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天,照亮了無盡的天際,四周的森林在火光之中影影倬倬的像是猙獰的惡鬼,夜風吹過山林,發出嘩嘩的聲響,那是他們在竊竊私語。千萬年矗立靜默無言的森林,在這個流血的夜裡,似乎被無窮的鮮血澆灌,從而活了過來一樣,無數的杉原流風城之中的倭奴國人,正在像是驚慌失措的螞蟻一樣四處亂竄,糾結在一起的柳生家族的死忠分子還在前赴後繼的圍攻着李寬,想要將這個魔鬼送回天照大神的囚籠之中。
李寬像是辛勞的農民,不斷地收割着自己的獵物。長刀已經卷了口,不知道揮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斬斷了多少的兵器和人頭,在這個夜裡,他戰到癲狂。身上的衣衫已經全被鮮血浸透,一滴滴的粘稠的血液順着衣衫的下襬不斷的往下滴落,在不間斷的戰鬥之中,已經無法再避開那噴射而出的鮮血,甚至他的臉上也濺滿了殷紅的血液,現在已經開始凝結,結成一層薄薄的血痂,覆蓋在那像是躍動的火焰的面具上。
汗水在他的臉頰上滑落,卻在滑落的過程之中,混合着血水滴落下去,不復原本的顏色。他手中的長刀已經徹底的報廢了,像是一柄破爛的鋸條。只見他一個騰身,雙腳在地上微微一頓,整個人就像是一片鴻毛一樣離地而起,然後在半空之中將手中的長刀猛地甩出,像是一道血色的霹靂,徑直的盯向遠處站立的幾個穿板甲的倭奴國人,他們是柳生原突擊隊的幾位都統。然後手中再次綻放出一朵雪白的淨世白蓮。
無盡的寒芒在他的手中飈射而出,像是夜空之中陡然下起了流星雨。一點點的寒光映射着漸漸明亮的天色,頓時像是天女散花一樣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出,帶着呼嘯的風聲,一點點的寒光只在所有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了那麼剎那的時間,然後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不是什麼流星雨,而是一柄柄薄弱蟬翅的飛刀,鋒利的刀刃撕裂空氣,雪亮的刀身映射着火光,像是華麗的煙火。
可是他們發現這些小東西的真面目的時候,卻已經徹底的晚了。因爲當他們看清楚的時候,這小巧的飛刀就已經射進了他們的身體,帶着無盡的鋒銳的屬性攻擊,洞穿了他們瘦弱的身軀。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絲毫的聲響,就徹底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永遠的沉眠之中。雪白的蓮花,在半空之中綻放,是那樣的耀眼,像是矗立在血海之中的那一株雪蓮,通體晶瑩剔透,出自這世間最骯髒的血海,但是仍舊保持着皎潔的身姿,在夜色之中徹底的迷惑了在滾滾紅塵之中迷失的倭奴國人。在這一刻。只要是見到了那半空綻放的妖豔的白蓮的倭奴國人全都目瞪口呆,因爲在它綻放開來的時候,帶來的是一片災難。
李寬的身體。在空中憑空的跨越,像是凌空虛度一樣,在半空之中乘風而來,向着對面的那幾個柳生原突擊隊都統急速飛奔而去。
“攔住他!”幾個倭奴國人的都統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慌亂了,他們雖然對柳生家忠心耿耿,可是在面對自己的生死的時候。還是無法直面,在這個時代。倭奴國人還沒有被什麼武士道精神洗腦,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對從小將他們養大。並且教授了他們一身本領的柳生原的那一份報恩之心而已。至於什麼分分鐘切腹自盡的武士,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在倭奴國的歷史上出現呢!
