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兩方人馬正在向着同一個目的地急速的靠近。一方身着布衣,一個個手中提着各式各樣的刀具,或是橫刀,或是柴刀,甚至是殺豬刀。一個個雙眼放光,似乎在他們前方正有一座金山在等着他們,只要撲上去就能獲得無盡的財富。另一方卻是統一的玄黑色鎧甲,身後也是玄色披風,被夜風吹起,獵獵作響。他們臉上面無表情,神色專注的望着前方。最前面的騎士,面上雖然風塵僕僕,卻仍舊顯露出一點稚色,但是稚嫩的面龐也已經能看出那俊秀的面容,斜飛的雙眉,挺直的鼻樑。輕抿起來的嘴脣。身材勻稱修長。端坐在馬背上,雙臂拉着馬繮,神色帶着一絲的焦慮。
不知爲何,李寬心中有那麼一點焦躁的情緒,沒來由的出現,似乎在催促他快一點。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在進入夏州之前沒有絲毫的感覺,在進了這一片地界,問了一下得知了周助的家就在這裡,這種情緒就突兀的出現了。
夜幕下趕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特別是在這種無月的夜晚,前方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按照直覺催動馬匹轉彎。這樣的情況下速度全然提不起來,所以縱然李寬奮力的催動,但是還是沒能快出多少來。
就在此時,周家村,養在院子裡的狗突然間似乎聽到什麼,一隻只耳朵都豎了起來,然後狂吠起來。
聲聲的犬吠驚醒了已經沉睡的周家村村民。他們一個個從睡夢中驚醒,然後爬了起來,想要出門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還未等他們走出大門。馬蹄聲就傳入耳中。
“這是誰在趕夜路?我們周家村又不當道,這個點還在這裡,難道……”村民們耳中聽聞着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一個激靈,睡意一下子全消,這是衝着他們村子來的。這裡不當道,不會有行人路過。這半夜三更的出現在這裡,定然是到他們村來。
然後轉念一想。這會是做什麼來的?定然是衝着周助家的那塊白玉來的。因爲整個村子裡就只有那東西是個寶貝,財帛動人心,定然是有強人!很多村民想着這些連忙抄起幹活的農具,然後趕向了周助家的院子。畢竟鄉里鄉親沾親帶故的。在家愛上週助有已經是天子近衛,在村子裡的權威比起族長都絲毫不差。所以很多村民都很愛戴他,再加上週助回來的時候對於鄉親們也非常照顧,這也是兩個女人的到了這樣的寶物,卻沒人搶奪的原因所在。當然雖然他們不會心生歹意,卻沒有打算保密,閒聊時顯擺說出去也無可厚非。此時推測出有人要來搶劫,頓時也不吝嗇出手幫一把。
一個個村民迅速的向着周助家集結,手裡提着鋤頭。鐮刀,一會兒功夫就有十幾人來到了這間小院子前面。
馬蹄聲進了村子,直直的衝着這面而來。這更加的肯定了村民的想法,於是他們心裡開始思量起來,這是要保護裡邊的婆媳,還是置身事外。
就在此時,院門開了,一個村婦打扮的女子頭上包着一張粗布頭巾。扶着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她一手扶着自己婆婆。另一隻手上拿着一支火把。至從得到那東西,這個村婦一直都戰戰兢兢,提心吊膽。東西太貴重她們孤身兩個婦孺其能守得住,定然會有人打這東西的主意。她已經打算好,有人來搶就直接交出來,畢竟這只是身外之物。出了院門見到守在外面的村民,村婦先是驚訝了一下,但是看着他們大多是背對着她,現在才轉過身來,以及他們手中的東西,心裡一股暖流淌過。
“晚晴謝過諸位叔伯兄弟,家夫不在,謝謝大家的扶持!諸位叔伯兄弟的心意,晚晴心領了!諸位還請回去,晚晴心中已有決定!”說着盈盈下拜,一身粗布衣裙,但是剪裁合體,乾淨整潔。雙手雖然因爲操持家務顯得粗糙,卻仍舊顯得修長纖細。這個村婦看來並不是普通的農村婦女,說不得是什麼犯官家眷,不然說不出之前的那番話來。
“柱子媳婦,說啥麼話呢!我們這幫老少爺們兒豈會讓咱麼村的人被人欺負!”一個莊戶漢子身上穿着一身破夾襖,手裡提着一把大斧子,雙臂雖然被袖子遮着,但是仍舊看得出虯結如同樹根的肌肉,憨厚的說着。
“謝謝虎哥了!”那叫做晚晴的村婦,對這個漢子說道,這人叫周大虎,是她丈夫的堂兄,是個木匠,但是卻也是周家村最有本事的男人,哪怕她丈夫當兵學了一身本事,卻仍舊不是他的堂兄的對手,那把大斧頭足有八十多斤重,這周大虎提在手裡砍上一天的木頭都不會覺得累。
