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香,只爲一抹梳妝,伊人相伴,縱橫策馬疆場。人這種動物,總是很奇妙,特別易受情感的支配,若是春季來臨,荷爾蒙萌發的季節,那就更容易受到感性的影響,從而做出一些不理性的事情。
陽光從屋外的窗子照了進來,粉紅的簾帳似乎都披上了一抹嫣紅,從簾子中露出的一隻修長的細腿,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徐陽其實早醒了,不過他不想起,要是在後世,他的這種想法也僅僅是個想法罷了,每天早上經理嚴肅的面孔還是會依舊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現在,他卻躺在這散發着香草清香的大牀上,懷中摟着伊人,好好享受着無上美妙的懶覺。
屋外的鳥叫傳進了屋子,懷中人似乎也動了動,最後才徹底醒了過來。
“夫……夫君。”雖然已經完房許久,可是每一次劉夢璃在醒來之後都會不自覺的臉紅,這也讓徐陽依舊有着昨日在結婚的新鮮感。
“嗯,醒了。”徐陽點點頭,指尖纏繞在劉夢璃的青絲上,氣氛說不上來的柔美與,望着窗外,桃樹枝上,竟然有水滴滴落,看起來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眼。
“昨夜下雨了?”徐陽自然自語的說道。
“嗯,是下雨了,正 巧趕上第一場春雨,妾身昨夜還起來把門窗給關緊了。”
徐陽聽到劉夢璃這樣說,頓時露出一股笑意,”丫頭真是不錯。夫君就做首詩表揚表揚你吧”
“好啊”劉夢璃有些小鳥依人般崇拜的說道。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晌午的陽光很好,一望無際的田地,不時有身穿麻衣,頭戴草帽的農漢在彎腰種些什麼。薛老漢坐在自家菜地的地頭,不時的喝上幾口水杯中水,盯着不遠處的一塊黑土地,微微有些愣神。
直到現在他還有些沒有緩過勁來,他真沒想到。這輩子還真有機會見到皇帝。
昨天是春耕,薛老漢起了個大早,本打算早早的就把自己的田地給耕作完,好回家歇息,沒想到剛一到田地,就有一大堆縣衙的衙役已經在菜地裡守着了,此時的天還剛矇矇亮,蔡老漢嚇個不輕,藍田縣最近也沒出什麼大事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衙役官爺?
不過走也不行啊,今天是春耕。可不能耽誤了,蔡老漢這才硬着頭皮走上去。怯懦的朝幾名守在菜地上的衙役問道:”幾位官爺,今天是春耕,官爺怎麼會來農漢家的田地看看?”
一名瘦高的衙役嗤笑道:”老漢,你可要有福了,今年陛下選了藍田縣舉辦親耕儀式,很有可能就選着你家這塊地旁邊的黑土地,到時候你也是有福氣能一窺聖顏,乃是你祖上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薛老漢這麼一聽倒是大驚失色,他的性子一直比較軟弱,要不然當年被抓去修運河也不會差點泡死在水裡都不敢反抗,所以聽到能看到陛下,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躲起來。
“幾位官爺,您們可別嚇小老兒,小老兒活了四十九,還真沒見過皇帝。”
瘦高衙役旁邊是一名胖胖的衙役,哼哼一聲就說道:”面聖這可是天大的福氣,你可不能跑了,現在不要耕作了,趕快回家準備準備,把最好的衣裳給穿上,今天午時,必須要看到你在這裡耕作,那樣陛下也會開心,搞不好和你說上兩句就賞你個黃金百十兩。”
衙役們說完,就去其它菜地值守去了,只留薛老漢一個人呆呆的愣在菜地裡,兩隻腿哆嗦的像是在打擺子。
最終薛老漢還是回家換了一身新衣裳來了菜地,畢竟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雖然害怕,可是一想到能親眼看到皇帝,蔡老漢就激動的不能自拔,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等到了菜地的時候,就發現到處都是人,戒嚴的金吾、端幡擡架的僕人、穿着各種等級服飾的官員,看的蔡老漢是眼花繚亂,連個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離午時還有一個半時辰,藍田縣的各級官員都來了,萬戶縣的縣令、各級主薄、衙役,原本空曠的菜地居然有些不夠站的。
薛老漢也是第一次直觀的見識到皇家的排場,在風中鼓動的旗幟,在日光下四射着光芒,一看就是上等的絲綢布料,薛老漢雖然沒有穿過絲綢,可是在長安布店中可是見過這種面料,當時還看了許久才走,所以對這種一尺就要五十貫錢的奢華布料映像十分深刻。
而現在,整個菜地中架起的全是這種大面的絲綢旗幟,上面繡着一個金黃色的”唐”字,看起很是威武霸氣。
薛老漢最好的衣衫是一身細麻布,這是去年媳婦給他過年時買的,聽說當時正好趕上長安連鎖超市東西半價,薛老漢的媳婦就一狠心花了兩貫錢給薛老漢一家一人置辦了一件新衣,衣服的布料使用細麻做的,穿在身上不禁比粗麻衣更舒服,而且更加保暖,薛老漢就過年穿了三天,之後就一直把它鎖在箱子裡,像是對待一件寶貝一般。
今天爲了見皇帝,薛老漢特地把它又給拿了出來,穿在身上。
雖然穿的是最好的衣服,可是在人羣中,薛老漢土氣的服飾,粗糙的襆頭依舊能看出他是大唐最底層的農民。
“哎哎哎,說你呢,快些過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薛老漢身旁想起,薛老漢愣了一下,轉頭纔看到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中年人在朝自己招手。
機械性地跑到那名太監的旁邊,薛老漢縮着頭怯怯地問道:”不……不知這位公公有什麼吩咐?”
“哎呀,快把衣服脫了。”那名公公有些厭惡的說道:”這穿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等會兒陛下要是看見了,又是一個治理不當之罪。”
聽到要把自己最珍貴的寶貝脫下來,薛老漢的臉頓時漲個通紅,喏喏的不敢說話,可手上也不見動作。
“哎呀,你這田舍汗,咋這麼蠢,這種麻衣哪能在陛下面前穿,這裡有一件羊絨襖,快些個換上,等會見到陛下穿這個才行。”
薛老漢有些發呆,愣愣的指着那太監手中的羊絨襖,竟是說不出話來。
看到薛老漢不動,太監頓時大怒,一巴掌拍在薛老漢腦門上,呵斥道:”雜家可沒時間跟你在這浪費時辰,陛下這馬上就來,若是沒換好,你是萬死難辭其罪!”
薛老漢頓時覺得十分委屈,眼淚就流下來了,默默把身上的新衣脫了下來,然後換上了太監手中的羊絨襖,不知道怎麼的,薛老漢竟然覺得這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暖和多了。
看到薛老漢換好衣服,太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口道:”這衣服就算是皇家賞賜給你的了,一會兒若是陛下問起你來,你就說是自己買的,陛下要問你收入怎麼樣,你就照十倍了說,反正是怎麼好怎麼來,你可明白?”
薛老漢瞪大了雙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太監一瞥嘴,從個懷中掏出一枚銀幣,塞到薛老漢手中,說道:”都知道該怎麼說了吧,說話小心一點,要是說錯了話,不僅你項上人頭不保,你全家也留不得全屍。”
薛老漢感覺褲襠裡一股熱流就下來了,這要是說錯話,全家老小可都活不成了。
“明……明白,小……小的……明白。”薛老漢哆嗦着,顫顫巍巍的說道…………
PS:??借古喻今也是蠻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