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片春色,翠綠的樹枝在春風之中微微地搖曳着,上面是新生的樹葉,嫩綠的顏色還微微透着絲絲的黃豔。一陣風兒吹過,帶來絲絲縷縷的泥土的味道,夾雜着春天野花的香氣,從閣樓的窗戶之中吹了進來,讓人不由感到神清氣爽,可是在這閣樓之中卻是氣氛沉重,一個青年男子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臉上卻是一片說不出來的神色,失望,疑惑。在他的身後一個清麗絕倫的身影也和他一樣望向窗外,但是一張俏臉卻被薄紗遮住,只有一雙璀璨若星的眸子在外面,眸子上面三分處兩道恍若天邊新月的眉毛彎出一個讓人賞心悅目的弧度。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會答應?”男子出聲說道,一身合體的錦袍子在他的身上將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完全襯托了出來,整個人顯得玉樹臨風,卓爾不凡。頭上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並未挽成髮髻,在溫文爾雅之中散發出一絲絲的野性。一雙狹長的劍眸,閃過一絲的精光,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但是卻有讓人覺得他心中壓抑的那一股即將像火山爆發一樣的熾烈憤怒。
“我是你什麼人,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女子清冷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難道我就非得賴着你不成?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彼此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這麼執着幹什麼?而且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執念。既然彼此不合,又何必要硬湊到一塊兒?”女子也是一樣平淡的語氣,兩人就像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一樣。這個時代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就是一個大囚籠,他們見識過更加廣闊的世界,誰也無法左右對方的思想。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適合你?我們彼此纔是知根知底,相比起這個時代的這些人。誰能讓我們全心全意的對待?你這是在玩火!”男子冷聲說道,對於這個女子,他沒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卻彼此有着非比尋常的秘密,所以註定兩人要彼此爲對方保守。有什麼關係能比相互之間成爲夫妻更能保守秘密?
“哈哈……楚王殿下,你真的以爲。我崔雨菲除了你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先不說你是皇室的二皇子,而我是清河崔氏的七小姐,我們之間還橫梗着一個胡漢之分。你認爲崔氏的那些頑固會同意這一樁婚事?”女子出出聲說出了兩人刻意避開的了那一個難題。
“那又如何?這個帝國還是大唐的天下,本王要做的事情,誰還能阻止?”李寬蠻橫的說道。他這個人其實也就是一個順毛驢,只要依着他,那麼什麼事情都好說,但是一旦讓他心中不痛快,他又是一個特別混賬的傢伙,什麼都不管不顧,不按常理出牌。
“沒錯,清河崔氏或許真的無法阻止。你貴爲皇子,現在是大唐最有權勢的王爺,可是你能讓我真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別的不說。你身邊出現的女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要我和別的女人爭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崔雨菲也是冷聲道,她知道要是真的和朝廷對着幹,那麼清河崔氏絕對是雞蛋碰石頭。所以皇室要是一直堅持的話,那麼妥協的定然會是清河崔氏。可是她也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女人。她來到這個時代,絕對要留下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不是像是那蒼白的背景布一樣,成爲他人的襯托。
“哈哈……本王雖然貴爲皇子。但是卻也是一個習武之人,至少對於這男女之事上面還是非常剋制,確實,本王也不是柳下惠,身邊也有兩個女子,但是她們全都是和本王一路患難走過來的女人。要是你無法接受的話,那麼本王也無話可說,可是本王還是要將你娶進門,讓你做本王的王妃!”李寬霸道起來,絲毫不給人機會。
“憑什麼?就憑你是李世民的兒子?就憑你弄出來一堆黑火藥讓高麗成了一片廢墟?還是你抄來的那兩張海船圖紙?你能做什麼?除了弄這麼些上不得檯面的之外?別說你身手高強,那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你有這個時代最好的資源支持,可是你做了些什麼?”崔雨菲也爆發了:“你這些年練出來多少大軍?征服了多少的國家?帶着數百人,數千人就敢去戰場上搏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難道不明白?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方纔是正道!你做到了嗎?靠着自己的身體去拼殺那是蠢蛋才做的事,你一個人能殺多少?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制於人。這一點你還不清楚?”
