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百來人交給聞訊趕來的蘇定方,李昊看向餘下的千餘人,陰沉着臉說道:“很遺憾,我剛剛送走了一批戰友,說實話,其實你們這些留下來的人未必真比他們強,只是你們比他們更加適應未來的戰場罷了。
另外,你們也不必開心,淘汰還會繼續,我會將所有不能適應未來戰場的人全都淘汰掉,他們的離開未必不是你們的將來。所以,繼續努力吧,爭取不要被淘汰,爭取留下來,或許將來我們會有並肩戰鬥的一天。”
“報告。”又是一聲報告。
“講。”
那人站出來,語帶不滿的朗聲問道:“報告都尉,你一直都在強調未來戰場,能不能告訴我們,什麼是未來戰場,未來戰場到底是什麼?”
李昊來到那人面前,四目相對,半晌方道:“未來戰場到底是什麼……,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或許等你完成了訓練,能夠親自告訴我。”
“那能不能我們,接下來的訓練是什麼?”
李昊聳聳肩:“很遺憾,我只能告訴你,下一項訓練是野外生存,至於以後……等你們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說完之後,李昊轉身回到隊伍正前方,拍拍挺胸擡頭,目不斜視的鐵住,對下面說道:“這段時間被緊急集合累慘了吧?不怕跟你們說,這傢伙身上的新式作訓服,可以讓你們把穿衣服的時間壓縮到三十個呼吸之內,只要你們能夠完成訓練,這個,就是你們的。”
說完之後,讓鐵柱轉了個身,拍拍他身後的揹包:“身上揹着那麼多零零散散的東西是不是很累?他身上這個叫行軍背囊,可以裝下你們身上全部的零碎不說,行軍也會舒服很多。同樣的標準,只要你們完成訓練,這個也是你們的。”
從鐵柱身上的揹包側面摘下顏色黝黑的滑輪弓,用力一抖,‘喀喇’一聲,弓臂彈開:“全鋼製滑輪弓,至少可以將你們開弓的拉力放大一點五到一點七倍,而且拉力從一石到三石可調,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吸引人?只要你們完成訓練,這個還是你們的。”
左一件裝備,又一件裝備,看的下在一羣大頭兵眼花繚亂,呼吸粗重。
鐵柱一身另類的叢林迷彩透着別樣的狂野,碩大的揹包似乎能裝下所有的東西,尤其是那顏色黝黑的巨弓,不用說放大拉力,也不用說拉力可調,單單那猙獰的樣子就讓人愛不釋手。
當然,想要愛不釋手也要能拿到手裡纔是。
看到這些裝備的時候,沒人再對李昊有任何的不滿,這樣的裝備只能裝備給最精銳的戰士,連螞蚱都吃不下去的人,不配擁有這樣精良的裝備。
不僅僅是那些留下的大頭兵,甚至就連蘇定方在看到那巨弓的時候也有些不淡定了,磨蹭着來到李昊身邊,從他手裡接過滑輪弓試了試,除了有些輕之外,一切都好。
但當他用一枝三棱破甲直接射穿了旗杆之後,蘇定方立刻把弓抱的緊緊的,對李昊露出一副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還的表情。
大頭兵們看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是三石弓能有的威力,如果真是這樣,不說別的,單單爲了這弓,拼了命也得完成全部訓練啊。
李昊志得意滿的笑笑,弓他還有很多,不差蘇定方這一把,從鐵柱的揹包裡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疙瘩,放在手裡掂了掂:“防禦性手雷,效果嘛……那個誰,去弄幾套扎甲來,擺到四十步遠的地方。”
片刻之後:“對,分開擺,不不不,不是這樣,好,好了,就這樣,回來吧。”
四十步外,立着十個木頭架子,架子上各套着一套扎甲。
李昊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用火摺子點燃了手中的黑疙瘩,等了一會兒揚手丟了出去。
還好,當年的底子還差,黑疙瘩正好落在那十套扎甲中間。
“轟”平地響起一聲炸雷,再看那十個……好吧,架子已經沒有了,十套扎甲幾乎變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大頭兵們已經傻了,都尉是神仙麼?說打雷就打雷,還是旱天雷,幸好以前都尉沒有對自己等人施展如此神仙手段,否則的話……豈不是大家早就死翹了。
拍拍手,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李昊再次從鐵柱的揹包裡掏出一個黑疙瘩:“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防禦性手雷,你們只要能夠完成全部訓練,這東西,依舊是你們的。”
“報告!”
