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了淵蓋明冬之後,杜荷回到塞外軍營。
走在營中,左右見一個個的兵卒都恢復了常態,眼中不再迷茫,心中也跟着高興起來,經過這幾月的功夫,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似乎已經說服了這些原突厥兵卒了。
他在軍中大帳與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再次相聚。
三人閒聊,杜荷說起此事。
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將成果細說。正如杜荷所見的一般,效果喜人。面對兩位將軍的勸說,遊說。大部分兵卒,一開始想不明白,不理解。但細細想來,卻也能想通關鍵。東突厥滅亡已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們正受到大唐的禮遇也是鐵一般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還想着光復東突厥等於是叛唐,與大唐爲敵。
他們在鼎盛的時候,都不是大唐的敵手,更何況現在只有幾萬人馬的他們?
人誰不懼死,東突厥的人也是人,也不願意無辜慘死,面對大唐的熱忱,很少有人想不通的。個別偏激份子,也讓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逐出了軍營,形勢一片大好。
杜荷也松子口氣,照這個進度下去,相信要不了多時,東突厥將會正式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去,後來的背叛也將不會發生。
他並沒有在塞外軍營多呆,瞭解大概,也就放心了。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對大唐的忠心,毋庸置疑,有他們處理此事,一定能夠馬到功成。
稍作歇息之後,杜荷便率衆南下”返回長安。
他們徑直道”行了半月,終於來到了久違的長安。
杜荷命麾下隊伍解散,派人通知長樂、李雪雁、武媚娘三位夫人”讓她們去蔡國公府相聚。
這幾乎成了慣例,但凡杜荷出遠門歸來。例行公事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返回蔡國公,拜見雙親。這並非說在他心底妻子的地位遠遜雙親,而是爲人子女,應盡的孝道。
在杜荷的心底,很認同儒學中的一句名言“百善孝爲先”。
李世民作爲一個皇帝”一個明君,最能理解,臣下的心思。雖然他迫切的想知道北方發生的事情,還是通情達理的讓杜荷先回家一趟,笑道:“北方的事情大致上朕聽說了,很不錯。賢婿先回家見見家人,與家人聚一聚。晚上再來宮裡”朕最近得到了全新的葡萄酒釀製配方,以新方式釀製了幾壇。晚上再來宮裡,我們好好的聊聊。”
他臉上露着和藹的笑容,有這樣能幹的臣子,有這樣出色的女婿”他實在沒有不笑的理由。
杜荷接受了李世民的好意,笑着離開了皇宮。
來到國公府,與親人見面,自是一陣喜樂。
正因了一句古話,沒有離別之愁,又哪來重聚之喜。
一家人共進午餐”其樂融融。
杜荷目光不時在長樂臉上飄過,多年的夫妻,他發現自己這位夫人今日有些強顏歡笑。那份丈夫歸來的喜悅”摻不得假,但她似乎另懷心事,笑容中有些憂慮。
未免掃了母親的興致,他也沒有多說,只是惦記在心。
杜荷陪着母親說話,將北行發生的趣事,添油加醋的說出來,逗得章氏,樂不耳支。
章氏也說着家中發生的事情,直到覺得疲累,才戀戀不捨的入房休息去了。
杜荷拜別大嫂,心念長樂一事,帶着三位夫人回到了府佔來到大廳,杜荷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感慨道:“還是家裡的感覺最好,若是可以真想一輩子窩在這裡,陪着三位如huā似玉的夫人,不管天下大事,怡然自得。”
武媚娘輕聲笑道:“杜郎受陛下器重,做的都是爲國爲民的天下大事,將杜郎栓在府中,我們還不讓天下人說成是狐狸精啊。”
杜荷給了武媚娘一個,你本來就是狐狸精的眼神。
武媚娘勾魂奪魄的嫵媚一笑,讓久久不沾女色的杜荷,心中一蕩。
坐在主位上,杜荷道:“長樂,來做我身旁坐下“…”
這個時候並沒有凳子,皆以席墊爲凳,跪坐於地。
長樂想挨着杜荷坐下,卻讓杜荷伸手一攬,抱在了懷中,耳鬢廝磨間,輕聲問道:“可有什麼心事?見你這副樣子,爲夫心疼呢!”
