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袁守誠有些悻悻,他知道這位王爺是一位特立獨行的主兒,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乾脆的拒絕。這讓他一張老臉都沒地兒擱了,做爲大唐佛道兩家最具代表性的三個人之一,親自前來已經是最高的禮儀。幸好來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他只有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卻沒想到在這院子裡就有這麼多的目擊證人。
“本王心意已決,國師大人還是不必多說了,何必費那脣舌!”李寬沒有絲毫改變主意的想法,去參加了這個什麼法會,那早已在心中對自己提防不已的太子殿下,說不定會認爲自己在拉攏佛道兩家,造成不必要的動盪。雖然他是無所謂,可是大唐可經不起這樣折騰,朝堂上的風風雨雨會在民間掀起滔天巨浪,這一點不管是在什麼朝代都是相同的。
“既然如此,希望楚王殿下不要後悔!當初那個兒戲一樣的賭約,老道恐怕……”袁守誠提出了當初他和李寬之間的那一個賭約,他當時答應了李寬,滿足李寬一個條件。
“本王現在也不稀罕國師大人的承諾!”既然袁守誠這樣說了,李寬也無話可說,哪怕是超然物外的國師,其實也不過是追逐着利益的凡夫俗子罷了,這一點李寬一直很清楚,至於承諾,這東西除非是真心實意的雙方,否則不過是一紙空文。顯然袁守誠和李寬之間還未達到那種可以相互信任的地步,這位國師總要爲道家的利益考量,而李寬卻不希望佛道兩家佔據太多的資源。這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麼老道就此告辭了!”袁守誠毫不客氣的離去,他顯然看出了李寬全然是在敷衍於她。和他說話的時候居然還在給那幫小孩子分東西,實在是覺得受到了莫大侮辱。
“不送!”李寬也不客氣。和袁守誠鬧僵,李寬並不願意,可是這個老傢伙顯然沒安好心,這是要拖他下水,李寬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太子駕到!”一聲尖銳的呼喊從府邸之外傳了進來,打斷了李寬和袁守誠之間不融洽的談話,袁守誠原本已經邁出的腳步,也在這一刻停了下來,沒想到太子會在這個時候來楚王的府邸。這是從未考慮過的事情,這兩兄弟不是一直不和氣的麼,怎麼今天這個時候,太子居然會來!
“太子哥哥來了!二哥,趕緊把這些東西藏好!他是一個大壞蛋,什麼都要搶!”豫章和高陽兩個小傢伙此時開始嚷嚷起來,她們兩個在皇宮之中可是橫行霸道,居然會怕李承乾,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當初李寬離開了京城,去了滄州,在長安城中李承乾可謂是無人能與之抗衡,再加上長孫無忌的明裡暗裡的支持。使得李承乾勢力是越來越膨脹,甚至朝堂之上超過半數的官員都已經站在了他那一邊。在皇宮之中也是如此,李承乾越來越具備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更是容不得有人忤逆於他。
恰巧有一天豫章和高陽兩個小傢伙去給長孫皇后請安,然後看中了一個非常可愛的毛絨玩具。長孫皇后非常大方的將這個毛絨玩具給了她們兩個,可是在出了長孫皇后的寢宮之後。兩姐妹爲了這個玩具的歸屬權,在御花園之中發生了爭執,全都互不相讓甚至發生了拉扯,雖然只是像是嬉鬧一樣,但是卻也是大聲的嚷嚷着。
恰巧,此時李承乾從這裡經過,結果就見到了兩姐妹在相互推攘爭執,於是就直接走過來,將她們爭搶的那一個毛絨玩具直接沒收了,並且教訓了兩人一頓。這讓兩個小丫頭一直記在心裡,並且記住了太子是一個喜歡搶東西的,特別是搶毛絨玩具的傢伙,這個時候,二哥這裡這麼多的毛茸茸的皮裘,這些都是太子喜歡搶走的,一定要藏好了。
“走,我們去迎接一下,這位太子殿下!”李寬不以爲意,他和李承乾之間其實沒有多到的間隙,只是有些人心中一直有強大的野心,所以不願意開誠佈公的相互之間坐下來談談,一直在自己不斷的臆測,並且不斷的給自己暗示對方是一個強大的敵手,一直不肯放下戒備而已。李寬沒有那麼多想法,自然沒有將李承乾當成敵人,所以他敢這樣直接面對,那怕袁守誠還在自己身邊站着。
