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的主幹道上平刷刷的鋪着一路潔白的水泥,看起來如此的賞心悅目。
徐陽沒有想到,短短半年,幽州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只見這條自己命名爲人民路的主幹路旁栽種着一排槐樹,槐樹兩旁是專門的自行車道。
整潔的大街上沒有一絲污垢,徐陽還記得第一次來時,有人直接把屎尿桶倒在門口的暗河溝裡,而現在城裡再也聞不到屎尿的臭味了。
街道的兩旁是鱗次櫛比的水泥樓房建造的商鋪,徐陽記得以前這些賣東西的可都是直接在大街上擺着小貨攤賣的,那些打造鐵器的、縫製衣服的、賣農具的、賣雨傘的、賣瓜果蔬菜的,現在全都有了自己的鋪面。
商品經濟在這座城市展現了無與倫比的蓬勃生命力,徐陽看到了很多僱傭的小工站在商鋪門口招攬着生意,對着他們的老闆、那些原始的資本家點頭哈腰,資本主義的萌芽奇蹟般的出現在了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
大街上的挑擔的、騎馬的、牽駱駝的、各種各樣不同的面孔,吵吵鬧鬧,熙熙攘攘。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腳下生風,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一絲喜慶,這是對幸福生活充滿嚮往與期待的神色。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幾人也都已經呆住,他們也沒想到如此美輪美奐的一座城市居然是一座窮鄉僻壤的邊境小城。
愣了半響,程處默才喃喃自語道:“果真是仙家手筆啊....”
正當衆人發呆的時候,一粗獷大漢身穿厚厚的黑麻衣。拉着一輛人力包車就湊了上來。。
“幾位客觀。看您們也是剛來幽州吧。乘坐小的包車,只要五十文錢,全程講解這幽州城,包幾位客觀滿意,您們看怎麼樣?”這大漢也是個不怕人的主,一看到數十名軍士保護的徐陽幾人,立馬知道是非富即貴的大貴人。
再看這幾人發呆的神色就知道他們是第一次來幽州,因爲這樣的表情他見太多了。這樣的貴人不但出手大方,而且不趕時間,只要能討得歡心,隨手一點打賞都夠家裡吃半個月,所以幽州城的車伕們最喜歡拉這些大戶人家的貴公子。
見上來一位大漢,徐陽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這位兄弟看起來年紀也不大,爲何不在家中伺弄田地,卻出來拉車?”
那大漢彷彿一點也不吃驚徐陽問的這個問題,答道:“貴人有所不知。自從長安傳過來一種叫曲轅犁的工具之後,幽州現如今大多數農家都備有一套。俺家兄弟兩人,如今不是農忙,家中一頭牛,一臺犁,一個人便足以打理好田地,所以俺就出來租輛包車,賺些小錢,補貼家用。”
徐陽點點頭,隨手扔過去幾兩碎銀,道:“回答的不錯,口齒也怪清楚,本將不用坐你的包車,前面帶路,給本將軍幾個介紹介紹這幽州城。”
大漢接過徐陽扔過來的碎銀,一看這麼多,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這些銀子都夠買幾頭羊了,一聽徐陽他們自稱將軍,神色越發的謙卑,滿臉喜色的恭敬道:“幾位將軍,那小的就開始介紹了?”
“快點說。”尉遲寶林是個急性子,催促道。
“是是是。”大漢急忙拉着車開始走起來,徐陽他們幾個騎着馬在後面跟着。
“幾位將軍,您們現在腳下踩的便是幽州城的主幹道了,這主幹道名曰:人名路,乃是當朝長安縣侯第二十一代鬼谷子所命名,相傳這鬼谷傳人身高八尺八,孔武有力,力拔山兮.......”
幾句話說的徐陽當場愣住,處默,寶林他們的表情也是精彩萬分。
李德謇忍住笑,問道:“你如此誇讚這鬼谷子,你是見過他嗎?”
那大漢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俺一個鄉野草漢可沒這榮幸見到鬼谷傳人,不過俺們幽州有這鬼谷子的祠廟,祠廟中有鬼谷石像,想必這鬼谷大人應是如此。”
“鬼谷祠廟?”徐陽還有點發愣。
“對啊,徐鬼谷是整個幽州的財神爺,現在很多商賈家中拜的就是財神和鬼谷二神,就連鬼谷祠廟也是幽州四大家族聯名辦的,香火很是旺盛。”大漢一本正經的說道。
徐陽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有人把自己當神供起來了,一旁一直默默無言的韓彥軒突然道:“這鬼谷祠廟在哪?”