“呵呵……攔得住麼?”李寬一聲冷笑,整個人在將要落地的瞬間,身子前傾,然後腳掌在身下的堆得老高的屍體堆上一個借力,然後又想着預定的方向飆射而出。像是出弓的箭矢,迅捷無匹。
手中不知何時再一次出現了一柄雪亮的長刀,像是一汪清泉一樣映射着初升的朝陽,在微微的晨曦之下,可以見得到滾滾的濃煙在沖天而起,在這無盡的汪洋之中的小島之上,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在風中盡情肆意的綻放,似乎要將整個本{州島籠罩其中,遠處的山林,近處的原野也已經看得不再真切。全都被籠罩上了一層白色的薄暮,就像是這個時節清晨時常出現的晨霧一樣。但是這一切卻不再是霧氣,而是杉原流風城之中的煙塵,是無數的倭奴國人的靈魂的祭奠。在這個夜裡,迎來黎明前的這短短的時間之中,杉原流風城,這座不落的雄關,被人攻破了,無數的倭奴國人在這一夜流下了鮮血,丟失了性命可是現在兇手還是毫髮無損。
站在堆滿了屍體的大街上,凌亂的長髮在晨風之中飛舞着,絲絲縷縷的揚起,一身的鎧甲在染血之後,更是顯得猙獰,像是在地獄之中吸收了無盡的鮮血與靈魂從而鑄就的魔鬼的鎧甲一樣,上面全是斑駁的血塊,還有無數的殘留的血肉,整個人在這一片大街正中央的地方,身前身後全是倭奴國人的屍體,還有存活的倭奴國人在遠處畏縮不前,似乎上前一步就會失去性命。他手中的雪亮的刀鋒,此時正插在一個身穿黑色板甲的人的胸膛之中,現在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沒了呼吸。在半分鐘之前,這個人還在和他自己的數名同僚一起商議着如何才能將李寬殺死,可是從未想過自己現在會死在李寬的手上。
夜色漸漸的開始撤離這一片土地,光明即將來臨,在這個血色的黎明,一輪殘月斜斜的隱入了西邊的天際,將自己的行藏躲了起來。所有人都被那個立於長街之上的男人所吸引,他們全都帶着一臉畏懼的圍繞着,或是驚慌失措的逃亡着,誰也沒有注意,在城牆之上,一隊身穿着黑色藤甲的人正在飛速的行動着,他們身上揹着一個個鼓囊囊的皮囊,在這城牆之上不斷地遊走着,收割着城牆上已經亂成一團的士兵的性命,當他們迅速的在四方的城牆上清理出一片能夠讓他們活動的地方的時候,他們解下了身上的那沉重的皮囊,然後露出了一個個圓滾滾的東西來,上面一根根長長的引線露出來,在地上堆了一小堆。
“怎麼辦?大人,現在要不要等將軍的命令?”一個士兵對身邊的一個粗壯的漢子問道。
“等什麼?沒見到那麼多的倭奴國人在逃跑麼?趕緊像之前練習的時候那樣,將這些東西扔出去!記得點火啊!”兩人說的話並非是倭奴國的語言,而是大唐的漢話。雖然不是正宗的關中腔,可是絕對不會是倭奴國人,這一羣人是誰?他們是李寬這一次帶來的水軍,這些纔不過訓練幾個月的來自大唐各地的青壯,他們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不斷的蛻變,現在已經全然是一羣合格的精銳之師了,雖然還未曾見過太多的鮮血,可是隻要經過戰場的洗禮之後,這一羣人將是沙場之上敵人的噩夢,他們的體能,他們的軍事素養,絕對比起這個時代的所有的什麼超級精銳遙遠出八條街去。
“那,就這樣開始了?可是將軍在哪裡呢?”士兵迷糊的問道。
“孃的,那麼顯眼的都看不見?喏……在那裡!”被稱爲大人的粗壯漢子伸手一指,只向那被一羣人圍着,但是卻無人膽敢上前一步的那個渾身浴血的身影。
“將軍好酷……”伴隨着訓練,一些不知所云的字眼也從李寬這裡溜了出去,漸漸地在這一支軍隊之中流傳開來。
“那是,將軍的身手,我們這些人誰不知道,那怕是千軍萬馬,只要將軍願意,也是來去自由,殺個七進七出是沒有絲毫問題,難怪趙子龍長阪坡能在曹軍之中出入如若無物。看來當一個人的武力強悍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普通軍隊絕對不是對手的!真羨慕……”士兵都用熾烈的眼光盯着那個矗立在一片屍山之上的身影,雙眸之中全是狂熱的崇拜,從最開始被帶到新月島接受訓練,那種滿心埋怨,甚至無比畏懼的心態,現在已經全然轉變了。這個時候,那怕是用棍子趕着他們,都不能將他們趕走,因爲不管在哪個時代,強者都是能吸引一大片的人爲之效死。
“不說了,開始行動吧!將這座城池夷爲平地!”粗壯漢子從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的圓球,然後從懷中掏出火摺子,輕輕地吹了吹,將火焰引燃,然後將黑色的鐵球上面的引線放在烈火上點燃,然後猛地一甩手,頓時一顆黑色的鐵疙瘩在半空之中被遠遠地拋了出去,帶着強勁的力道向着數十丈外的一羣倭奴國人砸了下去。藉着濃濃的煙塵的掩護,這個黑疙瘩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就這樣落進了人羣之中。
“轟……”一團烈焰猛地炸開,然後在這爆炸的中心周圍的人,頓時被拋飛出去,有幾個在最中央的人,更是被炸的身體四分五裂,然後殘肢斷臂飛起數丈之高,之後才重重落下,砸在地上的血漿之中。
“威力真大!這東西實在是強悍!”士兵們也是目瞪口呆,在以前他們雖然也在新月島練習過這種武器的使用,可是那只是一個鐵疙瘩,爆炸的威力遠遠不及現在這個,當得知自己這些人要是用這個鐵疙瘩攻擊的時候,一個個全都拼命的裝,因爲靠這東西攻城,定然是將人砸死,多帶點才行。現在想起將軍當時的表情,頓時恍然……原來這東西威力這樣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