“太子殿下居然大駕光臨,實在是稀客啊!”李寬走出大門,看着還在華麗馬車之上的李承乾,這個便宜大哥現在已經長大成人,在去年已經迎娶了一個太子側妃,今年將會正式迎娶太子妃。算得上諸位兄弟之中最早成家的了,李寬就不用說了,他纔不想這麼早的成家立室,爲家事所累會讓他分心,像現在這樣就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在意那麼多。
“哈哈……王弟此言差矣,王弟久不在京城,爲兄就算是有心走動也無處尋覓啊!”李承乾走下馬車,一身華麗的蟠龍袞服,上面金線繡描而成的五爪金龍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在陽光下閃耀着燦爛的光芒,就像是真龍在九天之上盤旋。李承乾身量也不矮,李二就不用說了,長孫皇后也是身材高挑,在女子之中可謂是高人一等。所以李承乾現在雖然沒有李寬這般八尺之軀,卻也早已超過七尺。此時走下馬車,俊眉星目,鼻若懸膽,嘴角輕抿,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像是打了一斤豬油一樣油光發亮,恐怕蒼蠅都站不住腳。這樣的頭髮當然不可能隨風飄蕩了。而李承乾要的也就是這樣的效果,作爲一國儲君要的是穩若泰山的穩重,而不是隨風飄揚的灑脫。此時他雖然面上帶笑,可是李寬卻是看得分明,在他的眼睛裡,注視着的是袁守誠這個還在院中沒有離去的老道士。
“老道見過太子殿下!”袁守誠打了一個稽首,絲毫不顯得突兀,彷彿他原本就該在這裡一樣。
“沒想到國師大人也在,真是不虛此行了!”李承乾別有深意的說道。他現在內心可是很好奇,此次前來並非是興之所至,而是在得知袁守誠居然來了李寬的府邸,特意前來的。因爲他和李二都知道佛道兩家其實已經成了大唐高速發展的攔路石,因爲這天下土地兼併就是世家和佛道兩家最爲嚴重,在前兩年,世家漸漸地退出了,佛道兩家卻還在不斷的擴張着,雖然李二限制了每年的度牒的發放,可是這些和尚道士全都是鬼精鬼精的,一個個都是鬧分家。他們都是有度牒的合法出家人,一個寺廟幾個和尚,一個道觀之中數個道士,分了家之後,就在附近的山頭上再建一座寺廟或者道觀,這樣他們能佔據的土地無形之中就擴大了很多倍。
這就讓朝廷不得不費心應對,但是卻又不敢直接派兵鎮壓,因爲這些和尚道士都將周圍百姓給籠絡了,寺院和道觀的田產,索要繳納的租子可比起朝廷的賦稅低得多。
所以朝廷要是強硬的徵收寺院和道觀的田地,這些百姓就不會同意了,這也是李二和李承乾頭疼的地方所在。現在袁守誠居然去找李寬,李承乾得到消息之後,連忙趕來,因爲他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其實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一直在積蓄着力量,現在佛道兩家拉攏,恐怕會成爲一個強大的勢力結合體。那個時候就更難辦了,因爲李二和他一直懷疑李寬身後其實也是一個和道家密不可分的隱秘學派。
“太子殿下說哪裡話,老道此行不過是爲了履行當初和楚王殿下的承諾而已!”袁守誠真是說謊不打草稿的,剛纔還和李寬鬧翻,說那個承諾不算數了,現在卻直接拿出來當擋箭牌。只不過這也不算錯誤,因爲他剛纔和李寬鬧翻也提起了那個承諾。
“不知道孤這個王弟,向國師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李承乾笑眯眯的說道,他可不相信袁守誠這些話,要是沒有什麼貓膩,這個平日連房門都懶得出的老道士會這樣急急忙忙的跑到李寬這裡來!
“楚王殿下,要求老道爲剛從高麗帶回來的那些前隋將士做一場法會超度還魂!”袁守誠藉機就將李寬的人情還掉了,還讓李寬無話可說。
“真是如此?”李承乾轉頭看向李寬。
“確實如此!怎麼,大哥不相信?還是說大哥認爲佛道兩家和小弟之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李寬雙目一眯,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散出,一瞬間在他身週一種無形的陰冷感覺就籠罩了下來,讓人在一瞬間後心發涼。甚至在那一瞬間,李承乾感覺自己似乎墮入了修羅煉獄,彷彿四周有着無盡的屍山血海,無數的屍骸佈滿了這個世界,就連天空都是血紅色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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