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緊了!”李寬大喝着,手中長槍恍若出海蛟龍,身後的士兵跟在他身後,一路衝殺,無數的突厥人,薛延陀人只要是身穿皮甲的就是他們攻擊的目標,只要在他們身邊的,就是他們的敵人,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衝出去,殺光這一羣人,這些狡猾的異族,站在大唐的立場上,他們全都是十惡不赦的人,這一刻李寬徹底的明白了其實他並不是擅長玩什麼陰謀詭計的,不管敵人是不是他們眼中的蠻夷。
因爲不管是再怎麼茹毛飲血的民族,其中定然也有着聰明之人,他李寬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僥倖的習得一身武藝,有着一些超過常人的見識,可是這一切不代表敵人全都是蠢蛋,看不出他的小把戲。雖然他的伎倆真的奏效了,讓這草原上的這些異族的首領全都燃燒起了權力的野心,可是在那些人的眼中自己的這些小聰明不過是三兩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戲而已。他有的優勢不是聰明的才智,也不是他的一身武藝,更不是他身後的這一羣大唐最精銳的士兵。而是他手中有着的超過了這個時代整整千年的強大的熱武器。一直以來他都是本末倒置了,徹底的拋棄了自己的長處,用自己的短處和敵人戰鬥。
或許在他看來那些老弱病殘是無辜的,可是他們真的無辜嗎?這一刻李寬沒有空思考,但是想來絕對不是。因爲他們有沒有享受過這些異族軍隊從大唐劫掠來的糧食,他們有沒有在心中升起對大唐的覬覦之心?那些老人,他們就是幾十年前未獲華夏邊關的異族軍隊的主力。現在他們老了,纔不得不退守自己的部落。在他們之中。或許三五人就有一個或者更多手上沾染着華夏子孫的鮮血。這些人其實就是老去了的劊子手,他們雖然無法拿起屠刀了。可是他們卻會將自己的經驗,斬殺華夏子孫的經驗傳授給他們的下一代,甚至更下一代,這些人其實比起這些正在征戰的異族軍隊更加的該殺。
手裡的長槍徹底的揮灑開來,像是展開了翎羽的孔雀,巨大的銀色的領域出現在戰場之中,在他身前沒有一個敵人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不管是手中持着彎刀的普通士兵還是身穿厚實皮甲,手持橫刀的突厥將領。全都在他的手下難以躲過急速刺過來的閃亮銀芒。每一槍都會帶走一條人命。每一次的銀光閃耀都會讓一朵妖嬈的血花綻放當場。他的面前堆積的屍體一層又一層,鮮血濺射到他的身上,沾染了他的鎧甲,頭上的面甲遮擋住他的臉頰,但是從眼睛那裡的孔洞之中還是有滴滴的鮮血濺射進來,然後順着臉頰滑落下去。
“轟……轟……轟……”在他的身後,專門託着手榴彈的幾匹馬兒身上的騎士正在專心地扔着手榴彈,一個個的長筒狀的手榴彈在空中飛舞,然後落到遠處隨即爆炸開來。將地面炸出一個個的深坑,這樣的地形讓突厥人的包圍圈也變得鬆懈了許多,所有的突厥人全都在竭力的控制自己坐下的馬匹,也全都在觀望着空中。生怕一個手榴彈落到自己身邊,因爲無數的殘肢斷臂,無數的倒在地上的戰馬。屍首全都在說明這小東西其實就是一張張的催命符,只要在它身邊。那麼就難逃一死。所以所有的突厥士兵都不得不躲着這種小東西,包圍圈閃開。而在更遠地方的突厥人和薛延陀人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爲李寬他們身邊的這些人就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層,要是突厥人和薛延陀人還顧及這些人的性命,就不會大規模的射箭。
“走……”李寬忽然一聲高喝,他已經殺出重圍了。在經過了這一段短暫但是卻損失慘重的路途之後,終於帶着剩下的人衝出了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的包圍圈,這一次他全身不僅僅有敵人的鮮血,天上降落的雨水,還有一身的冷汗,他以爲他在也無法將這些士兵帶出來,甚至他自己恐怕都難以從中逃脫。可是沒想到手榴彈居然將對方的包圍圈給撕開了一個口子,戰馬沒有見識過炸藥爆炸,所以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可是他也心中滴血,也無盡的後悔,爲何還要自作聰明,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結果卻是漏洞百出,還以爲能夠坐收漁翁之利,結果卻是陷入了敵人的口袋陣。原以爲自己能夠運籌帷幄,結果卻是大敗虧輸。所以在這個時候,雖然逃出生天,可是卻也是士氣低迷。戰士們沒有絲毫的高興,因爲袍澤隕落,李寬沒有絲毫的高興,因爲他,才讓這些人死在了這裡。
