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也不急在這一時!”拉住王佳的一個年輕人冷哼了一聲,說道。≧小,..o
“有的是機會?”獄卒聞言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進了詔獄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竟然還有心思內鬥,真是可笑!”
“張頭兒,張頭兒……”
就在獄卒剛剛想到這裡的時候,一道略顯急躁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身材高瘦的身影。
“小程,不是讓你看好獄門嗎?你進來作甚?”張頭兒鎖好了牢門,看着滿臉急色,額頭上甚至急出了汗水的年輕人說道。
“咕嚕!”
有些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小程結結巴巴地說道:“張,張頭兒,有有有人來了……”
“你這個臭小子,咱們大理寺詔獄可是聖人和武王殿下親設的牢房,送人來不很正常嗎?”張頭兒有些不滿地敲了小程的腦袋一下,說道。
“不,不是送人來的……是王爺,是王爺親自來了!”小程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爺,什麼王爺……你剛剛說什麼?”張頭兒大聲地叫嚷了一聲,扭頭就往牢門處跑去,同時口中還在不停地埋怨:“你這傢伙,怎麼不早diǎn叫我!”
小程頗有些無語地看着遠去的張頭兒,苦着張臉道:“我這不是進來了嗎……”
……
牢門處,李元霸穿着一襲藏藍色的常服,在他的身側站着的,除了自家的幾個內衛之外,便是那名南詔的漢子呼和了。
“大理寺詔獄獄官張長髮,見過武王殿下!”
見到最前面長身而立的李元霸,張長髮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行禮。
“嗯,免禮吧!”李元霸對其diǎndiǎn頭,直接了當地說道:“本王聽說,禁衛剛剛送過來一個名叫王浚的人,是也不是?”
“回王爺的話,是!此人才剛剛被小的送進牢房!”張長髮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嗯,他有沒有說什麼?”李元霸問道。
“沒有!”張長髮搖了搖腦袋,只是面色古怪地說道:“不過,他在五姓七望中的地位很低,就連他的族人們都很看不起他!”
李元霸diǎndiǎn頭。道:“把他提到大理寺後堂來,本王有些東西要問問他!”
“諾!”
詔獄都是人家開設的,甭說提個把人了,就算把人都給放了,他張長髮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
盞茶時間已過,在大理寺公堂之後。
李元霸穩坐主位之上,笑看着剛剛被提出來的王浚,道:“你便是王浚?”
“學生便是王浚!”
面對李元霸,就算是那些王公大臣們都會緊張。就更不說王浚這個落魄的士子了。
“本王聽說過你,對了,好像上一次你們太原王氏長安別院研究對抗本王的方法,除了那個什麼長老。你是唯一一個持反對意見的人吧?”
李元霸看似漫不經心地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啊,卻是把王浚給炸得不輕。
這件事情是在太原王氏長安別院中發生的,當時並沒有除王氏族人之外的人在場,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是不是想不明白?你以爲聖人會放任你們五姓七望在長安城隨意施爲而沒有所戒備嗎?”看到王浚此刻的表情。李元霸自然清楚他想到了什麼。
“原來,我們一切的行動全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會失敗!可笑,可笑他們還一直以爲智珠在握……”王浚苦笑了起來,只是那苦笑聲中似乎夾雜着些許的慶幸。
“好了,說說吧!”李元霸定定地看着王浚,道:“給本王一個理由,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王浚沒想到李元霸竟然如此地直截了當,在沉吟了半晌之後,才說道:“王爺,五姓七望,這些世家大族抱殘守缺,根本不懂得世事的變化之道,只是一味地抱着家族血脈這老一套,就算是能得意一時,卻也遲早會被變化的天下大勢所碾碎!眼下他們謀逆反叛,竟然想要篡唐而代之,簡直是不知死活!”
李元霸不置可否地搖搖頭,道:“你如此貶低五姓七望,無非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可是……這不夠!”
廢話,漂亮話誰都會說,沒diǎn實際上的東西,就想要讓李元霸相信他?開什麼玩笑!
“王爺!學生雖說一直不被王家認可,可怎麼也算是嫡系子孫,是以也有一些其他家族的好兄弟,只要王爺能夠相信學生,學生願親自去往五姓七望的各家領地,將那些好兄弟全都請至長安城,一同效命於王爺!”
