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上下五千年黑暗的政治歷史中徐陽知道一個深刻的道理,那就是功成名就然後立馬功成身退纔是聰明人的做法,那些抱着權利不放手,企圖共享富貴的妥妥都跪了。
古往今來這個道理一遍又一遍上演,可是還是有衆多的聰明人你方唱罷我登場,上演着一幕幕粉墨登場的血腥政治劇。
無論是那言出‘末將帶兵,多多益善’的韓信,還是輔佐劉邦奪取天下的智囊蕭何,劉邦的閘刀落下時沒有絲毫憐憫。
無論是計定天下的劉伯溫,還是自幼的拜把兄弟徐達等人,朱元璋對這些人的殘忍簡直讓世人所震驚。
甚至在近代,太祖奪天下之後,那些昔日一同抗戰的將軍們,在革命之後又有幾人能明哲保身?
究竟是什麼讓這些帝王和最高領導人如此血腥殘暴的屠殺昔日的功臣?
功成身退這四個字說起來是如此輕鬆,可是真正能做到放手的卻沒有幾個,只有正真的智者纔會有這種大智若愚的智慧。
劉邦登基之夜,留書一封,星夜出城,遠遁深山的謀聖張良張子房
。
朱元璋稱帝之後便告老還鄉的忠厚老實的四弟何紹。
革命發起之後便離開政治漩渦中心選擇管理外交事宜的周總理。
政治是聰明人的遊戲,聰明人被聰明人玩死的不在少數,但是真正聰明的人總能驅散眼前榮華富貴的迷霧,看清人與人之間的本質。
徐陽不是個聰明人,他全部的底牌便是超越這些唐人一千四百年的思想桎梏,還有多出來的現代深刻見聞。一部手機一臺電腦便是他在大唐安身立命的全部家當。
所以在那個充滿算計的大唐朝堂總是讓徐陽覺得渾身彆扭,搞不好哪天就被人抓住小辮子參上一本,魏徵那個老傢伙彈劾自己在朝堂前吃餅的事情自己到現在還記得。
朝堂黑暗啊!徐陽摸着腦袋,徐家莊傳來消息,朝堂上彈劾自己的摺子已經快堆成小山了。全是斥責自己行軍帶回女眷,光天化日之下不顧禮節無金勝曼親密的,言語之間根本不提自己三千勝十萬的大勝,徐陽一開始聽到這消息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他媽地,老子和自己老婆恩愛怎麼了。關你們毛事,不過後來想了想,原來自己是步了李靖的後塵。
當初看史書中寫李靖大勝突厥歸來之時不賞反責,徐陽就以爲這是史書中在胡扯,一個將大唐最大敵人給消滅了的將軍居然會因爲手下的士兵行爲不檢點不受絲毫封賞。直到後來才賜地封田?
功高震主啊!徐陽這才明白過來,這不是那些大臣的原因,也不是李靖的原因,而是出於李二的政治需要壓一壓李靖大勝的氣焰纔有了這麼一樁得勝主將不受封的鬧劇。
很顯然鬧劇的主角現在變成了自己,無法反抗,無法抱怨,只能默默接受,身爲一名現代人。徐陽顯然沒有中國古代勞動人民逆來順受這一偉大的個人品質,如果讓老子不爽,老子就不幹了。
底氣從哪裡來?集結了衆多大佬的書院是一個。鋼鐵廠、玻璃廠、水泥廠、燒磚廠等等又是一個、最後還有一個,那就是與廣交的朋友。
不論是道家的袁天罡、李純風,還是儒家的陸德明、顏之推,這些人都跟自己有些不錯的私交,在朝堂上更有房玄齡,牛進達這些叔叔輩的人物。哪一個都都對自己關照有加,現在和新羅王室喜結連理。再加上新認識的突利可汗,可以說徐陽的朋友如今遍佈天下。遠洋水師中幾乎更是所有人都認識自己這位大將軍,想要去天涯海角旅遊也有人乘船招待。
抱着這樣的態度,徐陽的遠洋艦隊緩緩在太倉碼頭靠岸了.....
