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一個不過八九歲的小姑娘,此時一臉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這個人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居然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實在是讓他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我是誰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只是你真的是武曌,應國公武士彠的女兒?”李寬再次詢問道。
“你知道我父親?”小姑娘臉上的警惕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減弱,看向李寬的眼神像是一柄尖刀一樣,小小年紀卻有這樣的警惕之心,可見這兩年這一家子確實是過得悲催。不然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怎麼會在這個年紀對人有這樣的警惕之心。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到底是誰?”小姑娘清脆的聲音不斷的質問着,這兩年她遭遇的事情實在是讓她快速的變得成熟,這是一種磨練也是一種悲哀,在這個時代,作爲當初一個木材商人家的小妾的楊氏母女,過的日子着實是太過清苦。不僅僅要面對每天的柴米油鹽操心,還有應付不是上門來鬧騰的武氏兄弟。這兩個混賬東西卻名正言順的繼承了他們父親的爵位,現在兩家人之間的差距可謂是天淵之別,所以作爲弱勢一方的楊氏母女除了逆來順受實在是沒有絲毫的辦法。甚至楊氏很多次都生出會益州蜀中投靠自己的孃家人的想法,可是天遠路長的遙遠距離卻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夠帶着兩個女兒輕易能克服的困境。
所以這一切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待在長安城,過着清寒的生活,不是的受到先夫兩個大夫人生下的兒子的無端羞辱,家中的日子越過越艱難,就越沒有能力逃出這個囚籠。
“真的是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李寬驚歎一聲道,然後上前打量起這個千古聞名的女帝。此時的小武曌還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遠遠沒有長成,可是卻還是顯露出一副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的模樣來了。而且這種小荷微露尖尖角的青澀更是讓人疼。當然李寬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是一個蘿莉控,所以只是微微看了看,確定這個小姑娘着實在長大之後有一副沉魚落雁的容貌。
“你說什麼?你一直在找我?難道你……”小姑娘武曌臉上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轉身就跑,小小的短腿穿着一雙繡花鞋,雖然已經洗得發白,沒有了最初的嫣紅色澤,卻還是看得出這一雙鞋子當初着實也是精美異常。只是似乎有些不大合腳。小姑娘跑動起來有些顯得歪歪扭扭的。
“怎麼就跑了?”李寬一臉的納悶兒,自己長的就那麼像壞人?
只是這小姑娘就這樣跑了,那擔着柴火的狄仁傑卻也跟着一溜小跑追了上去:“小妹妹,你說了要買我的柴火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兩個小傢伙還以爲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哼……”李寬一個箭步極速的追擊而出,整個人腳上的鹿皮短靴在地上一踏,然後就這樣跨越了足足近丈的距離,飛速的追了上去,整個人就像是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快的像是飛奔的馬匹。但是卻動作風輕雲淡,恍若閒庭信步一樣悠然自得,在剎那間就已經追上了擔着柴火的狄仁傑。
“小傢伙,讓本王帶你一程!”李寬在狄仁傑身邊一晃而過,整個人在這一剎那伸出手一抓,將小小的人兒和他的柴火全都抓在手中提了起來,然後卻像是隻是提了一個重量微不足道的東西一樣,向着前方的武曌追了上去。速度絲毫不減,似乎狄仁傑這幾十斤再加上他的那兩捆柴火就像是一根火柴棍兒一般輕巧。
“你是壞人……不要過來!”小姑娘畢竟是小姑娘,哪怕她長大了是一代女皇又如何。現在還是無助的縮在了街角的牆角,小臉之上全是驚恐的神色。就像是受驚的小鹿,俏臉煞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腳上的繡花鞋也在這一刻丟了一隻。露出裡邊帶着補丁的襪子。