看來這次王浚是下了狠心了,爲了報復王家,竟然要把自己的好兄弟們給拉下水。
“你來說說五姓七望會如何應對眼下的形勢!”李元霸稍稍沉吟了一下,並沒有這麼快地應下王浚,而是說起了昨日的謀逆。
“王爺,縱觀全局來看,學生以爲五姓七望並不會就此翻臉,而是會把全部的責任推到清河崔氏,以及五姓七望所有在長安城的族人的身上!”
王浚侃侃而談:“五姓七望雖說傳承數百甚至是上千年,可是他們的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發展家族,培養士子以及積累財富上!雖說這些年來,他們有意識地豢養了一些兵丁,可是那些並定的力量太過薄弱,如果應對一時之需,或許還有些用處,可若是長久交戰的話,絕對是輸多贏少!”
“你別忘了,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五姓七望傳承了這麼多年,簡直可以說是富可敵國!財富使人瘋狂,爲了這黃白之物,有的是人爲他們賣命!”李元霸很不理解王浚話中的意思。
雖說這個時候還並沒有僱傭兵這麼一說,可是有刺客,有殺手,有綠林山匪……如果五姓七望動用龐大的資金,來招攬或者收買這些人來爲他們效力的話,那將是一股極不可思議的力量。
“嗤……”
王浚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王爺,您也太高看五姓七望了!在他們看來,這天下固然重要,可是畢竟他們的儒家思想太嚴重,思想迂腐,總是會過多地計較個人的利益及得失!再加上他們七家看似鐵板一塊,實則內部矛盾繁多,就算他們之中有人提議僱傭外人,也是以家族爲第一利益羣體,絕對不會爲了七家利益而行動!“
李元霸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不過料定五姓七望不會徹底反叛這一diǎn,卻是並沒有猜錯。
“如果……本王是說如果!”李元霸沉吟了半晌,道:“如果本王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來運作,你有幾成的把握讓五姓七望的人,在不再次反叛的前提下,對朝廷做出賠償?”
“九成!”王浚很自信,似乎這種自信是透進骨子裡的。
……
就在李元霸還在大理寺中詢問王浚的時候,天機衛收到了邊關緊急飛鴿傳書,與此同時,這傳自邊關的信息,也很快上達天聽。
“薜延陀真珠可汗乙失夷男,因陛下屢次推脫和親之事,惱羞成怒,命薛延陀葉戶突吉蒙,率僕骨、回紇本部二十萬鐵騎犯我大唐邊境!”
看着手中的密函,李世民顯示一愣,旋即面色平靜地問道:“此信息可否屬實?”
“陛下,這飛鴿傳訊,中途雖轉換無數次,可密函卻是從未曾開啓過!而且根據我們影衛傳回來的信息,應該不會有假。”一襲黑衣的唐忠,單膝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聲音沙啞、冷冽。
李世民平靜的面容終於變了,他的眼中噴着火焰,大聲地咆哮了起來:
“該死地,該死地!乙失小兒,當真是欺人太甚!區區一個番邦小族之長,便想娶朕的女兒,真當我大唐好欺負不成?他就不怕朕下了狠心,傾我整個大唐之力,徹底滅了他薛延陀?”
“陛下息怒!”唐忠趕忙全了李世民一句,不過並沒有多說其他。
畢竟伴君如伴虎,現在去觸李世民的黴頭,沒準說錯什麼就會被拉出去砍了。
狠狠發泄了一通之後,李世民重新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是臉色依舊不好看。
“呼!”
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李世民道:“這件事情,呈報給武王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天機衛的人已經將奴謄抄的密函發往了武王府,相信等王爺從大理寺中歸來,便會知曉此事!”唐忠道。
“唔!”
李世民diǎndiǎn頭,想了想道:“劉三水!”
“吱呀!”
書房的大門打開,劉三水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
“奴婢在。”
進了這間隱蔽的書房,劉三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哪都不看,直接躬身行禮。
李世民把手中的密函壓在了一方玉石鎮紙下面,道:“你速速派人去往李靖、房玄齡……諸位國公府上,讓他們即刻入宮,朕會在兩儀殿中等他們!還有……嗯?兵部的兩個侍郎也叫來吧!”
“諾!”
事情的輕重緩急劉三水還是能夠聽出來的,就算是昨晚五姓七望謀逆之時,自家聖人都從未表現出如此冷酷的表情,看來今天的事情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