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
風和日麗的大海上,五艘新羅風格的海船正張滿了風帆,駛向大唐。
“姐姐,此去大唐,猶如狼入虎口,我新羅,恐怕是躲不過這一次的災禍了。”
只見一名衣着華麗,白肌粉黛的女子站在船頭,她的語氣有些淒涼,海上的風將她雪白的長袍吹的咧咧作響,猶如天上下凡的仙子,氣質出塵,美的不可方物。
“妹妹,這一次天降災禍,爲了新羅國的所有百姓,我只能這樣做。也只有求助大唐,我們纔有一線生機。”
說話的是另一名身穿華貴錦衣的女子,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臉龐居然和那名白衣女子一模一樣,那白衣女子是她的雙胞胎妹妹,真德公主;而他她正是新羅的國母:善德女王。
海風吹拂,她雍容華貴的衣衫也被海風撩起,露出胸口處迷人的白皙。
那白衣女子眼神有些迷茫,只聽她輕聲道:“姐姐,已經船行九日,想必前面不遠就快要到達大唐了。”頓了頓,她才緩緩道:“姐姐,我不明白,爲什麼當初我撕心裂肺的求你,你都不願意帶我一起來到大唐面見他們的皇帝,後來爲什麼突然願意帶上我?”
身穿錦衣的女子深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又轉過身去看那遠處波瀾不驚的大海。
“砰。”一聲輕微的手刀聲在她的背後響起,白衣女子應聲而倒。
錦衣女子緩緩的轉過身去,只見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扶着已經暈倒的妹妹站在那裡。
錦衣女子慈愛的看着妹妹清新白皙的面容,語氣有些心酸與無奈的輕聲道:“只有這樣你才能心甘情願的回去啊!”
“女王大人。末將現在要不要將真德公主帶回新羅?”那名身穿盔甲的男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華服女子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捨的說道:“回國後,宣佈立真德公主爲下一任新羅女王,妹妹她從小聰慧,又一直在我身邊處理政事。想必對國內的事務不會太過生疏,國內如今必須團結一致,共抗我新羅百年之災。”
“末將知曉。”那魁梧男子答道。
“國內的五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不過對於號稱所向無敵的十萬高麗百濟聯合軍,還是未免有些杯水車薪。這一次,只有大唐出兵。才能就我新羅於水火...”
錦衣女子說罷,又回頭朝天水相接的地方看去,那裡,是大唐的方向....
長安,東宮。御書房。
御書房中擺放着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山川草木、海岸長城。竟是一巨大的沙盤。
“這裡,諸位將軍請看,是李靖將軍情報中東突厥防守最爲薄弱之地。”只見秦瓊手持一根長木杆,指着沙盤中一座城池自信的說道。
“李靖現在已經駐紮在三百里外,若要趁大雪偷襲此城,勝算至少有九成。”秦瓊的眼睛裡充滿了欣喜,彷彿那座城池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此魯城一破。牽連惡陽嶺守軍,我們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猛攻定襄城。定襄城便岌岌可危,想必突厥定將大亂,此時只有一條逃生之路,那邊是這。”秦瓊將長木杆指向了沙盤上一個狹小的山谷。
“陰山?!”大殿裡突然響起了幾個聲音,程咬金、尉池恭、柴紹等大將赫然在列。
李二神色閃動,盯着沙盤上沉默不語。
“正是陰山!”秦瓊興奮的喊道。他喜悅的聲音頓時也讓衆人一陣心動。“陰山直通大漠,無任何掩體。只要在這裡包夾一下,想必陰山就是突厥最後的葬身之處!”秦瓊如同料事如神的孔明軍師上身一般自信的說道。
“我說秦老哥。你究竟是吃了啥靈丹妙藥,不但身子骨硬朗了許多,而且這計謀,簡直能嚇傻劼利小兒啊!”程知節爲人大大咧咧,快人快嘴的稱讚道。
“叔寶兄這一計謀真是高。”一直比較居功自傲的尉池恭也是歎服道。
“如若能成功,那確實能夠一局消滅東突厥,大唐不再受其騷擾之威脅,宏圖大業可成。”柴紹訕訕的說道,言罷,還悄悄看了一眼至今沒有說話的李二。
一直沉默的李二,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聽說,秦愛卿最近一直在南山書院教書?”李二突然開口,但居然絲毫沒有提突厥的事,反而問了一個衆人都有些雲裡霧裡的問題。
秦瓊一聽,恭敬的抱拳道:“回稟陛下,末將因爲傷病在身,確實一直在南山書院教書。”
“哦?”李二笑着問道“那秦愛卿都教些什麼?”