“報告!”
隨着李昊聲落,人羣中響起無數聲‘報告’,急性子的馮羌更是直接站到隊伍外面:“報告都尉,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您下命令吧,刀山火活,吾等萬死不辭!”
“呵呵……”李昊呵呵一笑,對着衆人兩手虛按:“安靜,都給老子安靜。”
“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訓練也要一點一點的進行,所以呢,今天咱們就先來分個組,所有人分成三十組,組長由年前跟我去追剿倭人的三十個人負責,現在,開始分組吧,自由組隊,限時一刻鐘,開始。”
沒有準備,沒有通知,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好在翎府上下已經經過了半年的訓練,這點小事還能應付下來,不到一刻鐘已經完成了編組,人數或多或少的三十支隊伍集合到了李昊面前。
……
……
三天之後,秦嶺大山深處,馮羌率領的隊伍拖着疲憊的身軀,着着一條小溪逆流而上。
時間已經是二月,外面已經是乍暖還寒的時節,但大山裡卻依舊寒冷,甚至有些地方還有未曾融化的積雪。
‘噗通’行進的隊伍中,有人立足不穩摔到在地,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隊長,休,休息一會兒吧。”有人看着在前面探路的馮羌,小聲建議道。
馮羌回頭看了看,猶豫着點點頭:“好吧,先休息一刻鐘。”
聽到可以休息,所有人都像癱了一樣,也不管身下是什麼東西,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呆呆看着頭頂的藍天,連屁都不想放一個。
說實話,他們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肚子裡空空如野,就算真有屁也得留着慢慢消化,哪捨得放出來。
弟兄們都倒下了,可馮羌卻不敢休息,做爲隊長,他責任重大,無論如何都要帶着手下的兄弟們走出這片林子。
另一個疲憊的身影靠了過來,坐到馮羌身邊:“老馮,怎麼回事,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了,也沒找到補給點,是不是走錯路了。”
說話的曾經是一個什長,只不過現如今以前的編制全都打亂了,他也就成了馮羌手下的一個兵。
“趙頭兒,不是咱們走錯了,而是……”馮羌突然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罵道:“而是那個混蛋給我們的地圖壓根就是錯的,錯的。”
“什麼?地……”姓趙的什長眼睛瞪的老大,剛想叫立刻又捂上嘴巴,隔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你怎麼知道地圖是錯的?會不會是看錯了?”
馮羌掏出懷裡的簡易地圖,指着上面東西南北的標註說道:“不可能,我絕不可能看錯,你看看這裡,再看看這裡,按照之前都尉教給我東西,這地圖的方位整整特麼錯了四十五度,也就是說,這上面標準的北方,實際上應該是西北,而我們卻傻乎乎的按照上面的標識一直往北走,這能不錯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趙什長也傻了。
他們可以走了整整在三天,而且爲了趕在別的隊伍前面,他們還趕了一晚上的夜路。
就算他們行軍的速度再慢,這個時候也走出大概兩百多裡了,也就是說,他們距離正確的方向大概差了……好吧,算不清有多少,反正不會低於一百里就是了。
良久,趙什長抓起地上一塊石頭,狠狠丟了出去,咬牙切齒的說道:“虧老子還以爲都尉是良心發現了,纔拿出那麼多好東西,結果,結果……。”
馮羌接過話頭:“結果現在才知道,他那是喪心病狂前的迴光返照是吧?”
“唉,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趙什長搖搖頭,又狠狠踹了一腳地上的石頭:“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一是原路返回,二是馬上選擇正確的方向。第一條不用說了,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想誰都不想就此認輸,所以……趕路吧。”
“切,你以爲現在我們走的方向是哪裡,不就是向西呢麼。”馮羌鬱悶的將地圖摺好,重新揣進懷裡,拍拍垂頭喪氣的趙什長:“趙頭,走吧。”
“嗯。”趙什長艱難的站起來,忽然舔舔嘴脣,苦笑說道:“老馮,你知道麼,我突然想吃炸蝗蟲了,現在想想,那東西還真是雞肉味的,嘎嘣脆。”
“是啊,我也想吃了,可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炸蝗蟲,別說油,就這裡的溫度,估計連蝗蟲都不可能有,所以你還是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