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帥見過狂的,可沒見過李昊這麼狂的。
面對數十個拿着武器的官兵,竟公然叫囂攔路者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能將李昊他們攔下來,以後他這個旅帥也就不用幹了。
“攔下他們。”惱羞成怒的旅帥把手一揮,二十多個身着甲冑的官兵站到了一起,攔在鐵柱的必經之路上。
“把路讓開。”李昊的手裡突然多出了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陽光下閃着奪目的光輝。
皇宮禁軍的牌子對李昊來說,最多隻能用來當成出入皇宮的通行證,但對於西市署那些最多隻能算是城管的官兵來說,幾乎等同於‘如朕親臨’,見到牌子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垂下了手裡的武器。
沒辦法,他們惹不起那個牌子,或者說他們惹不起那個拿着牌子的人。
鐵柱原本還以爲怎麼也要廝殺一場,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出來了,臉上不禁露出對那些官兵的不屑。
旅帥也沒想到李昊的手裡竟然會有禁軍的牌子,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這傢伙說到底還是位置太低,區區八品旅帥放在西市或許能算得上一個人物,可放到長安城卻連屁都算不上。
看着持有禁軍牌子的李昊,望着他的背影,旅帥知道,自己完了,這輩子全都完了。
那該死的青衣幫,徹底害死他了。
離開西市,鐵柱扛着一個人,扭頭對李昊問道:“少爺,咱去哪兒?”
李昊沉着臉:“兵部。”
見識了西市署那旅帥不問青紅皁白就抓人的反應,李昊徹底放棄了將人帶回城外莊子審問的想法。
能夠拉攏一個有品級的官員替自己保駕護航,所謂的青衣幫絕對不是一個小勢力,如果這個時候還要繼續出城,怕是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兵部衙門中李靖正忙着寫年終總結,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每到年關總是少不了這東西。
正焦頭爛額之時,一個親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公爺,出,出事了。”
李靖擡起頭,微微皺眉:“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成何提統。”
“少爺……少爺來了。”親衛吱吱唔唔的說道:“好像還抓了一個什麼人,正在兵部正門外審着呢,外面已經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了。”
“啪”,李靖直接將手裡的筆丟了出去,鑑於李昊以前種種不靠譜的行爲,李靖眼下唯一的想法就是兒子又在胡鬧,虎着臉氣沖沖起身就往外面衝了出去。
這裡可是兵部啊,與皇宮就隔着一道城牆,外面來來往往的都些朝庭官員,自家那個傻兒子在兵部門口審人,這還得了?若是傳出去,少不得又給別人攻訐自己找到了因由。
憂心忡忡的李靖火急火燎的向外趕,還沒到門口,外面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嚇了他一個哆嗦,堂堂兵部尚書不是沒見過生死,可那慘叫聲實在是太瘮人了,聽着根本就不像是人叫出來的。
急急分開擠在門口圍觀的兵部衆人,讓李靖眼角狂跳的一幕出現的眼前。
只見兵部大門外,李昊正面色猙獰的一刀捅穿一個青衣漢子胳膊,隨後用力一擰,血花四濺的同時,那漢子又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慘叫。
李靖看的面色大變,正想喝止,冷不防身邊有人拉住了他,側頭一看,卻是秦瓊。
秦瓊的臉色陰沉的對李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已經讓人去右武候衛通知知節了,很快知節就會帶兵過來。”
啥玩意兒?李靖當時就毛了。
不就是捅個人麼,何致於讓程咬金那老J8燈帶兵過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好吧。
深吸一口氣,剛想說點什麼,卻聽兒子陰森森的聲音傳來:“說,被你們綁走的女人都被送到哪裡了。”
什麼情況?李靖當時就是一呆,什麼綁走的女人?
很快,李靖的疑惑有了答案,地上那漢子聲音嘶啞的道:“我,我聽說是要送到東,東瀛,還,還有百濟、新羅,他們,他們喜歡用大唐的女人當侍妾。殺了我,殺了我吧,該說的我都說了,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不要再折騰我了。”
人販子?還是跨國的?
即便是再單純的人,也知道那些被綁架弄到外族的女人的下場會如何。
李靖終於明白爲什麼秦瓊就站在這裡,卻依舊放任兒子折騰那青衣漢子了,心底升起無名火的同時,老頭子突然覺得自家兒子的手段似乎輕了些,對待這種向自己同胞下手的人,就算是砍了他的四肢也不爲過。
正想着,急驟的馬蹄聲響起,擡頭看時,卻見正是程咬金帶着近二十多人趕了過來。
秦瓊見老程趕來,也不廢話,招呼了李昊一聲:“小子,人來了,我們走。”
李昊這個時候早已經站了起來,答了一聲好之後,急急對自家老頭子喊了聲:“爹,千萬別讓那傢伙死了,還有,幫我看着點蘭鈴,她剛剛嚇的不輕。”
李靖能說什麼,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他根本反應不過來,還沒等他答應呢,就見李昊已經屁顛屁顛的騎上馬追着秦瓊等人走了。
滿頭霧水的李靖只能一邊安排人去給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漢子止血,一邊把目光投向被一個壯漢護在身邊的蘭鈴:“蘭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都是婢子不好……。”蘭鈴吞吞吐吐的將發生在西市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少爺將那個壞人抓來之後,害怕鐵柱大哥勢單力孤,所以便帶着我們來到這裡,又怕耽擱時間,於是就沒進去,直接在這裡開始審問。”
李靖聽完蘭鈴的話之後,深深看了一眼壯實的鐵柱,沒有說什麼。
正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有這樣一個強壯的漢子守着自家兒子,着實能讓李靖放心不少,至於說把鐵柱弄到軍隊裡面來……跟李昊的安全相比,這似乎並不重要。
這樣的念頭只是飛快的閃過李靖的腦海,很快就被他放到一邊,擺擺手示意蘭鈴先跟鐵柱進到兵部裡面,又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半死不活的青衣幫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