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跳樑小醜究竟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杜荷沒有興趣知道,更沒興趣瞭解,他只是知道再過不久這些人都將會成爲一具屍體,一副骸骨。對死人,他實在無法提出興趣與他們交好,只是一門心思的練兵。
對於杜荷這類表現,本來還對他的身份還有些質疑的陳子瑜,徹底的放心了下來。
他認爲若杜荷真的心懷叵測,不可能不利用這次大好時機與他們的人攀談,瞭解他們的實力,但很顯然這個“杜翔”並沒有那麼做。哪裡知道杜荷如此完全是因爲在他的眼中他們這些人已經如死人一般了。
杜荷想要了解一下附近的地形地勢,以方便日後自己的攻打,找到了陳子瑜,光明正大的道:“陳大人,目前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源,走的只能是精兵的路線。一支真正的精兵不僅僅要懂得陸地上的拼殺還必須瞭解攻堅、防守、林戰、巷戰等等地形戰術,需要經過不同的訓練。如今我們的軍隊陸戰拼殺已經有不俗的實力,配合也有了較大的提高,可攻堅、防守、林戰、巷戰卻從未練習過。所以我想利用這翁山天然的地形地勢,練兵備戰。”
陳子瑜本就對杜荷產生了信任,何況他說的是事實,一支精兵要能他人所不能能之事,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掌握他人不具備的戰術風格,也便欣然同意。
於是,杜荷領着兵馬這裡轉轉,那裡逛逛將,翁山的地形瞭然於胸。
又過一月,李世民新任的蘇州刺史王光鴻、杭州刺史劉仁軌已經上任,李建成的餘孽在這之前大多都聚集在了翁山,即便原來的杭州刺史苗慶也棄了餘杭縣縣令一職逃了過來。
杜荷來到翁山山頂,吩咐所有兵卒例行攀爬練習。一千多號人在他的命令下列隊下山去了,離他們上山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在確定附近沒有人以後,他將手插入口中,唿哨了一聲。
晴天中響起了一陣霹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杜荷的身旁,正是空中的霸主拓拔無雙的馴養的神鷹猛兒:在來翁山之前,他已經料到此行一時半刻無法回去,他不能隨身攜帶信鴿,無法很好的將消息傳達,於是便利用了猛兒通靈的特性。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猛兒已經接受了杜荷的存在,他的話在猛兒的思想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只要拓拔無雙這個主人不下達命令,大致上猛兒還是給聽候他的吩咐的。
他讓猛兒一路跟隨,爲的就是能夠及時的將消息傳出去。
杜荷摸了摸猛兒那健壯的羽翼,將信綁縛在它的腳上,讓它去找自己的主人。
猛兒高鳴了聲,振翅高飛。
拓拔無雙收到了杜荷的來信,立刻找到了劉仁軌。
詳細內容沒有說明,只是表示翁山有反唐餘孽,圖謀造反,讓他協助江陵的蘇定芳大軍南下破敵。
劉仁軌找到了王光鴻,兩人一起用李世民賦予他們的權力封鎖住了長江,禁止遊人往來。
皇甫皓華在這時也持拿李世民給的信物,找到了蘇定芳,一萬大軍連夜順長江而下。
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蘇定芳已經領着大唐的精銳駛出了長江,進入大海,直往翁山逼近。
他們有猛兒帶路,不易於有一個移動衛星,速度又快又是精準。
在得知蘇定芳的大軍即將抵達以後,杜荷改變了訓練方式,他以戰國時期吳起的魏武卒爲例。
魏武卒是吳起訓練的精銳步兵,史書記載:士兵披三重甲,持戈配劍,操十二石之弩,負矢囊內裝弩箭五十枝,攜三日口糧,半天能走一百里,而且能夠在第一時間投入戰鬥。吳起率領魏武卒征戰南征北戰,曾攻下函谷關,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餘則戰平,奪取了秦國黃河西岸的五百多裡土地,將秦國壓縮到了華山以西的狹長地帶,是歷史負有盛名的一支強兵。
以魏武卒爲例,正是表示軍隊的體能不足。
在得到陳子瑜的首肯,杜荷再次改變了方式,以訓練體能爲足,每天都榨乾兵卒的所有力氣。
訓練野戰是爲了探察地圖,這練習體能卻是爲了讓這一千生力軍變成疲兵,與唐軍作戰時,失去因有的實力。
這日杜荷例行訓練歸來,在隱龍谷內竟意外的遇到了李逸風。
杜荷暗歎,心底有些複雜:“他終究是這裡的人。”
對於李逸風這個曾經並肩作戰的友人,他有着非一般的好感,甚至已經將他引爲好友,可如今他卻是賊窩中的一員,讓人實在覺得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強笑着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李逸風臉色寒冷如冰,見到杜荷也感到意外,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心道:“杜兄什麼時候加入這裡了?”但也爲沒有問出口,他心裡有事,鐵青着臉,打了一個招呼匆匆離去了。