那大漢看了一眼這位身穿深藍色俠衣的青年,又看了看幾位貴客的表情,忙道:“回這位老爺的話,這祠廟就離太守府不遠。”
韓彥軒轉了轉頭對徐陽道:“我先去看看。”
徐陽忙道:“一起吧,咱們一起去給祖師爺上柱香。”
韓彥軒一聽,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聽到沒有,前面帶路,就去鬼谷祠廟。”徐陽轉頭對那大漢道。
“好嘞。”大漢拉起包車,腳下跑了起來,幽州大街上,就看到一隊騎兵跟着一個拉車漢子沿着城門大道直奔鬼谷祠廟。
章澤天正在太守府批閱奏章,治下百縣現如今事情越來越繁雜,但章澤天最近卻十分高興。
原因還要從去年說起,幽州大都督、廬陵王李源身死之後,王君廓一直是潛在的東宮舊部,而且於前段時間被任新任幽州大都督,這王君廓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他剛剛擔任大都督一職就想對幽州的釀酒茶葉等產業下手,幽州的諸多刺史們都敢怒不敢言,只好忍痛割愛分出手中的股份,章澤天十分看不慣王君廓這種強取豪奪的強盜行徑。
現在好了,當朝御史大夫魏徵數日前來幽州督查,命僞太子建成舊部回京述降,這王君廓居然以爲朝堂要來捉拿他,策反了幽州少量的衛軍,打算占城反叛,結果被幽州城管隊拿下,直接押送往朝廷受審,這下章澤天就感覺舒服多了。
幽州的刺史集團和自己現在是一架戰車上,白酒和茶葉的銷售帶動了整個幽州的經濟,雖然玻璃的價格降了下去,但大唐茶葉聯盟公司的收益已經變成了一塊巨大的點心,團結了整個幽州的領導團隊,現如今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產業鏈,任何想要破壞這個利益團體的人,都要遭到一致的反對,王君廓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王君廓這個小人被扳倒之後,章澤天頓時感覺整個幽州的官員圈子風氣一緩,心情舒暢,飲茶的次數都比平日了多了幾次。
今日章澤天正在批閱奏章的時候,就聽到下人來報,幾位海軍總將蒞臨幽州城,不知何事。
穿好官服,帶好官冠,章澤天就打算出去親自迎接這幾位海軍總將,《大唐新聞報》已經傳來了,牛進達大將奉旨出征,想必這幾位海軍總將也正是他們一行人了。
此時的徐陽和韓彥軒正跪在一棟祠廟中,只見祠廟正堂上有一莊嚴石像,徐陽總是感覺這石像與自己有三分相似,不過手中持的一把大刀破壞了整個雕像的書卷氛圍,這便是鬼谷祠廟的鬼谷石像了,大殿不小,很明顯的能看的出來幽州四大家族花了不少錢財用於建造這所祠廟。
韓彥軒很認真的朝石像拜了三拜,便起身對徐陽道:“鬼谷能有此番殊榮,多謝。”
徐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師兄,太過客氣。”
接着處默、寶林、崇義、德謇也紛紛跪拜了了這鬼谷雕像,畢竟是大哥的師傅,拜一拜總沒有錯。
徐陽捐了五千貫香火錢,命人寫下一張字據,遞給守門的老者,憑這張字據可以直接去永和錢莊取出五千貫錢。
在整座大殿中數十位信徒充滿敬意的目光中,徐陽一行人瀟灑的離去。
此時那位拉包車的大漢,呆呆的站着有些傻眼,五千貫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沒想到眼前的貴人居然直接當香火錢給捐了,這種事情也可以跟子孫吹一輩子了。
愣了半響,才突然想起自己還要帶路,急忙追了出去。
“王二,這幽州還有那些新奇景觀?”徐陽逛完鬼谷祠廟,興趣很是高昂。
這王二便是那名帶路的大漢了,一聽徐陽發問,諂媚道:“貴人,在幽州有句俗語,東城的體育館,南街的酒店,北苑的酒茶坊,西坊的奴隸市。您要是想觀景,那東城的體院館是一定要去了。”
“哦?”徐陽頓時想起了那一座巨大的體育場,自己曾經也是在那裡做過監工的,也有好久沒去看過了。
“出發,去體育場。”徐陽想都沒想都下了決定。
城東的體育場於兩個月前初步建造完畢,十二月的時候宣佈竣工,當時在幽州還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足球開幕典禮,徐陽從王二的口中能想象的出當時幽州的那場盛世奇景,萬人空巷,彩旗飄舞。
太守章澤天親自主持了開幕典禮,然後是城東城西隊的第一場,在整個幽州百姓的見證下的大型足球比賽。
一聽說最終城東隊以九比三的大比分贏得了比賽,徐陽就對足球場期待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