“不要怕,我沒有惡意,只是沒想到真的是你而已,應國公的女兒,龍頸鳳肩貴不可言,沒想到還是一個哭鼻子的小姑娘!”李寬笑着小聲的嘀咕着:“現在我帶你回家好了!放心我真的沒有惡意!”李寬現在準備獲得這個小姑娘的信任。他要做一個小小的試驗,看看這歷史到底有多強的力量,反正現在他不怕了,大不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將腦袋上頂着的那一朵深紫色的火焰給泯滅掉而已。
“你真的不是壞人?可是你爲什麼要追着我?還抓了那個賣柴火的小孩兒?”小姑娘臉上的淚很猶在,但是還是整理了思路,不得不說這兩年的艱難日子讓這小傢伙快速的成熟了起來,思維轉變的速度也非常快,天賦異稟。雖然還沒有堅強到絕對不會掉眼淚的境界,卻也非常的難得了,她纔不過九歲而已。
“放心,要是我真的是壞人的話,在剛纔就把你抓走了!”李寬帶着和善的笑說道。既然找到了這個未來的女皇陛下,那麼就是改造的時候了,大唐不需要一個女王大人,所以對不起了,今後的歷史絕對不會再出現這位千古最強悍的女人了。
“那麼你到底是誰?”小姑娘一直沒有放棄質問李寬的身份,似乎知道了他是誰就不會再害怕了一樣。
“吾乃大唐楚王李寬!怎麼樣,現在不怕了吧?作爲一個王爺,絕對不會欺負你這樣的小孩子的!”李寬回答道。
“你是楚王李寬?那個只會打仗的沒腦子貨?”小姑娘頓時驚叫了起來,對於坊間傳聞,確實是有這麼一些風向,李寬在有些人眼中確實是沒腦子,身上有那麼豐厚的軍功,可是卻一回京之後就只知道龜縮在自己的王府之中,胸無大志,就連有意上他府邸結交投靠的人,也是愛搭不理的,甚至還多人在楚王府前面吃閉門羹都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樣的王爺哪怕再強大,可是卻也不是一個合適的投靠的主公,這已經是大唐諸多懷有抱負的人心中達成的共識了。楚王李寬對於皇位沒有野心,甚至對於權力也是漫不經心,他的府邸金碧輝煌,就在東宮邊上,只要他爲內應,那麼攻破一牆之隔的東宮將太子直接拿下,也不是一件難事。可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倒是最近還迷上了逛街,每天就在街頭巷尾遊蕩,完全就是不學無術。
“怎麼,真的有那麼差勁?”李寬雖然不在意這些,可是還是難免有些鬱悶,什麼不長腦子的貨,那不是程咬金和尉遲恭的專屬稱呼麼:“懶得和你這個小姑娘計較,現在我帶你回家,和你母親商量一個事兒!應該算是好事吧!”李寬說着就將小小的武曌的小身子給像是提一個胡蘿蔔一樣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輕輕地活動一下手腕,將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提在了手上。
“你家在哪個方向?”應國公府李寬倒是知道在哪個方向,可是現在小武這一家三口已經被武家的兩個不肖子都掃地出門了,他就不知道這一家子到底現在居住在什麼地方。可是他不知道他手上的小武認識就行。
“那一邊……”小丫頭在李寬的手中提着,但還是出聲指出了道路。一路上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個落魄的小院子面前。這裡就是楊氏母女這段時間居住的地方了,院子不大,而且還顯得破敗,整個院子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在大門口都顯出一種斑駁,小院的大門門板上都出現了很多的蟲眼,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你就住在這裡?武士彠的兩個兒子就這樣對他們姨娘的?”李寬看着院子破敗的大門,還有在門楣上的那一張張的蛛網,面色陰沉道。大唐以孝立國,作爲百善之首,孝道是華夏人最爲看重的一項美德,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兒子打老子,天打雷劈。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華夏人心中對於自己的父母,祖父母是在一種什麼樣的高度。而且這一點在封建時期更是顯得苛刻,父母哪怕是打死了子女也可以用罰款代替處罰,可是兒子要是敢忤逆父母,那就是十惡不赦之一。絕對沒有人敢求情,罪加一等。所以李寬見到這樣的居住環境,頓時覺得這武家的兩兄弟的所作所爲絕對是無法饒恕罪行。
當看到從院門之中走出來的那個穿着粗布衣衫的婦人的時候,李寬更是覺得這兩個武家兄弟絕對應該被直接斬首示衆。因爲眼前出現的絕對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個會動的骷髏。廋弱的身子骨恍若是一陣微風就能吹走的紙片,枯瘦的手浸泡在冰寒的水中,爲人漿洗衣物。
“母親……”小武言語嗚咽,泣不成聲,每一次見到操勞過度的母親這小丫頭的淚腺就會不斷的分泌出淚水。
“哈哈……瞧瞧,這不是應國公府的如夫人楊氏嘛……嘖嘖……真是骨感啊!”一個驕縱的生硬從身後傳來,讓暴怒的李寬轉過了身子對其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