李雪雁拍掌而笑:“早說了,長樂姐姐的心事是瞞不過關心我們的杜郎的……果真一看就看出來了。”
長樂心中也有些感動,輕輕一嘆道:“杜郎回來,是喜事,真不想掃興,只是有些事情,實在煩心,藏它不住。”
杜荷看着憂慮的長樂,奇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長樂道:“是我大哥、三哥、四哥的事情兒……”
隨着長樂的訴說,李承乾、李泰、李恪這個三個人名在杜荷腦海中閃過,當即臉色一沉,心中有所明悟。牽扯到他們三人,除了奪嫡之爭,也沒有什麼事情了。
現在已經是貞觀十四年,在他的記憶中三李奪嫡最激烈的時候便是貞觀十四年到貞觀十七年這三年之間。
在此之前,三李都是小打小鬧,但隨着李承乾的行爲日漸出閣,這明爭暗鬥已然拉開了序幕。
“可是爲了爭太子一事?”
長樂憂鬱的集着頭道:“在今年年初的聚會上,大哥、三哥、四哥爲了一點小事便爭論不休,相互嘲諷,大有爲敵之意,實在令人擔憂。我怕,當年的事情……再次發生。”她眼中有着驚懼之意。
長樂自小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深得大衆喜歡。這個大衆不但包括當時的皇帝李淵,還包括了當時的太子李建成與齊王李元吉。
李世民那是大唐的常勝將軍,負責統帥三軍,大唐絕大部分的戰事皆由他指揮而定,常年在外,南征北戰。而長樂小時候好動,時常入宮嬉戲,與李建成、李元吉在一起的機會,更勝於李世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亞於乃父。即便與李世民關係惡化以後,李建成、李元吉對於這位侄女的疼愛之心,也依然如故。
伯侄關係固然不比父母,也算是至親,然爲了天下,李世民發動了玄武門之變,李建成、李元吉因此喪命。
此事對年紀小小的長樂來說,受到的打擊是致命的。她無法釋懷自己的父親殺死了自己的大伯與三叔父,同時也知道如果當初動手的不是自己的父親,死得將會是自己的父親。
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無論哪一方獲勝,造成的都是悲劇。
此事一直也是長樂的心病之一。
時間慢慢的讓長樂淡忘了一切,可今年初李承乾、李泰、李恪的明爭暗鬥,讓她回想起了當年的景象。她怕歷史會重演,同樣的悲劇會在這幾個兄弟之間再次發生。
心病也由此而復發。
杜荷能夠體會長樂的心情,人世間最大的悲哀也莫過於此,輕聲安慰道:“放心吧,你父皇不是太上皇,有些事情是可以控制的。在他面前,什麼太子、魏王、吳王在都是一羣小屁孩,毛頭小子,興不起任何的風浪。
更何況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少說也有二三十年的壽命,哪裡輪得到他們翻天。再不濟還有爲夫幫襯着呢,雖然爲夫人微言輕,但也不能讓他們的胡鬧而動搖了大唐的根本。”
長樂想着自己父親的英明神武,心中也好過了一些。
“所以,你安心啦。現在陛下不表態,並非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在觀察,再看,究竟誰有資格,繼承大統。在他沒有明確的表示之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杜荷抱着長樂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對於大唐的未來,他也想過。李世民的幾個兒子除了李佑之外,其他人都各有所長,並非是那種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但根據歷史上的走向來判斷可能繼承大統的有四人:李承乾、李恪、李泰還有就是漸漸長大的高宗李治。
這四人李承乾、李泰首先去掉。這並非是因杜荷的主觀情緒,他們兩人確實不適合當皇帝。
首先是李承乾,李承乾曾說“我作天子,當肆吾欲:有諫者,我殺之,殺五百人,豈不定?”又說“使我有天下,將數萬騎到金城,然後解發,委身思摩,當一設,顧不快邪!”這種人如果當了皇帝,大唐的江山哪有不亡的道理。
李泰也是一樣,他能文不能武,性格傲慢,唯我獨尊,絕無帝王之能。餘下李恪、李治,到有些合杜荷心思。
李恪杜荷接觸的少,並不知他的〖真〗實能耐,但歷史上長孫無忌對他卻很是忌憚,即便李治當了皇帝,依然設計將他謀殺,以絕天下望。至於李治,杜荷熟讀歷史,對他頗爲熟悉。李治懦弱而不昏庸,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好皇帝,只是不是什麼明君聖主而已。
歷史已改了許多,大唐的未來到底要交到誰手上,杜荷此刻心中也沒有什麼底子。這種事情,可不是他說的算的。
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毛頭小子。
“對了…“”長樂突然問道:“在歲首,我入宮給父皇拜年的時候,父皇曾問我杜郎與哪個皇子走的最近,與那個皇子的關係最爲親密。你說,這跟此事,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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