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驕陽似火,不論在哪個時代,夏天都是那麼的酷熱。
在烈日下的長安城,如同亙古長存的天帝行宮一般,矗立在大地上,足有七八丈高的城牆,像是一片懸崖絕壁,給人無限的威壓感覺。這個此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在夏日的驕陽下陷入了一種懶洋洋的氣氛中,除了城牆上的兵士還在一絲不苟的巡邏,皇城,宮城的護衛還在恪守自己的崗哨,其餘的長安人現在都窩在那陰涼下,等着一天中最熱的時間過去。
但是在這一派懶散的景象裡,光祿坊有一個地方卻是人頭攢動,無數的長安人在這裡穿流如梭。這是一棟酒樓,是去年剛開業的,賣的美酒現在已經是冠絕長安,香濃清冽,就像在老遠之外就能嗅到。這一年裡無數的長安人在這裡喝到了這輩子最美的美酒,和這酒比起來,以前喝的就是潲水。
這是一棟三層的建築,四周飛檐拱翹,在那檐角還掛着一隻只鈴鐺,還有一個大大的旌旗,上面斗大的酒字,隨風飛舞。大門前是一個大大的牌坊,這牌坊可不是什麼路標,或者給貞潔烈女豎立的,這是這家酒樓的招牌,一塊牌匾鑲嵌在牌坊上‘酒仙居’三個大字和那個酒字如出一轍,看來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筆鋒遒勁有力,剛猛無鑄,字雖比不上那些書法家想什麼虞世南,歐陽詢之類的大家,但是卻也有幾分風骨,還可以看出幾分飛白的韻味。
過了這個大大的招牌,往裡走,就是一面石碑,這石碑足有丈高,不下萬斤,也不知是怎麼樹立起來的,這裡可不是荒山野嶺,這是在長安城,靠近皇宮的光祿坊,要豎立起這樣一塊石碑,而不驚擾到周圍的其餘居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可是當初這間酒樓豎立石碑的時候,周遭居民卻是毫無察覺,甚至連那城門處都沒有運送石碑進城的記錄,這也成了長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石碑上雕刻着一首詩,有識字的老先生自告奮勇的爲周遭百姓唸誦出來:“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就不愧天。已聞清如聖,複道濁如賢。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爲醒者傳。”
此詩念罷,別的百姓倒還沒覺得什麼,只是覺得念得好聽。倒是念詩的老先生把自己的鬍子捋斷了還幾根,疼痛過後才大聲叫道:“好詩,好詩,當浮一大白!”說着就往裡邊大步流星而去。進得店裡大聲叫道:“店家,那兩壇最烈的酒來,今日定當好好品品這酒中之趣,哈哈哈哈……”
雖然說得豪邁,但是酒端上來之後,這位老先生剛喝一碗,就醉翻在地,只因喝慣了之前的酒,初次喝這酒仙居的酒,一時間喝得太急,再加上他要的是最烈的酒,就成這樣了。但是這也給酒仙居做了一個活廣告,在這個年代哪位好酒之人不是喝上一罈面不改色,這區區一碗就把人放倒的酒引起了圍觀者的強烈好奇,於是就出現了第二位,第三位,無數的長安人在這一天之後懷着好奇去着光祿坊酒仙居試試這種一碗就倒的烈酒。漸漸的在長安城裡開始流傳:酒仙居的酒是仙人釀製的,仙人有法力護體千杯不醉,凡人當然就是一杯就倒。
總之從那以後酒仙居算是在長安城站穩了跟腳,生意好得不得了,無數的人排着對想要一品這種仙人的仙釀,一罈酒也從最開始的三百文漸漸的漲價到一貫,但是還是擋不住長安人的熱情。這也讓酒仙居背後的長孫非常開心,操持着整個王府的生計,手上的銀錢時常不夠用,現在有了日進斗金的酒仙居,大大的緩解了她的經濟危機。但是想到其中有一半是那個才七八歲的孩子的,長孫就不得不爲自己那兩個大頭兒子着急,但是要她做出一些陰暗的手段對付那個孩子她又做不出來。
所以長孫這一年裡一直在糾結,不知該怎麼做,也不敢想李二訴說,因爲她不想李二難做,只是看着那個孩子羽翼漸豐,心裡又不舒服,就這樣她的氣疾又有一種復發的感覺。自從孫思邈道長給她開出控制這病的方子之後,她覺得一天比一天輕鬆,直到這酒仙居越來越賺錢才又開始嚴重起來。
這一切李寬都不知曉,但是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甚大不了的,他從沒想過要做什麼皇帝,或者和那幾個兄弟爭權奪利,那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哪怕身上的那個系統李寬也不大願意去收集能量,只要自己過得舒服了,那什麼能量有或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李寬就這樣沒心沒肺的和李麗質和小念薇嬉鬧玩耍,整天沒個正形。這酒仙居一開始他只是想要賺錢,然後買煤礦,買油田,可是在得知死了礦工會扣錢之後,他覺得不划算,也就沒再關注,只是將釀酒的配方給了長孫,然後當起了甩手掌櫃,哪知道長孫會想着分他一半啊!要是長孫知道李寬心中所想,不知道會不會覺得無地自容,只是兩母子畢竟不是親生母子,李寬還是後世穿越而來,相互之間無形的隔閡讓長孫焦慮不堪,甚至影響到了身體健康。要是他知道的話,說不定早就說個明白了,但是世間的事哪有那麼多如果!