就在此時馬蹄聲近在咫尺,十幾匹馬向着這方直撲而來,馬上一個個人影晃盪,嘴裡嗚嗚怪叫着揮舞手中的各種武器。:“交出那寶貝,饒你們這些傢伙一命,不然大爺手中的刀可是要見血了!”爲首的一個強人大喝着衝了上來,速度絲毫不減。
“就是,交出寶貝,不然將你們剁碎了喂狗!”棕熊男子跑在最後面他的體重差點將他胯下的戰馬壓趴下,比起別人慢了不少,但是那大嗓門兒卻吼得最響。
“要東西,我給你們!”那叫晚晴的村婦面無懼色的走上前,從身後接下一個包袱,然後提在手上說道。
“這包的嚴嚴實實的,誰知道到底裡邊是什麼東西,解開!”強人首領大喊了一聲命令道。
“好!但是不要傷人,不然我直接往地上一砸,這完好的白玉就要變成殘缺了,就不值錢了!”村婦用眼色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周大虎,也大聲說道。這是在威脅這幫人,完好的東西定然值大錢,碎了定然會大大縮水。
“我先看看東西!”棕熊男子在這些人裡地位也很高,僅次於那首領,於是插話道。
“你們看!”村婦晚晴將火把遞給自己婆婆拿着,她解開了手裡的包裹,一層層的解開,裡面一方白玉映入衆人的眼簾,潔白無瑕,猶若凝脂,在昏黃的火光下都微微的泛着潔白的光澤,甚至上面的雲紋還折射出一朵朵潔白的雲,像是在天際盡情的遊蕩。
“真是好寶貝!哈哈……把東西給我們,饒你們不死!”強人首領雙眼盡是無盡的貪婪,死死地盯着那方白玉,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夢中情人一樣,又像是見到了脫光的娘們兒。
“交出來!”棕熊男子也叫喚道,大嗓門一喝震得一羣人後面的周助家的房子頂上積雪都嘩嘩的落下不少。
“我這叫交給你們,但是不可以傷害我們這裡的人!”村婦手捧着白玉,擡起頭看向這些人。
這一擡頭,就出事了!因爲在那白玉泛出的毫光之下,一張宜喜宜嗔的俏麗臉蛋顯得聖潔,顯得豔麗無比。加上那一身粗布衣裙更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雙眼中那種堅定又帶點驚恐的神色更給人一種想要征服的慾望。
“這娘們兒不錯啊!”先前前來踩點的瘦小漢子雙眼中淫邪的目光一閃而過,對着強人首領說道。
“嗯……真不錯!比起縣城裡那什麼飄香院的頭牌還要漂亮!”棕熊男子雙眼都看直了,口水都流出嘴角一臉的呆滯的神色。
周大虎藉着微微的火光見到對面幾人的神色,頓時知道糟了。這些人是看上晚晴弟妹的姿色了。他先前上前不是想要阻攔,而是想要讓晚晴將白玉給自己,自己交給那些人,可是卻被她用眼神制止了。而那個時候周大虎才發現自己這位弟妹擺起姿態來,居然有一種讓人不自覺遵從的感染力,所以沒有堅持。現在卻真的糟糕了,這該怎麼辦?周大虎緊了緊手上的大斧子,他雖然勇猛,可是對面的那個棕熊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對方有馬,這樣下來恐怕凶多吉少。
“不管怎樣,都要護住嬸子和晚晴弟妹!”周大虎心裡下定決心,頓時上前一步攔在了那夥強人和周家村衆人之間,手中的大斧子在身前一橫:“拿東西可以,可是別的心思最好還是收斂點好!”手裡的大斧頭在火光中亮了亮,足足有成人身子寬度的斧面,還有寒光閃閃的斧刃,頓時讓對面那羣強人的熾烈淫邪眼神黯淡了下來。沒想到小小的周家村居然有這樣的猛男,這傢伙一點都不出名?
首領轉頭瞪了一眼瘦小男子,這樣的情報居然都沒打聽到!瘦小男子一個哆嗦:“大哥,這傢伙叫周大虎,是個木匠,誰知道他這身板不大居然有這樣的力氣!”周大虎的事情周家村都知道,只是因爲時間長了大家都習慣了,不覺得這是啥稀奇的事兒,就將他當作一個普通的木匠所以瘦小男子來的時候沒人說起。
“怕了鳥!他力氣大,我力氣也不小!我來會會他,今天我們就把這小娘們兒一起搶走!”棕熊漢子一下子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落到地上震得地面都微微一顫。雙臂上肌肉隆起,青筋暴漲,雙眼盯着面前手拿巨斧的周大虎,雙手握着一把大砍刀。
兩人就像是兩頭公牛一樣,相互對視着神色皆是凝重無比,都感到對方的不好惹。
終於,強人首領舉起了右手,只要一揮下來,他身後的其餘人就會一衝而上,他們藉着馬力定然能將眼前的村民一衝而散,然後搶到東西,還有,還有那個小娘皮!長得可真水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