“將軍!”一路策馬狂奔,沒有絲毫的停頓。所有的人全都沉默無言的在大雨之中疾馳,一路上在最後面的士兵還在不斷地絞殺着追過來的敵人,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被突厥人追趕着。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這件事情我要好好想想,但是兄弟們的血仇,我們一定要報!”李寬沉聲說道,策馬狂奔,身下的追雲馬蹄急促踏在水草之上,濺起一路的水花。而他的身後原本雄壯的軍隊,此時卻是丟盔棄甲,一個個也都士氣低落,戰馬身上還插着一支支的箭矢,但是此事不是姑息戰馬的時候,他們在逃命。只要人還在,那麼戰馬可以去搶。
“殺……”突厥人一路追殺着李寬他們足足奔行出幾十裡,這才徹底的擺脫,此時過半的戰馬都已經口吐白沫,喘着粗氣,些許受傷較重的馬匹,更是嘴角帶着血絲,隨時都有可能倒地。
“殺了吧!或許死亡對於它們來說是一種解脫!”年長的士兵對着身邊的同袍說道,戰場上戰士們的最好的朋友就是他們的馬匹,這是他們相互之間一直征戰出來的情誼,可是現在這些馬兒不行了,讓他們心都在滴血。所以含着眼淚,這些年輕的士兵將自己最珍愛的朋友殺死,讓它們徹底的解脫了。
“走,我們去爲兄弟們報仇!”一個士兵站起來,大聲的呼喊,他雙眸帶淚,但是在大雨之中沒有人能看的清楚,所有人都藉着這天地的掩飾痛快的哭了起來,想起了自己的戰友,想起了那一匹跟隨着他一起度過了這幾年的戰馬,想起了很多很多,在他們之中有人家中還有嬌妻幼子,有人家中還有雙鬢斑白的父母,可是現在他們的丈夫,父親,他們的兒子徹底回不去了,而且就連屍首都找不回來了。這讓着一羣熱血漢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都是一起摸爬滾打的好兄弟,現在兄弟沒了。他們心中無盡的傷心,可是卻不願表露出來,只有在這大雨之中才能肆意的宣泄。因爲沒有人能看得到他們流出的淚,那不過是雨水而已。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去殺誰?和那些突厥軍隊廝殺?”有人不知道該找誰報仇。去找突厥軍隊?只有將自己也搭進去,那麼除了這兩支軍隊之外,還能去哪裡?
“不……我們不去找那些突厥軍隊,我們去他們的大本營!”這個時候,李寬收拾好心情,他心中最是痛苦,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做出的錯誤的抉擇,讓這些大唐的好男兒再也回不去了,是他的自以爲是讓那無數倚門而望的大唐百姓,徹底的失去了親人。但是他卻不得不振作起來,因爲他是一軍統帥,他要帶着這一支軍隊爲自己的兄弟們報仇,他要讓突厥人和薛延陀人徹底的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或許站在他們自己的立場上,大唐軍隊是一支侵略者,可是這一切因何而起?要不是他們這些異族老是虎視眈眈不斷地騷擾大唐邊關,使得大唐邊關的百姓不斷地受到傷害,無數的大唐百姓的屍骨未寒,李寬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草原之上?
“對,我們去將他們的老窩一鍋端了!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是突厥人只要是薛延陀人,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他們都不該活在這世上!我的兄弟都死了,他們怎麼能活着?我要讓整個薛延陀爲我們的兄弟陪葬!”一個個士兵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復仇的烈焰,他們雙眸充血,一雙雙血色的眸子裡邊全是滿滿的殺氣,他們要讓所有薛延陀人和突厥人全都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就是亡族滅種。
大唐對於周圍的異族實在是太過寬容,李二聽不得好話,周邊的這些狼心狗肺的異族,派出幾個使團,趴在地上叫幾聲天可汗,就將他徹底的忽悠住了。對於這些一直虎視眈眈的異族的所作所爲一再容忍,
這種溫和的懷柔政策纔會讓這些異族得寸進尺。
現在,李寬帶着這支軍隊不再是隻爲了征戰,而是爲了屠殺。這座草原上的所有的異族生靈全都是他們滅絕的目標。因爲他們現在有着切身之痛,自己的兄弟就死在自己眼前,被這些異族奪取了生命。所以現在要報仇,要讓這些異族付出代價,不管是老弱病殘,還是婦孺孩子,只要是這草原上的,全都是斬盡殺絕。他們誰沒有享受過草原軍隊從中原掠奪過來的糧食物資?死在這些異族手中的華夏百姓恐怕遠遠超出了這一個民資的總人數,所以一命換一命,他們整個民族全部被殺光,也不能償還他們欠下的血債。
“走!”翻身上馬,李寬一馬當先,騎着沒有受傷的追雲,向着遠處而去,他們在草原上也已經摸清楚了這草原上幾個大部落的所在地,現在是水草豐茂的夏季,這些部落一時半會兒倒也不會遷徙。所以現在正是報仇雪恨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