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手裡拿着一塊半生不熟的狼肉,有一口沒有口的吃着,腥臊的味道讓他時不時皺一下眉頭,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後世倭國拍的那個叫大逃殺的片子,於是喃喃道:“天道循環,報應不爽,而且,那些倭人就喜歡這樣。”
“要我說直接弄死他們得了,一羣廢柴而已,沒必要繼續浪費精神了吧。”程處默盯着李昊,自從吃過一次狼肉之後,不到萬不得已,餓的不行,他是絕不會再吃一口。
李昊搖搖頭:“不,他們還沒有絕望,所以我們要繼續追殺,老子說過,要讓他們上天無路,處地無門。”
程處默聳了聳肩,抱着膀子不說話了,他知道這不過是李昊的藉口,這傢伙真正的目的應該練兵。
看看那些跟着追殺一路的傢伙吧,剛出來的時候像是出鞘利刃,鋒芒畢露,而現在這些人卻內斂的很,沒了以前張牙舞爪的囂張,但那看人的眼神卻帶着刺骨的寒冰。
當然,看着李昊的目光除外。
那是一種狂熱,帶着歇斯底里的狂熱,似乎只要李昊一句話,就算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七天,短短七天時間,程處默在面對李昊的進候都覺得自己這個兄弟似乎無所不能,那些士兵又何能例外。
李昊曾親手教他們如何打雪窩,如何躲在裡面禦寒;李昊也曾親手教他們如何下套子抓野物;李昊還曾親手教他們如何在密林裡追蹤;李昊亦曾經親手教他們如何滑雪。
七天時間,他們學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曾經的體能訓練讓他們叫苦不迭,而現在正是那讓他們痛不欲生的體能訓練支撐着他們,讓他們經歷了七天,依舊還能保持近半的體能來完成追殺。
服不服?不,對於那些士兵來說,已經不能用服不服來形容對李昊的感覺。
真說起來的話,在他們眼中,這位以前印象中的關係戶都尉就是他們的神,一個能帶着他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的神。
……
……
皇宮大內,李二書房。
一張張字條在李勣、李靖、程咬金等人手中傳遞。
半晌,老程咂巴着嘴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這麼瘋狂麼?”
李勣眯着眼睛:“晝夜不停追殺千餘里,藥師,那些倭人怕是真把你家那小子給惹毛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過了。”李靖搖搖頭,嘆了口氣。
程咬金撇撇嘴:“過啥,俺老程可不覺得過了,那些倭人敢在大唐犯事兒,真是活擰巴了。”
李二痛苦的揉了揉額角,敲了敲桌子:“說重點,朕不相信你們看不出來其中的門道。”
老程扭着脖子問道:“呃……,陛下,有什麼問題麼?”
尉遲敬德哼了一聲:“轉戰千里,平原,山地,尤其是秦嶺深處的密林,程知節,區區三十餘人一直追在那些倭人身後,人數相差無幾的情況下硬沒讓他們逃走一個,你能做到不?”
老程做了一個深呼吸,難得的沒跟尉遲敬德掰扯。
按說在人數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倭人就是再怎麼倒黴,逃走一兩個還是可能的,尤其是在秦嶺深處,莽莽叢林藏下個把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現實中卻是倭人一個都沒逃掉,他們不是沒有躲藏,只是不管他們如何躲,最後都會被找出來殺掉。
只是情報上面只記錄了李昊一行人的動向,卻並沒有記錄他們具體的動作,老傢伙們儘管在戰場上經驗豐富,可單憑這份情報,卻怎麼也搞不懂這其中的關鍵。
時隔良久,李勣問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秦瓊等人搖搖頭,目光同時轉向一個人。
李靖被衆人盯的渾身發毛,失口否認道:“看我看什麼,老夫什麼都不知道。”
程咬金義正辭嚴的道:“你不知道誰知道,反正俺家那小子沒這個能力,翎府那幫子殺坯讓他們殺人還成,追蹤在荒蕪人煙的平原還成,秦嶺那種地方想都別想。”
李勣接口說道:“是啊,秦嶺大山深處,本就容易迷失方向,再加上山高林密,追蹤幾個有心躲藏的人實在太難了,依老夫看來,在坐的有一個算一個,沒人能做到。”
是啊,沒人能做到,正是因爲沒人能做到才讓李二鬱悶。
關鍵是,這幫子殺才,還是沒說到點子上。
“咳”猶豫了很長時間,李二咳了一聲:“諸位愛卿,朕提醒你們一句,勳貴子弟大比就在二十天之後,對此,你們就沒有什麼想法?”
程咬金大咧咧的說道:“比唄,這都不叫事兒。”
李二翻了個白眼,一拍桌子:“你們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勳貴子弟大比,比的是什麼?狩獵!狩獵知不知道!李德謇那小子帶着三十人在秦嶺一帶追着倭人跑了上千裡,年輕一代還有人比他更精通狩獵嗎?!你們好好想想。”
“呃……”李靖的表情瞬間變的無比精彩。
照皇帝這麼說,自家小子已經穩拿第一了唄?!
這怎麼好意思呢,要不要說點什麼,表示一下謙虛呢。
李靖糾結萬分,可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管他說啥好像都有些不大合適。
正想着,卻聽程咬金咧着大嘴道:“這麼說讓我那女婿參加大比的確有些欺負人了,要不……就不讓他參加唄,反正這小子要爵位有爵位,要官位有官位。”
尉遲敬德本就與老程不對付,聞言氣咻咻道:“程知節,你還能要點臉不,明明八字還沒一撇呢,那小子怎麼就成你女婿了!”
“咋就不是俺女婿了,等那小子回來你問問他,看他敢否認不。”
“啪”李二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早知道就不應該把這些混蛋叫來議事,這特麼沒聊幾句呢,話題跑偏多少次了。
還有李德謇那小子,就不能讓朕省點心麼。
幾個倭人而已,朕是讓你斬草除根,可也沒讓你追殺千里啊。
痛痛快快弄死不好麼,何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李二很鬱悶,非常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