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補給完畢,從蘇州出發的時候,氣溫就明顯一暖,徐陽也是終於能登上甲板,好好欣賞大海的遼闊壯麗。
身披一件坎肩小襖,懷中抱着一隻小藏獒當做暖手寶,旁邊跟着寶林和處默兩人,海上的風明顯變得柔和,過了長江,就標誌着艦隊已經進入了中國南方。
船隊很龐大,一整艘艦隊就像是一個海上的城堡,此番冬季出海,雖然氣溫寒冷但天氣卻是極佳,沒有絲毫風浪,船隊一直保持着很高的航速,這才能兩個月不到就能駛達蘇州。
艦隊的船帆遮天蔽日,徐陽站在甲板頭前,朝遠處的大海望去,那碧藍的海面,像絲綢一樣柔和,微蕩着漣猗。從船上想向遠處看去,煙波浩渺,一望無際,而船下,海水擊打着船沿,泛起陣陣白色的泡沫,彷彿就像是孩童在腳邊輕輕絮語。
陽光很是明媚,大副帶着很多船員在甲板上架起支架曬被褥。
閉上眼睛,徐陽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氣,清爽的潮溼的帶着談談的海腥味的海風,吹拂着人的頭髮面頰身體的每一處的感覺。就像豔麗豐盈的女人一樣的誘人,在悶燥的船艙裡可是把他憋壞了。
懷中的小藏獒很明顯的不適應外面還有些清冷的環境,在徐陽懷中不時的扭動,一直想朝溫暖的胸膛裡鑽,但徐陽可不會因爲這個小東西不舒服就再回船廂,好如容易遇到天氣暖和一些,自己要在船上好好欣賞一番。
“啊~大海。”徐陽突然的一嗓子把旁邊站着打着哈欠的尉遲寶林和程處默下了一跳。
“大哥不會又發癔症了吧?”程處默小心翼翼的對尉遲寶林說道。
尉遲寶林仔細的瞅了一眼站在船頭。閉着雙眼的徐陽。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看有可能。”
徐陽此時纔不理會着兩個傢伙。只是陶醉在大海的雄偉蒼洪之間。
“啊~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集着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徐陽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學過的那篇文章,情不自禁的就朗誦了出來。
“大哥,這海上明明風平浪靜,你怎麼說狂風和烏雲呢?”尉遲寶林有些發呆這問道。
徐一窒,頓時有些惱羞成怒道:“大哥我這是詩意。詩意!懂嗎?”。
尉遲寶林有些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不知道大哥爲什麼說些昏話還要發脾氣
也許是因爲徐陽扯的狂風與烏雲真的顯靈,或許是因爲一首《海燕》被雷公電母聽到,船隊下午便遭遇了一股狂風暴雨。
這是徐陽第一次在大海上遇到暴風雨的天氣。
離蘇州兩百海里的地方,船隊先是駛入一片烏雲之下,隨後便迎來了狂風與海浪,陰霾的天空彷彿是從天際壓了下來,天地的威壓此時才顯露出它張牙舞爪的本來面目,徐陽在甲板上望着瞬間變臉的烏黑天空目瞪口呆。
都說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徐陽第一次知道原來海上的天氣比女人更厲害。上午還是風和日麗,中午便是烏雲滿天。
“快護送侯爺回船艙。”劉七在風雨中撤着嗓子喊了一聲。徐陽就被七手八腳的擡回了船長駕駛船艙。
大浪拍打着航船堅固的船壁,這個時候徐陽以前的那些準備就完全起了作用。
嶺南水師的衆多將士對於應付暴風雨是得心應手,‘鴻運號’主艦上三名青袍小廝發來旗語,下風帆,朝北航行。
“放下風帆,開啓蒸汽機,北緯三十度,駛出這片海域。”徐陽接到信號直接下令道。
船隊的執行力很高,數十名大漢赤裸着膀子,快速的爬上桅杆,將風帆落了下來,徐陽在船長室,指揮着一名海軍校尉掌舵。
風雨越來越大,天地間彷彿連城了一道水幕,越來越看不清‘鴻運號’上的旗語。
“點亮防水燈。”徐陽沉着道,立馬便有人去甲板上點燈,“奏響傳令鼓。”徐陽接着道。
立馬又有兩名身穿校尉服的軍士領命出去,不一會,外面就響起了幾聲低沉雄厚的鼓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聲連續敲擊了九聲,長短不一,這便是艦隊約定好的鼓語——按按計劃航行。
很快,遠處也傳來了一模一樣的鼓聲,不過這鼓聲比徐陽船上的聲音更大,也更恢弘,徐陽知道這是牛進達乘坐的‘鴻運號’主艦發來的命令。
“蒸汽機已經開動了嗎?”。徐陽環視一週,身旁的幾個人都是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是哪個校尉去執行命令了。
“蒸汽機已經開動了嗎?”。徐陽面色嚴肅的又問了一遍。
“啓稟將軍,已經已經開動!”一名身穿雜役服裝的高瘦中年男子從門外跑了進來,站在門前氣喘吁吁的道。
“你是負責蒸汽機部分的校尉?”徐陽想了許久都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回稟將軍小人不是。”高瘦中年人有些畏懼道。
“我記得掌管蒸汽機部分的是陳熹校尉,陳熹校尉在哪?”徐陽的聲音有點冷。
“回稟將軍,陳熹校尉昨日在蘇州酒樓飲酒過多,到今日仍沒有起牀。”那名高瘦青年看徐陽的臉色越來越寒,只好說出原因。
雖然已經猜出結果,徐陽還是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蒸汽機乃是航船的命門所在,一個掌管蒸汽機的校尉居然玩忽職守,暴風雨中還在宿醉,傳我命令,駛出海域後,把這名叫陳熹的校尉捉拿歸來,削去校尉一職,杖責四十!”
“諾!”衆多將士皆是抱拳答道。
海浪越來越大,船身也是晃得越來越劇烈,但還好徐陽製作的船都是久經考驗的海船,絲毫沒有翻船的危險。程處默走過來對徐陽道:“大哥,那現在蒸汽機部分該由哪位負責?”
徐陽眼神掃了一下整個船長室的人,忽然看到了那名高瘦中年,便朝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船上從事什麼職位?”
那高瘦中年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隨後便慌張道:“小人名叫張全蛋,乃是蒸汽機二部的剷煤工人。”
“好,那現在由你執掌蒸汽機部,去把陳熹的校尉官服和校章給他。”
“啊?”張全蛋有些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