“哈哈……沒錯,我來這個時代就靠着自己拼殺,每一次帶出來的軍隊都是死傷慘重,或者被朝廷收編。可是那又如何,我靠自己拼殺,能夠從突厥撿回一條命,帶回傳國玉璽,能夠從吐谷渾活着回來,能夠在倭奴國和高麗掀起一陣惡魔風暴,也能讓薛延陀的草原現在都寸草不生,這一切誰人敢說這不是我李寬做下的功績?”李寬叫道。
“怎麼你還驕傲了?一個女人都比你做得好,你認爲你從突厥活着回來了是你身手高強?當初我記得似乎是突厥王帳忽然地陷讓你撿了一個便宜。吐谷渾,你用病毒直接將這一個民族圍死在了高原之上,而你帶着的那羣人可有和敵人浴血廝殺過幾次?仗着馬蹄鐵和馬鐙,在高原上遛彎而已。倭奴國和高麗,哈哈……用火藥炸了個遍,得到的不過是一片片廢墟,有什麼可驕傲的?至於薛延陀,似乎是核輻射吧?你說這些哪裡表現出你高強的武藝了?倒是顯示出你非常了得逃命能力!要是說戰場上失利誰會最先做逃兵。我相信你會是跑的最快的一個!”崔雨菲譏諷道。
“哼……誰說的,我這一次在薛延陀可是浴血廝殺,從薛延陀人和突厥人的包圍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要不是中了埋伏,怎麼會用核輻射這種東西,那裡在千年以後也是天朝領土!”李寬辯解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也知道要是我堅持不放棄,那麼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清河崔氏,或許在這崔家有很多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硬骨頭,可是鬧得家破人亡真的是你們想要的結局?”
“我要的是什麼?哈哈……本來那一場大火將我送到這個時代,我就要讓人知道我來過這裡。更何況我有了這麼好的條件,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的小姐,這樣的身份讓我看到了更高的地方。原本希望我的夫君會是一個絕世無雙的大英雄,馳騁於天地間無人能擋,沒想到卻遇到了你!要是沒有你的出現,我想我要做的就是武則天要做的事情,做一個女皇!”崔雨菲清冷的聲音說着這駭人聽聞的話。
“這絕對不可能,武則天上位,那是因爲高宗李治,還有一系列的巧合的事情!你絕對做不到那樣的事情,我那便宜父皇現在正在春秋鼎盛的年紀,現在才貞觀六年,一直要到他退位的貞觀二十二年,還有十六年,這段時間你絕對沒有機會,那麼只有等到高宗時期,現在高宗還會不會上位都還是未知數,更何況你的家族就絕對不會讓你這麼一個女子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李寬分析道。
清河崔氏作爲傳承千年的大世家,家教森嚴,一直傳承着男尊女卑的思想,崔雨菲雖然這些年表現出不凡的才華,可是卻也難以抗拒這種千百年的沉澱。
“世事無絕對,只要我有心,那麼就絕對做得到!不要說那些什麼男女有別,牝雞司晨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隱藏的勢力,他們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利用這些人要達成我的目的也絕對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的傳承比起崔氏也是絲毫不短,而且還有很多的詭異的手段。”崔雨菲也接觸過很多的隱世學派的人,這些大世家要是沒有和這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有聯繫,那纔是一件怪事。
“那些人,他們思想偏激,做事沒有底線,這樣的人就算你利用好了那又怎樣?武則天現在就被我送到了這些人的手中,將來會是怎樣的發展,我都預料不到,你要是在摻和進去那就更是亂成一鍋粥了!”李寬說道。崔雨菲居然想着利用隱世學派這些人的力量,着實是一個瘋狂的想法,武則天上位雖然也借用了這些人,但是更多的卻是朝堂上的手段。
“哈哈……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不是那麼可靠,可是你會的東西,難道我就不會?一硝二硫三木炭,這樣的東西真的很難?”崔雨菲似乎真的被那女皇的夢徹底的催眠了。
“用火藥……天真吧你!那些人才不怕死呢!我告訴你,爲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陰陽家的人瘋狂的自宮,只爲了從皇宮之中將那件東西帶出去,這種瘋子絕對不會惜命,他們絕對不會因爲害怕死亡而與你合作!”李寬冷笑道。
“你是來氣我的啊?我告訴你,遇到你之後,我確實是想過我們之間纔是最合適的,可是你不爭氣,一點野心都沒有,這麼多年了,還是龜縮在自己的王府之中,朝堂上你有什麼話語權?你那什麼和你的兄弟門板爭,你拿什麼來保護你的親人?你這些年東征西討,將自己的那兩個侍女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難道要我也這樣跟着你?”崔雨菲一句話讓李寬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