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黑甲禁衛,他們來作甚?”
“噓!小點聲,從昨日夜裡他們就開始抓人了,小心一會把你也給抓進去!”
“我又沒犯大唐律,憑什麼抓我?”
匹夫閣大廳中的食客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看得出來,這兩天禁衛們的動作,對長安城中的百姓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充其量只不過是見各衛府得兵丁,見得頻繁了一點罷了。
這支黑甲禁衛的百人隊,站在最前面的是他們的百騎長名字叫秦漢。
說起來,這秦漢還是秦懷玉的遠房堂兄,從小是和秦懷玉一起長大的,只不過兩人一個因爲身體素質好被選拔進了皇城禁衛軍,一個卻因爲身體不太壯實,進了右武衛軍中成了文官。
“踏踏踏……”
踏着輕緩的步子,秦漢帶着自己的手下走到了呼和他們的桌子前。
呼和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這些皇城禁衛軍們的厲害的,如果一旦被他們找了麻煩,怕是進大獄都是小事,十有八九都會丟掉半條命的!
“額……這位,這位軍爺,不知道您過來是?”呼和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漢,姿態放的很低。
沒辦法,實在是被皇城禁衛的名頭給嚇怕了,不得不如此!
“你叫王浚?”秦漢沒有搭理呼和,而是直接把目光對準了站在呼和身側的王浚,眸光犀利!
“正是在下!”王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的神色,旋即說道:“不知這位將軍找在下何事?”
秦漢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你可是太原王氏之人?”
王浚微微頷首,道:“是,不過……”
“抓起來,帶走!”秦漢沒等王浚說完話。就大手一揮,命跟在身邊的兩名手下將王浚給抓起來。
“你們憑什麼抓我?”王浚有些憤怒地盯着秦漢,說道。
呼和等人也傻了眼了。這什麼情況?怎麼說抓人就抓人啊?
“軍爺,這位軍爺且稍待!”呼和趕忙拉住了王浚的衣服。道:“這位軍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等才進入長安城不久,什麼事情都沒做啊?”
“什麼事情都沒做?”秦漢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着王浚和呼和,道:“哼!五姓七望之家,於昨日夜裡勾結吐蕃番賊行謀逆之事,竟然欲要弒君,此等誅九族的大罪,你們竟然還說我搞錯了?可笑。可笑至極!”
“什麼?”
“五姓七望那等大家族竟然謀逆?”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難道他們還不滿足現在的財富還有權勢嗎?”
秦漢的話,不僅讓這羣南詔漢子們不知錯所,就連王浚都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唉!他們果然還是動手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愚蠢地選擇了吐蕃番賊……時也命也!”王浚臉上的深色一下子便得黯淡了下來,那樣子就像是一瞬間變老了一般。
“行了,多說無益,將他給我帶走!”秦漢聲音冷冽地揮了揮手,道:“速速關押至大理寺詔獄!”
“這位將軍且容我說最後一句話!”王浚掙扎了兩下,也沒有掙脫開這倆如狼似虎的禁衛,是以只能高聲對呼和說道:“呼和大哥。你速去武王府中,將我被抓的事情告知武王殿下!若是殿下不感興趣的話,你便告訴殿下。我王浚有計要獻給殿下,當可破五姓七望……一定要告訴那位殿下啊!”
話還沒說完,秦漢就命手下推推搡搡的將王浚給帶走了。
“呼和大哥,我們怎麼辦?”
眼見着皇城禁衛們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給帶走了,所有肚的南詔漢子們都有些慌了神。
“怎麼辦?去武王府!”呼和臉上出現了堅定的神色,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道:“這次說什麼也要講王兄弟救出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遭了那什麼狗屁王氏的無妄之災!”
說實話,要說王浚謀逆。那就算打死呼和都不相信。
因爲這段時間以來,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吧。王浚都與呼和在一起,這樣它還能夠前來長安城謀逆的話。那隻能說王浚是有鬼神莫測之能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肯定就是早了太原王氏的無妄之災!
如果是這樣的話,呼和就算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把王浚最後囑託的事情給辦妥了。
一行南詔漢子們,飯也不吃了,丟下酒錢之後,急匆匆直往武王府行去!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長樂坊,還沒有來得及去敲門,武王府的大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兩名身穿後世武.警.作戰服的神武衛兵士,從敞開的大門中走了出來,先是好奇地看了這幫騎在馬上,甚至還拉着一架馬車的南詔人,隨後便自顧自地站到了大門兩側,充當起了門衛。
感情這倆兵丁把呼和他們當成過路的商旅了。
“請問這位小哥兒,這裡可是武王府?”
