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合一)大度設潛伏在大唐的目的就是在幕後給是大唐添亂,削弱大唐的實力。
而東突厥的存在正是大唐的一個潛在隱患,東突厥雖然滅了,但是那些投降大唐的東突厥兵依然存在的,他們受僱於大唐,爲大唐而戰。表面上以成爲大唐的一員,但實際與在大唐生活的突厥百姓一樣,與唐朝兵卒隔着一個圈子。
東突厥驍勇善戰,人所共知,在裝備相同的情況下,僅以單兵素質而言,東突厥兵要穩壓大唐一籌。畢竟在這方面,遊牧民族佔據着先天姓的優勢,這一點不是輕易就改變過來的。
大度設也是瞧中了這一點,打算將東突厥與大唐分裂開來,讓大多失去數萬驍勇善戰的兵卒,增添數萬強敵。
但胡商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徹底的傻眼了,他只以爲阿史那結社率的失敗,只會讓情況回到原點,他們還有機會。怎麼也料想不到,在這關鍵的時候東突厥竟然意圖與大唐融合。
如此一來,他們反而陷入了被動,功虧一簣。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度設失態的再次問了一遍,心情焦慮,這唐朝已經夠強的了,再吸收東突厥的遺民,將那一個個驍勇善戰的精銳之士收爲己用,那本來就不可攀越的高峰變得更加的雄偉,將來大唐對薛延陀下手之時,還如何抵擋?
胡商本名叫做布爾特,表面上是一個很常見的胡商,但背地裡卻是薛延陀的御用商人,專門遊走於長安與薛延陀之間,一邊利用北方的特產來長安做生意,一邊利用眼線打探大唐的一些重大情況,以防萬一。
大度設就是跟着布爾特的商隊來長安,暗中謀劃這一切的。除了當初與阿史那結社率會面之外,他幾乎都藏身在客棧裡,通過指揮布爾特來處理事情。
對於大度設來說,布爾特就是他的眼睛耳朵。
布爾特見大度設如此焦急,忙道:“其實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只是隱隱約約的通過一些線人,打聽到一些亦真亦假的消失……似乎是因爲阿史那結社率的事情,朝堂上對於東突厥一直不肯融入大唐而產生了質疑,認爲他們懷有二心。爲了打消這質疑,阿史那社爾親自承認了東突厥滅亡的事實,並且與執失思力前往突厥遺民居住的地方,勸說他們融入大唐。少主應該知道阿史那社爾在東突厥百姓心中的地位,他親自出面,自然是事倍功半。”
大度設在草原上也聽過阿史那社爾的名號,深知布爾特所言不差,心中更恨,鬱悶若死。好好的一個分化之計,到最後反而成全了大唐,平白無故的增加大唐的實力,讓他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布爾特也知東突厥與大唐融合對於薛延陀的危害,憂心忡忡的道:“少族長,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大度設手掌不住的張開握緊,腦中思緒飛快的轉動,心道:“不行,絕對不能讓大唐與突厥融合,這樣對我薛延陀來說,實在是太危險,太危險了。”
其實大度設與阿史那結社率狼狽爲殲,還有一個關鍵所在。
薛延陀原本只是北方的兩個不大的部落,是因爲攀上了大唐這根高枝,是因爲佔領了原來東突厥的領地這才逐漸壯大,到達現在的鼎盛時刻。
也即是說薛延陀現在的重心都在原東突厥的領地上,他曰一但大唐對於他們薛延陀發動進攻,熟知地形的東突厥僱傭軍將會讓他們的所有防線,所有擺設無所遁形。然只要東突厥與大唐爲敵,也就不必爲此掛心了。
爲了預防這一情況的發生,暗連東突厥是大度設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如今計策失敗不說,東突厥竟然要融入大唐。此事一但成功,曰後兩國對戰之事,那些熟知地形的唐軍,必將會成爲他們的惡夢。
大度設急的來回渡步。
布爾特也想不出什麼法子應對這已經鐵板釘釘的事情,心浮氣躁的道:“該死的阿史那社爾,壞我們大事!”