秦瓊自信的答道:“臣在書院,教授的是‘軍事政策課’,向莘莘學子教些古今征戰之經典戰例,比如解讀《孫子兵法》之類。”
李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朕現在對這南山書院越來越期待了,尋個沒有朝會的日子,朕打算親臨書院,看一看這些無所不學的鬼谷學子們究竟有何變化。”
“書院隨時恭候陛下的蒞臨。”秦瓊也是高興道。
李二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沙盤,微微一笑道:“給李靖將軍告信吧,一切都按照秦愛卿的計劃執行。”
秦瓊有些受寵若驚,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看着李二,直到看到李二和煦的笑容,他才意識到什麼,拱手抱拳行了一個大禮。
“末將領旨!”
風和日麗,天水一色。
如同深藍色玻璃的海面上,行駛着一個巨大的艦隊,數百艘戰艦如同海上的浮島,百舸爭流,海帆齊鼓。
白雲倒映在海面上,如同湛藍水晶上鑲嵌的白玉,蒸汽筒噴出的黑煙,似乎在宣告歸來的歡呼。
那是徐陽他們遠洋歸來的艦隊..
此時是午飯時間,徐陽坐在幹部食堂裡,看着旁邊狼吞虎嚥的李崇義、李德謇、還有尉遲寶林這幾個傢伙,又想起了那日在澳洲島上發現他們的情景。
牛進達的艦隊歸來了,沒有了走的時候那股雄赳赳氣昂昂的雄壯。
徐陽從望遠鏡發現他們的時候,就下令全島人員迎接,鑼鼓喧囂,鞭炮起舞,島上的大唐軍士們一陣陣的歡呼着,可是當牛進達的艦隊越接近澳洲島,衆人的臉色就越發的蒼白。
每一艘戰艦都有很多破損,而且最主要的是,艦隊少了很多的船艦,這意味着,有許多人都永遠的長眠於海底了。
原本清潔秀麗的風帆現如今全都破破爛爛,有幾艘船的風帆甚至爛了幾個大洞,還有的居然桅杆都斷了好幾根。
船艦的外側,臨時補丁了很多木板,那意味着船艦有很多地方漏水。
主艦上的艦長室的玻璃已經全都碎了,隱約還能從哪些碎裂的玻璃上看出他們究竟經歷了多麼兇險的事情。
一船衣衫破舊的將士,不像是勝利凱旋,反而像是逃難的饑民。
從主艦上下來的時候,他們許多人都直接大哭着跪下來親吻土地,只有在海上陷入絕望的人才知道,陸地的意義。
牛進達帶着一衆官員下了船,他消瘦的臉龐看的徐陽是一陣心驚,很難想象,兩個月前的那個渾身肌肉的魁梧大漢與眼前虛弱的中年人是同一個人。
要不是牛進達那雙閃爍着堅定目光的雙眼,徐陽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他了。
“種子已經全部帶回來了。”牛進達說完這句話就暈倒在徐陽懷裡。
徐陽看着尉遲寶林、李崇義、李德謇他們幾個再爭搶一個饅頭的時候,欣慰的笑了笑。
還記得出海前,他們可都是錦衣玉食,吃喝大手大腳,浪費如家常便飯,現在經歷了一場航海,總算是知道食物的珍貴。
要知道,他們以前可是從來都不吃饅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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