杜荷好是奇怪,在他看來李逸風是一個比較健談的人物,如今怎麼了,一副欠了他三五八萬的表情,發生了什麼事?直覺告訴他,會有事情發生,他看了一眼已經累的半死不活的兵卒,讓他們就地解散,自己往李逸風去的方向行去。
這還未抵達,就見李逸風與周振威領着一票徒弟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屋子,直望山谷深處的議事逼去。
巴宇興也在之列中,他雙目噴火,咬牙切齒,似乎知道了什麼令人發狂的事情。見到杜荷,由於不能打招呼,只是善意的點了點頭,給他施了一個眼色,表示有好東西看了。
杜荷心底也是一樂,看着陣勢明顯是衝陳子瑜、雲卓他們去的,在這個關鍵時候起內訌,太有戲看了,一路跟隨。
周振威來到議事廳門口也不通傳,直接闖了進去,聲勢迫人。
陳子瑜、雲卓正與一些謀士商議當前局勢,見周振威如此無禮,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陳子瑜也是暗怒,喝道:“振威,你這是做什麼,如此無禮”
周振威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一個粗人,不懂得什麼道理,但我不是畜生,知道天地良心。我到要問問你們究竟在會稽山上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我那三徒弟是不是你們害死的?抓去做什麼實驗?”
他暴跳如雷,目噴火焰,寬厚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不定,雙拳緊握,指尖都深入肉中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陳子瑜、雲卓臉色登時一片慘白,這以活人試毒,有傷天和,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秘密,從未有與外人說到,周振威是如何得知的?
杜荷還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段幹志明明在他手上,周振威怎麼煞有其事的怪陳子瑜、雲卓了,“嘿,有趣,鬧吧,鬧得越大越好玩”
陳子瑜強壓着心頭之火,勸道:“振威,此事無中生有,別在這裡胡說”
李逸風以高聲叫喝起來:“什麼胡說,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何來胡說”
他與周振威一樣,怒火中燒,無法自控。
原來當初他發現段幹志失蹤以後,心叫不妙,讓人將消息傳給周振威後,獨自一人展開了調查,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種種線索,不斷的展開調查,一路尾隨踏月小隊的行蹤來到了荊州一地。
在荊州流傳着許多怪異的事情,但都有一個特性:便是壯丁的失蹤。
李逸風本能將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了一起,以爲是同一夥犯罪,對此展開了調查,結果一查,查到了會稽山。
也許是多行不義,由於做試驗需要很多的活人,到目前爲止,死於他們這個實驗的已經高達三百多人了。
他們不在本地行動,抓的都是外省的人,時間一長各地流傳起了吃人妖怪的迷信。也因此出門在外的男人都倍加小心,不給他們可趁之機了。
雲卓派出的人在馮東羽用完所有實驗者後,還沒有湊齊數量。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從江南下手。江南人尚文,百姓多爲體弱者,而身體強壯的大多都是振威武館的人。這一抓就抓了五個振威武館的學徒,用來喂毒試藥。
這一下正巧撞在了調查此事的李逸風的槍口上。
李逸風不動聲色的暗自跟隨,找到了會稽山發現了這一秘密。
李逸風爲人正直,見此傷天害理的一幕,氣的是怒髮衝冠,義憤填膺,只恨不得將山谷裡所有人都殺了,他將山谷裡所有人都制住以後,沒有發現段幹志的蹤跡,只是在後山地窖找到了上百具腐爛的屍體。他無法辨認誰是段幹志,只能綁着馮東羽來找陳子瑜、雲卓討個說法。
馮東羽詭詐,在來的途中跳海逃跑了,李逸風水性不佳,無法追上,只能怒氣衝衝的先來到翁山,將此事告訴了周振威。
周振威本就是豪俠,只因當年李建成爲了拉攏他,救過他的性命,加上不恥李世民弒兄殺弟逼父退位的手段,方纔加入他們這支隊伍的。
如今得知陳子瑜、雲卓以無辜百姓試藥,登時氣得怒髮衝冠,暴跳如雷。
便在他們吵得最兇的時候,一個驚惶失措的人衝進了大廳叫道:“不好了,唐兵……唐兵殺上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