李寬絲毫不知道就在他潛心調理自己身體的這一年多時間裡,自己已經是家財萬貫的小富翁了,長孫將李寬應得的那份全都單獨放置在一邊,到了年底的時候纔給他,去年因爲生意擴張,需要用錢也就沒有給李寬分紅,今年酒仙居在長安城開了好幾家分店,賺錢速度堪比鑄造銅錢了,不對,不是鑄造銅錢,而是直接鑄銀子。
日光西邪,暑氣漸消,人們開始出門勞作,李寬也從自己的躺椅上把身子拉起來,開始了下午的訓練,從上次在城外開始極限訓練之後,李寬就給自己制定了計劃,要將這種訓練的潛力開發到最大,配合着系統出品的藥丸子,爭取早日恢復前世的修爲,甚至更進一步突破暗勁。
身體活動開,筋骨舒展,三體式的拳架擺出來,李寬開始竭盡全力的壓榨身體裡的力量,他不怕受傷,不怕吃苦,有什麼事兒比起將在一個月後將要發生的事兒更加讓人害怕?對於已經死過一次的李寬來說,活下去,活得好那就是最大的願望,所以此刻李寬對自己非常的狠。
一拳又一拳,拳頭撕裂空氣,發出裂帛般的聲響,全身骨架痠軟,肌肉也非常疼痛,汗水順着他稚嫩的臉頰往下淌,流成線,滴在身下的青石板上。李寬鋼牙緊咬,不敢有半分鬆懈,因爲他感覺到就要到極限了,此時鬆懈就前功盡棄了。
當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氣被壓榨出來,隨着拳頭揮舞而消耗掉,李寬癱在地上,全身無力,四肢痠軟,只能微微偏過頭去,張開嘴將早就準備好放在矮几上的藥丸吞進口中,然後心中默默地按照前世老師傅教導的心意拳呼吸吐納之法慢慢的調整絮亂的呼吸,將藥丸含在嘴裡並未吞下,舌尖抵在上齶,一呼一吸之間,藥力緩緩散發,被李寬全身肌肉骨骼吸收。
此時李寬全身的肌肉骨骼就像是乾燥的海綿,瘋狂的吸收着那藥丸散發出來的藥力,比起之前那種柔和的吸收來說,現在就是在搶劫,在掠奪。李寬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組織再緩緩地變得強健,力量緩慢恢復,李寬在能動的第一時間,將身體姿勢改變成盤膝而做,五心向天的姿勢,這個姿勢是最適合修煉呼吸吐納之術的,不論道家還是佛家,或者是內家拳一脈,這樣的打坐姿勢都屢見不鮮。
身體吸收藥力,就像是海綿吸足了水分,同時隨着剛纔那汗水排出了李寬身體裡的毒素,這兩年李寬吃藥就和吃飯一樣平常,是藥三分毒,雖然系統出品將藥物調和到最佳狀態,但是李寬身體裡還是有着非常多的有害雜質,這些雜誌只能靠身體自發的排出,系統沒有什麼排毒養顏膠囊給李寬換。
也就是說,每一次的極限修煉李寬的體質都將純淨一次,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李寬會達到傳說中的無垢之體,也就是道家講的先天之體,佛家說的菩提金身,內家拳也有這樣的稱謂,稱之爲宗師境界。
當然這些都爲時過早,李寬現在只想加重自己保命的籌碼,哪知道自己無意間已經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此時哪怕沒了那個坑爹的系統,李寬就這樣靠已有的條件也能一步步走向巔峰,直至最後的先天無垢之身。
日子一天天過去,長安城在這段時間悄無聲息的變得緊張起來,巡邏的兵士不經意間多了幾趟,那徘徊在宮門外的身影也悄無聲息的多了一些面孔,李淵的身子骨越來越差,最近從宮裡傳出消息,皇上每日都在咳血,太醫院的御醫全都束手無策。整個長安開始被一層烏雲濃罩。
PS:這一卷結束了,本來還想寫蘭陵,高陽,清河這些沒孃的孩子的,但是時間卻出了些差錯,這些小傢伙好多都是出生在貞觀年間,而玄武門的情節早就設計了一番,不寫又覺得過不去,再加上這個情節會是後面一些東西的鋪墊,所以這一卷就到這裡吧!只是思路被攪得一團糟,這一章有點亂,也有點不知怎麼說!先就這樣,以後有時間有想法了再修改一次。——宅男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