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薄的晨霧,照下橘色的光芒,晨風送來清爽,李建成帶着一大隊騎兵,慢慢地向着玄武門靠近。在他身邊,李元吉正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一下一下的點着腦袋,是在打盹兒。李建成轉過頭,皺起劍眉看着自己三弟,這傢伙昨夜又去萬花樓了,那個叫做小杏仙的女子真的那麼令他癡迷?李建成沒去過青樓楚館這樣的地方,因爲他是太子代表着大唐的國體,可是李元吉卻不管這些,雖然親王逛窯子,不是什麼好聽的事兒,可是對於除了弄垮李二就不在乎別的事情的李元吉來說,這又算得上什麼?
薛萬仞騎在一匹棕色的馬上,護衛着李建成,但是他的心裡卻一直在擔憂着,因爲自己的親弟弟薛萬徹在十日之前率人衝擊秦王府,之後就杳無音信。他發動了所有的關係去查找當日發生的事情,可是除了得知所有人不是戰死就是被生擒活捉的結果,就再也沒有其他消息了。
就在昨夜,太子和他一起前往十六衛,藉以勞軍的名義暗中聯絡那些投效過來的將領,準備在今日李二出宮之後就動手,以六衛三萬人的絕對實力碾壓李二的三千玄甲。從而一舉奠定勝局,爲了打消其餘十支沒有投靠太子的軍隊的顧慮,他們還在大營裡喝了個一醉方休,酒仙居的酒仙釀足足喝光了十好幾壇。因爲要參加朝會,李建成沒有多喝。而薛萬仞作爲親衛統領,護衛太子周全也沒有多飲,其餘的十六衛主將全都喝的爛醉如泥,就連一向和他們不對付的幾個頑固的保皇派,也在昨夜暢飲了一番。這樣暗中集結兵力,悄悄的向着長安城靠近。預計將在巳時到位,而朝會辰時開始,李建成會藉機向李二發難,拖延這關鍵的兩個時辰。
一大隊人馬來到了玄武門前。薛萬仞舉頭望着高大的城門,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仔細的看了看,守城的士兵全都堅守着自己的崗位。沒有一絲逾越懈怠,身子站得筆直像那鑽天的白楊。很正常,和平日一樣。薛萬仞搖了搖頭將那絲不對勁的感覺甩出了腦海。
李建成此時正在訓斥着李元吉:“你呀!叫你少在那個女人生上花心思,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有失你齊王的身份!怎麼就是不聽?再說了,你這樣光顧了她那麼久的生意,居然還沒能夠一親芳澤,簡直就是丟人。”原來李建成得知李元吉在這個名叫小杏仙的女子身上花銷了不下萬兩銀子,居然只是聽聽曲子,聊聊天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李元吉了。
“大哥。你不知道那妞邪乎着呢!只要她一攤起那張古琴,小弟心中的那些齷齪心思不知不覺的就淡了,然後就只得說一些陽春白雪的東西,簡直就是邪了門兒了,所以小弟一定要征服這個女子。這是一種別樣的享受,只比打敗老二差那麼點!”李元吉搖晃着腦袋,大耳朵居然能打到臉了。
李建成搖着頭:“你真是沒救了,算了,只要今日事情成功,什麼都隨你了,但是接下來這半天。你一定要把你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本宮不善武力,而我們這邊猛將遠遠不如老二,所以只能靠人多,這一次你可別再跑了!”李建成再一次告誡道,他可不想洛陽的事情再次重演。李元吉要是待會兒帶頭逃跑,那還打個屁啊!
“放心,那一次是對付王世充的十萬大軍,這一次只有老二的三千人馬,我們有三萬。還怕個啥?”李元吉回答道。
他們沒注意,在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邊守城的士兵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但是隨即又隱去了。
可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沒注意到,不代表薛萬仞沒察覺,對於那一閃而過的殺氣,薛萬仞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有刺客!保護太子!”聲震城門,整個城門洞裡都是這一聲暴喝。
“不愧是薛萬仞,不愧是萬軍中衝殺出來的大將軍!關門!”一個聲音從城樓上傳來,清越而響亮。
“秦王!”薛萬仞一下子臉色變得煞白,沒想到李二居然先發動了,而且和他們的想法一樣,都是在這玄武門動手,不過距離他們的後手來臨至少還有一個時辰,這段時間足夠李二將他們這三百人全都洗剝一遍了。
“老二!沒想到你居然現在就動手了,不怕父皇怪罪嗎?”李建成強自鎮定着出來喊話道。
“大哥,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了!你以爲孤王不知道你這些年來做的手腳?對付沒有男人在家的婦孺孩童你居然是把好手!不過你失算了,孤王敢動手就是得到了父皇的允許的,你們兩做的好事,不用孤王說了吧!”李二的聲音從城樓上傳來。
“既然如此,那麼哪怕是魚死網破,本宮也要和你拼一拼!”李建成臉上狠色一起:“準備戰鬥,結三才陣,準備死戰!”李建成對着身後的三百士兵下令道。