朝堂上此時已經是人聲鼎沸,孔穎達和幾位老人已經摩拳擦掌,彈劾的章子早已經寫好,就等這位大勝歸來的將軍歸來,好搓一搓這個年輕人的銳氣。
李靖現在鎮守突厥還沒有回來,李績又被調往嶺南處理海外事宜了,三季稻又收穫了一季,產量簡直驚掉了李二的下巴,如果不是這東西只能在嶺南種植,李二覺得僅憑這一種作物便能讓大唐萬事永昌。
對於徐陽的歸來,李二着實有些無語,當初只撥給他三千人一個是因爲大唐實在抽不出兵力,另一個便不想讓這個已經官居傳國侯的徐陽再立大功,因爲實在不好封賞,再封的話就已經和那些秦王府的老人一般,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可是現在這小子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一擊必殺,不但把淵蓋蘇文給打蒙了,連自己也被震的暈暈乎乎,三千對十萬,還能俘獲五萬人,李二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
現在的朝堂上聲音出奇的統一,文官集團以孔穎達爲首的老人派無視徐陽的戰果,死死抓住徐陽行爲不檢,以此爲由,彈劾徐陽所有的功勞,這也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房玄齡等人早就看出來自己的想法,也不願意多費口舌,抱着玉牌,沉默不語,只有程咬金和尉遲兩人有些憤憤不平。
哎...李二輕嘆了一聲,也只好委屈一下徐陽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一人能夠做主,爲了顧全大局,李二隻能對徐陽此次大勝的功勞視而不見,站在孔穎達一邊。
“支援新羅大軍入朝!”一聲太監高喊,兩儀殿外就響起了衆多的腳步聲,這是衆多軍士的腳步,整齊而又有力,李二這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徐陽的大勝也是從側面反應出了自己的這些玄甲軍是多麼的驍勇善戰。
大殿內的文官們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唾沫,他們早已經鬥志昂揚的打算與這號稱鬼谷子的徐陽辯論一番,來個大唐版的舌戰羣儒,也好讓自己流芳百世。
腳步聲在兩儀殿外停了下來。
一雙將軍靴緩緩邁進來,身批浴血戰袍,鎧甲已經有些泛着灰色,可以看出這一身將服有些年頭了。
“吾皇萬歲!末將牛進達奉旨帶病出徵新羅,以抵抗高麗、倭國、百濟三國聯軍,幸不辱使命,三千之軍,夜襲出城,大破十萬高麗之士,降服五萬人,奔逃者不計其數,新羅之圍已解,末將特來複命!”牛進達單膝跪地,氣勢軒昂道。
此時的李二有些發呆,探着頭朝牛進達身後黑壓壓的一片人看去,可是就是沒有發現徐陽的影子,倒是最前面有個非常面熟的外族人,李二突然間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大殿中原本摩拳擦掌的文官們也是愣住了,這徐陽怎麼不見了?
“牛愛卿平身,愛卿爲我大唐出生入死,又獲此大勝,功不可沒,可是朕爲何沒有看到此次行軍主將傳國侯徐陽?”李二好奇的問道。
“哦,回陛下,主將徐陽在幽州歸來的路上被人偷襲,現在已經回了徐家莊養傷,恕難覲見。”牛進達硬是憋住笑容道。
李二聽聞卻是大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己居然沒有收到消息,其實也不怪,幽州的三百里加急也沒有開着蒸汽機的水路快,到現在那加急信還在路上呢。
“是何人偷襲?徐愛卿傷的嚴重不要嚴重?”李二關切的問道。
牛進達實在是有些臉紅道:“陛下無需擔心,徐將軍只是受了些驚嚇,修養幾日便可來上朝。”
李二面色擔憂,自己雖然擔心徐陽的功勞太大,但是對於這樣一個萬古難遇的人才,自己還是十分珍惜的。
“告訴朕,究竟是何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襲擊朝廷命官?”
牛進達聽聞,臉上的表情有些精彩,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突利可汗,然後道:“陛下,正是您的兄弟,突利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