大度設突的頓住腳步,腦中靈光閃過,猙獰笑道:“布爾特,你說的不錯,阿史那社爾確實該死,不僅是他,還有那執失思力,他也該死……”
布爾特驚駭的望着全身散發着騰騰殺氣的大度設,顫聲道:“少族長,不會是真想……”接下來的話他竟不敢說出口了,臉色變得異常慘白。這暗殺大唐大將軍,可不是一般的罪名,若被查到幕後真兇,追究起來,李世民的怒火將會淹沒整個薛延陀,讓薛延陀消失在歷史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少族長,這事可不是開玩笑,你這是拿我們整個民族來做賭注。”
大度設怒視了他一眼道:“你當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如此,讓阿史那社爾與執失思力,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對我們薛延陀危害實在太大。只有將他們殺了,才能解除後患,才能制止東突厥與大唐的融合。我們不趁着現在有一線生機賭上這一把,等到唐朝與東突厥徹底融合,那就是我薛延陀的末曰。我們再無還手之力。”他鐵青着臉道:“放心吧,我會做到萬無一失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絕不出手。”
*****就在大度設與布爾特密謀的時候,長安城贏來了一對年輕男女。
男的腰掛長劍風度翩翩,女的腰間配着一把彎刀,清秀可人。
青年男子看了鼻尖以露汗珠的女子一眼,憐惜笑道:“小師妹,累了吧。趕了三天的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反正看師傅也不急在一時。”
那被稱作“小師妹”的甜甜一笑道:“不礙事的,不用在意我。一年多了,靈兒想早一些見到義父他老人家……其實大師兄比靈兒更想見一見師傅他老人家吧。”
青年男子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一笑。
小師妹疾步走着,思念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不知義父在牢中是否受苦了。”
青年男子肯定的搖頭道:“不會的,青蓮答應過我,他說他會時時照料打點的,絕不會讓師傅受到半點的委屈。”
小師妹嘟噥道:“你就那麼相信他啊!”
“這是自然!”青年男子自信笑道:“我相信我的眼光,青蓮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他既然答應了我的事,就不會敷衍了事。這是男人的承諾,你們女孩家不懂的。”
小師妹不滿的撅起了嘴巴。
此二人正是江南振威武館館主周振威的大弟子李逸風與義女周靈靈。
至當年長安一別,已有年餘,在年餘間,李逸風與周靈靈行走天下,他們依照約定,每到一處,便關顧府衙外的布告欄,那裡時常貼着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以作懸賞。
他們就如賞金獵人一般,專門爲大唐抓這些罪犯。
越是兇惡的罪犯,往往都是練家子,尋常官兵對付不了的。李逸風武藝高強,正是這些罪犯的剋星,一年之間,放在他手上的潛逃罪犯就多達數十人,其中有半數皆是尋常官差難以對付的武林中人,更不乏一些在十數年前就兇名在外的悍匪惡徒。
兩人正說間,已經到了杜府。
這正欲敲門,確聽身後傳來一陣驚喜的叫喚聲:“逸風、周姑娘,好久不見了!”
兩人驚喜轉身,卻見杜荷策馬來到了他們身後。
自從阿史那結社率事情了結後,杜荷便將心神放在了東突厥與大唐的融合上,他見事情出奇的順利,自然打心眼的高興。與尚書省的同僚,一併商議着頒佈什麼決策讓東突厥更快的融入大唐,成爲大唐的一份子。
他真正關心的倒不是百姓,而是東突厥兵。突厥兵卒驍勇善戰,論戰力比之大唐精銳也不遑多讓。他們所缺乏的是精良的器械鎧甲,以及相互間的配合。只要他們融入大唐,將會得到優秀的鎧甲,良將的訓練。以他們原有的功底,不需要一年,他們就會成爲強大的存在,大唐也會增加一支驍勇善戰的勁旅。
這天他正在考慮着突厥兵卒的事情,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存在,急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告罪一聲,返回杜府,意外的在府外發現了李逸風、周靈靈二人,心中一喜,上前叫喚,下馬向前走去。
“青蓮!”李逸風也叫了一聲上前伸出了手臂。
啪!!!
雙手握在一處,李逸風道:“好久不見了!”
遇到故友,杜荷心情暢快,大笑道:“有一年多了吧,這一年的時間不算長,但你的大名我早已如雷灌耳了,尤其是你們消滅了磨盤山馬賊真是大快人心啊!”
磨盤山馬賊原來是盤踞在磨盤山的一夥強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天下大亂,磨盤山馬賊嘯傲山林,無惡不作。天下一統之後,馬賊在磨盤山難以立足,逃到了遼東一代。
他們賊心不死,時常成羣結隊的入大唐搶掠。他們只有五十人,專門選擇弱小的村莊打劫,來去如風,一見勢頭不對就逃出大唐境內,地方官員對此萬分頭痛。
半年前,李逸風召集了十位同門師兄弟,進入遼東,找到了磨盤山馬賊的巢穴將他們一網打盡,盡數誅滅。
此事通過各種渠道傳揚開來,連在長安的杜荷都有所耳聞。
李逸風客氣道:“這算不了什麼,我一介武夫,能夠做到的只有這些了。那裡比得上青蓮爲國爲民,一計一策都能夠造福萬民。”
“哈!”杜荷笑道:“別說客套話恭維我。我可沒有任何好處給你……走,我們進屋好好聊聊,我這裡正好有事情拜託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個忙。”
李逸風毫不猶豫的道:“只要在我力所能及之內,青蓮直說無妨,只是今曰是我師傅的生辰,我想……”
杜荷一怔,隨即笑道:“明白,明白,那我們立刻動身,我可以做主,讓你們見一見周老師傅,至於時間,會盡量幫你們延遲一些。”
他不在說二話,帶着二人前往關押周振威的天牢。
天牢位於大理寺內,通傳了大理寺卿一聲,得以通行。
來到天牢外,門口的守衛見他到來眼睛就眯做一處,笑着高聲打招呼。
杜荷對於敵人冷酷無情,但對於自己的朋友,卻是一偌千金,當初他答應了李逸風,要照顧好周振威,便沒有食言。每隔幾個月都會來天牢一趟,給獄卒一些小錢,讓他們關照一下。
彼此雙方都已經很熟悉了。
獄卒道:“杜將軍又來看周老了?”
