬酒,崔隱甫懷着心事,只是象徵性地應付着。三男一女,崔語凝心中有些驚奇,崔槿平日裡雖有之名,不過在親人面前一向都是表現比較穩重,今日卻表現的大爲異常,身爲清河崔氏的接班人,這樣明顯的向李躍示好。
西北關中,酒杯之間表真心,眼看着夫君與弟弟都要喝醉了,崔語凝不得不出言勸阻,反倒是崔隱甫像個旁觀者,心事重重的樣子,與酒席格格不入的情景。
房間內,崔隱甫將崔槿送到牀上,後者爛醉如泥的樣子,還跟自己說要保持風度,現在醉成這個樣子,哪裡還有一代世家嫡子的樣子,就在轉身離去的瞬間,原本醉眼迷離的崔槿忽然說了一句胡話。“大哥你糊塗啊,一葉。障目。。。而不見泰山。。。”說完就呼呼地睡着了。
崔隱甫不由得停下腳步,他並不蠢,反而很聰明,此時聽到崔槿的胡話,再細想李躍的話,忽然恍然大悟,捶胸頓足,懊惱不已,自己怎地如此短視,只看到片面的權勢,今日席間那般冷淡的行爲,如果惹得李躍心生芥蒂,豈不是莫大的罪過。
回到隔壁自己的客房,崔隱甫左思右想,心煩意亂,後悔不已,片刻靜不下來,總感覺不妥,乾脆出門去找李躍當面致歉。
整理好之後崔語凝走下牀,過去開門,打開門驚奇地發現原來是崔隱甫,崔隱甫不好意思地說道:“凝妹,爲兄剛纔在飯桌上多有不敬,還請清風多擔待啊。”
崔語凝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原來自己的表哥就是來說這些的,她露出一抹微笑,說道:“表哥何須介意,他此時已經醉了,恐怕起不來了,若是有要緊事,等他酒醒了再說吧。”
直到此時,崔隱甫才意外地發現崔語凝臉上的異樣神色,他也是三十過頭了,暗怪自己真是心急壞事,各種處事不周,如何看不出來自己打擾了別人夫妻兩的好事,只好略帶歉意地告辭。
關上門,崔語凝摸着自己熱辣辣的臉,被家人看穿了真是羞死人了,回到牀上,李躍已經閉上眼躺在那裡,她慢慢地回到牀上,躺在李躍身邊,靜靜地看着他的臉龐。注視了不到五秒,李躍的眼睛忽然睜開,似笑非笑撲閃撲閃。
嘴角的笑意道出了一切,李躍露出一抹壞笑,說道:“你猜。”
屬於夫妻間的密語,李躍將今日的事情告知了她,崔語凝終於想通了崔隱甫爲何前來道歉,原來是這樣,此事倒的確是他的不是。不提這件事情,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