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苑,後花園,牡丹爭豔,百花爭雄,名流雲集,李隆基細心呵護着身邊的楊玉環,楊玉環初生貴子,原本就冠寵六宮,如今母憑子貴,地位更上一層樓,天下間颳起一陣“生女輕生男”的風氣,只因爲生男從軍男還家,生女猶得嫁比鄰。
而衆女輕男的風氣絕非空穴來風,楊玉環一隻鳳凰帶動了整個家庭,三個姐姐一個哥哥都被皇帝召到長安城,賜予豪宅,分別被封爲國夫人,而他的哥哥被封爲大官,轟動一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詞形容毫不爲過。
在楊玉環的身邊就坐着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正是楊玉環的三個姐姐,不得不得楊家的基因非常好,四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各有所長,四女坐在一起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而今夜元宵節的主角無疑就是楊玉環,她穿着高貴,表情自然,臉上更有一種母性的光輝,美得不可方物,彷彿周圍的鮮豔的花朵都不敢去與她比美,當真是閉月羞花的美人。
現場的文武達官,權貴皇勳多的數不勝數,李躍作爲隴右副都護,邊將中的耀眼的新星被李隆基安排在了首席,只不過位置稍微靠後,引來很多人的羨慕,大家都是自行取樂,而李隆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楊玉環身上,與旁邊的楊氏四姐妹開心地聊着天,偶爾擡頭看向四周熱鬧的景象。
第二等級的酒席上,坐着一位神色落寞的中年胡人,正是被李躍親手滅掉的吐谷渾的國主慕容兆,在他的眼中,四周的景象無疑都在嘲笑着他的處境,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帶着意思同情憐憫,亡國之君,又怎麼會有閒情逸致體會節日的歡樂呢。
李躍身處達官顯赫之中,淡定從容,一個人喝酒,一個人欣賞,平靜的心態看待眼前的喧囂,平靜的眼神不時掠過對面的玉人,只有事情中心兩人才知道這場滿月宴是一場滑天下之大稽的鬧劇,孩子已經出生,自己卻還沒有見過他,心情五味具雜,李躍不知道該怎樣來面對這場鬧劇,也不知該如何來面對楊玉環。
自己給皇帝帶了綠帽子,而且是皇帝最寵愛的楊貴妃,李躍在心底對李隆基並沒有任何的敬畏之情,他不是生在眼前這個朝代,思想沒有那麼傳統,在他看來,儒家的忠君爲根本的思想觀念完全就是在扯淡,天下人的性命因爲一個人的意志而決定。
梨園的樂團在酒宴中間奏起了新編的曲子《霓裳羽衣曲》,歌舞女
翩翩起舞,歌伎輕展歌喉,將氣氛帶動到最高峰,此時酒宴上忽然開始了作詩的活動,在長安城內,賦詩作曲纔是最流行的活動,李隆基要求衆臣依照眼前的場景臨場發揮。
很多文人終於得到了表現的機會,從次席開始,李隆基特地讓梨園的主管李萬年記載下來,現詩現曲,的確很熱鬧,很快就有人構思好了詩句,吟了一首描述元宵節,滿月宴的敘事詩,贏得滿堂喝彩。而其他人接二連三地吟出好詩。
不過這些人大多是青年才俊,李隆基忽然記起來翰林待詔,被譽爲詩仙的李白,他派人去看看李白身在何處,過了到一會兒,就看到兩個太監駕着喝的醉醺醺的李太白回來了。
李白的樣子弄得李隆基想笑也有點發怒,這個李白每日無酒不歡,不醉不歡,經常召見他都是這副模樣出現,李隆基也是習慣了,見到皇帝,卻看不到李白有絲毫緊張膽怯的神情,仍然是風流倜儻,只不過他還算聰明,在李隆基面前勉強叩拜。
“李白,今夜是元宵節,朕的愛妃生的小皇子正好滿月,逢此佳節,你擅長作詩,不妨來賦兩首詩應景,朕告訴你,如果作得不好,可要治你的罪。”李隆基當衆說道。
一代詩仙醉眼迷離地看了看四周的羣花,再將目光定格在李隆基身邊的楊玉環身上,語不驚人死不休,出口成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第一首是剛剛落音,毫不停歇,第二首珠玉相連。
一枝紅豔露凝香,
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
可憐飛燕倚新妝。
一霎間,滿座皆驚,李隆基更是驚歎不已,連連拍手擊掌,李太白雖然傲了些,但是此人詩才天下無雙,謫仙人之名實至名歸。這邊李白剛剛做完,李隆基就命李萬年編詩成曲。然而李白的興趣完全被調動起來了,他邊吟詩邊移步,此時正好走到李躍身邊。
看到李躍,忽然急中生智,根本不像一般人似得向皇帝請功,對自己的詩才的自信已經達到了不屑於求功的地步,反而話音一轉對李隆基說道:“陛下,臣建議讓李清風也來作一首詩,三首詩編成一曲,豈不成爲佳話。”他寄居長安兩年多,一直鬱郁不得志,翰林待詔這個
閒職與李白心中的預期完全不同,而李躍在西北滅國建功,名震天下,李白是一個複雜的人,是一位理想主義者,他曾經作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詩句,抱負滿滿。
而李躍文武雙全,在三十歲之前就成爲隴右副都護,名震天下,爲國立功,這正是李白心中的理想,所以縱然是一向自負不屑權貴的李白,在心中李躍十分欣賞,這才提出來讓李躍作第三首詩共成一曲,如果是別人,李白纔不屑於此。酒醉道真心。
李躍沒想到自己忽然成爲全場的中心,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無意間捎見楊玉環鼓勵的眼神,李躍頓時心醉不已,他一直在忐忑如何面對楊玉環,楊玉環略顯平淡卻飽含深情的目光,一下給了李躍極大的自信。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李躍已經在腦海中飛快地找到了最合適的詩句。
名花傾國兩相歡,
常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
沉香亭北倚欄杆。
幾乎與李白如出一轍的快,古有曹植七步成詩,而今夜李白與李躍兩人更是比之曹植有過之而不及,當真是震撼了在場的人。
“好詩,好對。”李白拍案叫絕,因爲這第三首與他之前想要吟賦的詩句完全符合,李白生出一股知己之感,殊不知李躍所吟的詩句正是歷史上李白的清平調三部曲,如果李躍沒有出現,那麼這第三首正要從他的口中傳頌千年。
看着在場的衆人已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兩人的才能,李隆基高興地給李白賜座,讓李萬年快速地編曲,他也不忘在旁邊指點,不到半個時辰,一首完全原創的曲子就編成了,梨園上百人同時演奏,熱鬧非凡。
楊玉環的二姐韓國夫人臉上不拭妝,英氣勃發,簡單的自然美不時得到周圍大臣的偷窺,她在楊玉環耳邊悄悄問道:“這位就是西北鋒將李躍嗎,當真是俊朗倜儻,一表人才,很有風度。”楊玉環聞言輕輕點頭,心中好似吃了蜂蜜一般甜蜜。
衆人在《清平調》的演奏中,將夜宴推向了高潮,喧囂之中,李躍與楊玉環同時擡頭,兩人對視,電光火石,楊玉環羞澀帶笑,蹙眉低頭,一剎間,李躍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下來。
未來的路有些兇險,能不能讓我陪着你走,把我的黑暗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自己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