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
翌日,王珙還是如同沒事人一樣,按着慣例上朝,車系列多不走了過來,送上一番冷嘲熱諷,從來都是高人一等的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憤然地做了駁斥,出了朝堂,他前往中樞侍郎廳修表,陳述自己在此事中的清白,然而等到修畢上交,中書省由陳希烈負責,以朝畢拒絕不受。
李隆基翹首以盼,不見王珙將表送來,開始有些憤怒,受了王珙駁斥的陳希烈,在一旁煽風點火,沒有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說王珙犯有謀反罪,按律應當處死,李隆基隨即命楊國忠代替王珙爲京兆尹,與陳希烈等人一同審理此案。
王珙見朝內已經拒絕,將表交給李林甫,希望能夠得到援救。
可是李林甫一臉無奈地道:“爲時已晚。”
進入法堂,楊國忠問王焊:“此案你兄可知?”
與王珙關係密切的侍卿史裴冕,恐怕王焊牽連王珙,忙叱道:“你爲臣不忠,爲弟不義,聖上以尊兄之故,用足下爲戶部郎中,官加五品,恩也算厚了,尊兄豈知曉刑縡之事?”
楊國忠接着對王焊說:“你兄若知,不可隱瞞,若不知,也不可妄言。”
王焊一口咬定:‘我兄不知。“
原本此事應該不會牽連到王珙了,可惜,樹大招風,王珙與楊國忠一同投在李林甫門下,兩人都是平步青雲,但是由於王珙一直支持李林甫,而且一直以來,楊國忠都被王珙壓一頭,楊國忠並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他希望可以藉此良機
扳倒王珙,趁機打擊李林甫在朝中的羽翼。
楊國忠找到賈季鄰,許以高官厚祿,收買了賈季鄰,賈季鄰初唐作證,追查出任海川、韋會之事。
暮日西沉時,李隆基下詔,令人將王焊杖死於朝堂,賜王珙自盡,妻子兒女發配嶺南。
王準等人抵達流放之地,先後被處死。
一場未遂政變到此算是瞭解。
王珙死後,京兆尹、御史大夫、京畿關內採訪等職務,全部歸了楊國忠。李林甫失去王珙,已經是孤掌難鳴,漸漸地和楊國忠相形見絀,楊國忠趁熱打鐵,聯合陳希烈、哥舒翰等人共同彈劾李林甫,說他和王珙兄弟有私交,營結朋黨,並且李獻忠的叛變也與他有關。李隆基沒有問罪李林甫,但是不滿之意油然而生,對他疏遠了。
李林甫狠楊國忠入骨,勢成水火。
楊國忠大用功夫,功夫用在加深與皇帝對他的好感上,他對李隆基說,自從聖上參觀左藏庫之後,庫中由鳳凰出現,他的黨羽詳細地加以說明,鳳凰棲息在左藏庫西面的通訓門上,老糊塗的李隆基把無稽之談當作福音,提升了他的手下,同時楊國忠的下屬多人也一體沾光,在仕途上大大地跨了一步。
楊國忠爲顯示他領劍南節度使有方,上奏說劍南兵擊敗了南詔二十萬大軍,連克數城,捕得俘虜六千多人,因爲路途遙遠而只能擇千名強壯者及酋長獻入長安。
他爲自己的傑作得意不久,不料南邵兵連連進犯。川蜀地方政府希望楊國忠親自前去
坐鎮,佈置軍事防禦。李林甫正苦無機會收拾他,於是極力聲稱他應該親臨前線,以此將他逐出長安。
李隆基命令楊國忠打點行裝,速速赴任,楊國忠擔憂李林甫在背後作祟,一去不復返,行前向李隆基哭訴,他恐怕被李林甫所害。一旁的楊玉環也是珠淚盈盈,爲他求情。
天子金字玉言,李隆基不想收回成命,親自作詩送行,安慰道:”卿暫到蜀郡處置軍事,朕屈指待卿,事畢返回拜相。“
楊國忠走後,李林甫精神厭倦,染上了重病,整日情緒憂愁,不知做什麼好。巫師前來看視,說不需要服藥,心病還需心藥醫,只須見上天子一面,病就可痊癒。”
李林甫的家人託高力士向皇帝求情,希望皇帝可以相見,李隆基聽說之後,雖然疏遠了李林甫,但是李林甫執掌朝綱十九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答應了。
這一天,李林甫在家人的攙扶下,滿心歡喜準備接見皇帝,然而,皇帝是見到了,李林甫卻更加失望,病情有重無減,原來李隆基答應讓李林甫見一面,只是登上城樓,遙望李府,用紅巾搖招,以示慰問,李林甫無法跪拜,只能讓兒子代爲行禮。
李隆基見李林甫已經病入膏肓,從來更加疏遠,並且立即召楊國忠返京,準備將宰相之位交給楊國忠。
官場就是這樣,趨炎附勢,爭名奪利,百官都知道李林甫已經徹底倒臺了,都距離李府遠遠的,門前冷落車馬稀,轉而投奔楊國忠,屬於李林甫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