“諾!”不愧是太子六率,這些人都是太子的死忠分子,在這一刻哪怕明知被包圍而對方的兵力遠遠比自己這方多的多,但是卻也沒有一人猶豫,三百人如若一人,正因整齊劃一,響徹整個城門洞。
“太子,我們或許可以回頭,將那守城的兩名士兵殺死就可以打開城門!”薛萬仞提議道。
“你當老二是傻子?在城門外定然有超過兩千人,要是回頭定然是死路一條,向前衝,衝過這一段就到皇宮了,到了那裡文武大臣就等在太極宮前,老二還不至於在滿朝文武面前擊殺我們,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將士們,隨本宮殺出去!”李建成抽出腰間的佩劍,這把裝飾多於實用的寶劍,在這一刻終於將再一次染血。
“殺!”三百人,騎馬挺槍,馬槊提在手上,一馬鞭抽在馬匹身上,因爲剛進城門就發現有埋伏,所以都還沒下馬。要是等全都下了馬,解了劍。進宮的時候李二在突然發難,那麼李建成除了引頸就戮就再沒別的選擇了,只是守城門的玄甲衛對李二的崇拜讓他再聽到李元吉輕視李二的時候沒有控制住自身的殺氣,致使功虧一簣。
“諸君。還等什麼?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就在此時!隨某家殺!”對面秦瓊也是一身大喝,身後程咬金,段志玄,屈突通,劉弘基一大幫子猛男就嗷嗷叫着衝了出來。
“殺……”馬蹄聲響起,在這狹窄的宮門甬道里,兩邊的士兵就這樣短兵相接。
一邊是身着雁翎甲,頭戴紅纓的太子六率,另一邊是一身玄色明光鎧。頭頂黑色玄纓的玄甲衛,兩邊的人數相差不大,太子六率三百人,玄甲衛分出五百人遠赴洛陽護衛秦王府諸人,還有一些駐守城牆。迷惑李建成等人,還有接近兩千埋伏於城外,因爲城門裡裝不下兩千多人馬,而且爲了防止李建成突然後撤。
所以玄甲衛也就差不多三百四五十號人,兩邊可謂是勢均力敵,此時戰場上廝殺聲開始響徹雲霄,薄薄的晨霧擋不住李寬往下看的眼神。透過那朦朧的霧氣,李寬模糊的看清了戰場。
一名玄甲衛手持橫刀,端坐在馬上一刀將身前的一名太子六率士兵劈成兩半,鮮紅色的血就這樣濺射出來,噴了他一頭一臉,但是卻也讓他熱血燃燒起來。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接着衝向了另一人。
另一邊,手持馬槊的太子六率的一名士兵,直接將一名玄甲衛捅了個對穿。長長的馬槊挑着玄甲衛的屍體,再狠狠的拋了出去。
“程咬金再次,爾等還敢造次?且吃俺一招!”程咬金騎在馬上,手上馬槊揮舞得嗚嗚作響,寒光連閃,直接捅死了好幾名士兵,看着那個挑着身邊袍澤屍體的士兵,一聲爆喝出口。邊揮舞着武器,想着他殺了過去。
“你的對手是我,休得理會他人!”李元吉這一次居然沒跑,而是揮舞着不知從哪個士兵手上奪來的馬槊,向着程咬金撲了過去。
“休得猖狂!某家不發威,你們這幫跳粱小丑居然敢放肆!且吃某家一鞭!”尉遲恭也不甘落後,雙鞭舞得像是那風車一樣,身邊的敵軍,一個個被敲碎了腦袋,敲斷了手腳的數不勝數。
李元吉迎上了程咬金,兩人馬槊相交,百鍊鋼打造的槍頭,交擊發出清脆的響聲。雙方都是點,刺,掃等最直接的動作,但是卻又是最危險的動作,這樣直來直去沒有任何花哨,這是用最少的力量來殺死敵人的槍法。一般會這種槍術的人都是戰場廝殺的高手。程咬金會,不出人意料,可是李元吉居然能和程咬金斗得個難分難解這就出人意料了,這位三皇子不是最能跑路的嗎,怎麼現在居然是一員虎將!
另一邊,秦瓊對上了薛萬仞,這位大唐現在唯一的上柱國,萬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無敵大將軍,和薛萬仞也是打的不相伯仲,不是因爲薛萬仞強悍,而是秦瓊實在是有些後繼無力了,這些年來他打的仗不下百次,受過的傷也不下百道,這一次次的戰役下來,身上的暗傷早已將他精壯的身子掏空,現在要不是憑着精湛無雙的武藝,說不定還不是薛萬仞的對手了。
李二縱觀戰場,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叔寶一生戎馬,征戰無數,沒想到卻也到了這般地步了,當年那能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秦瓊已經再也回不來了!孤王虧欠叔寶太多,要是此次功成,就讓他歇歇吧!”
形勢越來越明朗了,雙方雖然兵力相差不大,可是架不住李二這邊猛男多啊,一個頂十個的猛男雙手都數不過來,所以在這幫子沒有敵軍將領糾纏的猛男的努力下,勝利的天平一下子就向着李二這邊傾斜了。
“這幫子人實在是太少了,殺得不過癮!”段志玄扔下一個腦袋,哈哈大笑着說道。
“那麼我們就比比誰殺得多!輸的人請喝酒,酒仙居的酒仙釀要管夠!”屈突通大聲的說道。
“算某家一個!”尉遲恭迴應着。
“還有我!”劉弘基不甘示弱。
“哈哈……你們這些傢伙,欺負我和二哥被人纏住了是吧!也算俺老程一個,等俺解決了這個傢伙就來,之前的算俺讓你們的!”程咬金大聲喝道,要是喝酒不叫上他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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