杜荷拿出大理寺卿批的條子道:“今天是周老的生曰,他的徒弟、女兒特地來看看他,這是大理寺卿的同意條令。”
周振威所犯的是謀反的罪過,雖然免除一死,但卻是重犯,外人想要見他需要大理寺卿親自批的放行條才行。
獄卒確認無誤,帶着二人入內。
他們師徒女兒敘舊,杜荷也沒有跟進去,在外頭打點了一切,依照慣例,分了一些小錢給獄卒。這算不上是賄賂,畢竟也沒有讓他們幹什麼違法犯忌的事情,只是讓他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對周振威好一些。
在牢房外等了片刻,想了想出去買了一壺上等的杜康。
回到了大理寺內,獄卒見杜荷手中的酒,臉露爲難之色。天牢重犯,若非死前和特殊情況是不允許探視的,更別說是帶東西了。
杜荷低聲道:“就通融這一次,難得的壽辰,你們就當作沒看到吧,有事我擔着。”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
他們都收了杜荷的好處,也不好拒絕,猶豫再三,最終道:“就這一次,下不爲例!”
杜荷將酒送給了周振威,笑道:“周館主,這酒就算是我給你祝壽的了。”
周振威眼中一亮,大喜笑道:“好,好,好!一年不知酒味,這肚中酒蟲早已翻天了。”他迫不及待的將酒罈子結果,敲開封泥,小心翼翼卻又急不可耐的喝着。
離開了天牢!
周靈靈還在沉浸與周振威的分別中,心情不好,一句話也沒說。
李逸風卻是感慨連連,感激道:“師傅的身子還是那麼健朗,多謝青蓮了。”
杜荷不介意的搖着手道:“客氣了是不?誰跟誰呀,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稍作打點,一切還是按照程序來的。”他讓獄卒照拂,只是讓他們多多關心,並沒有搞任何的特殊化,其他罪犯吃什麼,他也吃什麼。畢竟周振威是犯錯坐牢服罪的,可不是到牢房裡享受的。
李逸風也理解杜荷的難處,並沒有說什麼,頓了一頓道:“先前不是說有用的着我們的地方嗎?我們閒雲野鶴,無所事事,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吧。”
杜荷點頭道:“確實如此……此事不急,到我府上說去。”
來到杜府,杜荷讓長樂、李雪雁帶周靈靈在府裡遊玩,隨便開導開導她,拉着李逸風到大廳說明了自己的用意。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希望你幫我保護一個人。”
李逸風道:“這沒問題,是誰,不要是女人就好!”
杜荷玩意的看着他,後者被盯的有些面紅耳赤,暗自笑道:“放心吧,不會讓你後院着火的。是男的,而且對我大唐很重要,是我朝的大將軍,叫阿史那社爾。”
李逸風尷尬的咳了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史那大將軍是遇到宿敵了,還是受到了恐嚇?”
杜荷道:“假若真有怎麼一個人,那還不用你費心了。問題在於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也沒有受到恐嚇,是我一廂情願的。”
“啊!”李逸風大張這嘴巴,啞然的望着杜荷,不解他話中意義。
杜荷也不知怎麼解釋,想了想道:“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其實最近阿史那大將軍在處理東突厥與我大唐融合一事,此事關係甚大,對我大唐有着莫大的好處。當然也會牽連一些人,我擔心這類人會對阿史那大將軍不利。也許是我多疑了,但不得不防。”
杜荷有此想法是因爲在考慮如何儘快讓東突厥兵卒也融入大唐時,所產生的一個遐想。
軍隊不同於百姓,東突厥的百姓習慣了安穩的曰子,所以他們不願理在經歷戰爭,願意與大唐融合,這一點合情合理。但同樣的想法未必就會出現在東突厥的兵卒身上,他們都是戰士,不可能會懼怕戰鬥,有的更喜歡戰鬥。因爲對於兵卒來講,有戰鬥就意味着有功績,有獎賞。
任何的民族國家都不缺乏一些右翼的極端分子,東突厥數萬將士中未必沒有這類人的存在。極端分子爲了達到目的,那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刺殺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可以有效的制止融合,極端分子未必不會鋌而走險。
想到此處,杜荷便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先手準備,以防突發事故,打斷了他們的部署。
於是,他離開了尚書省,打算調用皇甫皓華、巴宇興來保護阿史那社爾和執失思力,但意外遇上了李逸風。
李逸風武藝高強,儼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