呼和看了看門口這兩人的裝束,又擡頭看了看那枚刻着‘武王府’的牌匾,猶豫了半晌之後還是翻身下馬,向站在大門左側的神武衛兵丁問道。
這名神武衛兵丁,並沒有因爲呼和他們是番邦商旅而有任何的不寫或者鄙夷,而是很客氣地說道:“正是!不知這位老哥有何貴幹?”
看看,這就是武王府當差的人,可比別的高門大院的那些兵丁們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我,我想求見武王殿下!”
呼和看了看兩名神武衛的兵丁,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了臨來之前,在匹夫閣櫃檯處兌換的十兩碎銀,就要塞給這名神武衛丙丁,同時口中還說道:“還請小哥兒代爲通傳一聲!”
神武衛兵丁的臉上仍舊帶着客氣的表情,可是聲音卻是有些變冷了:“這位老哥不必如此,雖說要見我家王爺有些麻煩,但只要老哥報上名姓以及因何事要見我家王爺,我自會去稟報!至於這銀錢,還請老哥收回吧!”
“這……”
據呼和所知,這大唐朝當兵的都沒有什麼油頭,有很多次,就是因爲銀子,才能使呼和順利過了漢人的關口。否則的話,呼和也不會送上銀錢了。
可是今天還真是邪了門了,這銀錢竟然硬生生地被退了回來!
這,這武王府當差的兵丁,也太正直了吧?
呆愣了好一會之後,呼和這才反應了過來,道:“這位小哥,我叫呼和,是南詔王國初月部族的人!此番我前來求見王爺,是受人所託,爲我的朋友帶句話!”
“番邦之人?”神武衛兵士上下打量了呼和幾眼,繼續說道:“是何朋友?什麼話?”
“生死朋友!”呼和鄭重地說道:“我那朋友是太原王氏之人,名叫王浚!就在方纔,他已經被禁衛軍給抓緊了大理寺詔獄,他讓我帶一句話給王爺:我王浚有計要獻給殿下,當可破五姓七望!”
“什麼?”
神武衛兵丁聞言神色大變,他可是參與了昨日的圍剿行動的,自然知道他們家王爺現在正頭疼什麼,可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王浚乃是太原王氏的人,爲何要幫他們家王爺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這一向都是李元霸的座右銘,而這些神武衛的兵丁們,也深刻落實了這個思想。
他剛要轉身王王府地裡面跑的時候,這纔想起自家王爺還沒有回來,不由得轉頭看着呼和說道:
“呼和老哥,我家王爺還未曾回府。眼下天色漸晚,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先找家客棧住下來,待我家王爺回來了之後,我自會去尋你!”
“你,你不會騙我吧?”呼和半信半疑地看着面前的兵丁,之前的好感全都被拋到了九宵雲外,只感覺面前這個青年,怎麼看怎麼像是在忽悠他。
那名神武衛的兵丁頓時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呼和道:“呼和老哥,我燕南迴怎麼着也是一堂堂的七尺男兒,是男人的,那便是一口唾沫一個釘,我是不會騙你的!”
“不行,我們就在這裡等!我們哪也不去!”
呼和很倔,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看那樣子到像是耍無賴一樣。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連帶着呼和的那般手下們,也就是那些南詔的漢子們,把自家的馬匹栓了一下,隨後有模有樣地學着呼和的樣子,順着自己的馬匹坐了下來。
看來他們那樣死死紮根地底深處的樣子,倒是有點像學霸在滋生,而且還是一滋生就是二十來個!
“唉,我說你們這是做什麼?都起來,都快起來啊!這條道路可是盡過一些我長安城中的達官貴人,你們現在等於是堵上了他們前行的道路,若是那些貴人對你等出手的話,你們這些人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
看到這些無賴們的動作,名叫燕南迴的神武衛兵士頓時急了,他氣急敗壞的看着這些人,道:“再給你們五個呼吸的時間……五……”
……
就在武王府前,燕南迴還在和這羣來自南詔的漢子們周旋的時候,李元霸的馬車也從長樂坊街口出現了。
遠遠地透過車窗看到前方自己王府前面,竟然有二十多個漢子姿勢古怪地坐在原地,一個個的臉上還夾雜着愧疚、後悔以及一絲堅定的神色。
李元霸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自語道:“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