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愔也發現了魏徵,不由冷笑道:“鄭國公,不知你前來,有何貴幹啊?難道就在這裡審問本王嗎?”
噗通!
魏徵忽然跪倒在地上,對李愔鄭重三拜。
魏徵的動作,不由把李愔給嚇了一跳。
這老頭雖然一點都不可愛,但是對他的人品,李愔還是很欽佩的。
換言之,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私仇。
李愔不由側身讓開,哭笑不得地問道:“鄭國公,你這是做什麼?”
魏徵拜完之後才起身說道:“樑王,剛纔老夫不僅僅是爲自己向樑王賠罪,而是爲了替那些百姓轉達他們的謝意!如果不是樑王殿下寧肯揹負罵名,也要做此善舉,一萬多百姓,恐怕都已死無葬身之地啊!”
聽到魏徵的話,李愔不由皺起眉頭問道:“下游已經發大水了?將那些百姓的房屋全都沖毀?”
魏徵點了點頭,然後將百姓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愔嘆了口氣,當下說道:“走,一起出去看看。”
不多時,當兩人走出宗正寺的時候,當那些百姓們看到樑王,不由都跪倒在地上,磕頭不已。
“殿下救活了俺一家十六口人,俺卻恩將仇報,陷害殿下入獄,俺豬狗不如!”
“俺不是人,俺恩將仇報!殿下您打俺吧!”
“殿下的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爲報,就給殿下磕頭謝恩賠罪!”
這些百姓,真的很實在,似乎是覺得,他們犯下的錯誤實在是太大,光用語言難以表達他們的內疚。
於是這些百姓擡起手來,啪啪地抽自己。
是真的下了力,抽的臉頰浮腫,嘴角出血。
啪啪的耳光聲,混在啪啪的雨滴聲裡,混成一曲交響樂。
這一幕,看上去似乎有些滑稽。
但是李愔,卻是沒有一絲笑意,心裡有的,只是感動。
這些百姓,或許很愚昧,但是他們,也很真誠。
你用真心待他們,他們也會報之以忠心。
而當李愔看到,有一個被他打斷腿的光頭,坐在擔架上啪啪地直抽自己的臉,李愔徹底的怒了。
李愔不由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怒吼道:“都給我住手!快來人,把他送醫館。”
腿被打斷了,又受了寒,淋了雨,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必然會落下病根。
將光頭送到醫館,大夫開了藥之後,李愔將光頭還有其他百姓,都領入樑王府裡。
額,人實在有點多,樑王府的房子不少,也住不下這麼多人。
不過如果光是站的話,還是能站的開的。
樑王命人燒了幾大鍋薑湯,讓這些百姓喝下,又做了飯讓他們吃過飯,才讓百姓返回。
並且,李愔讓他們回去之後,將老人和孩子都送到樑王府來,等重建好家園之後,再接回去不遲。
而李愔的這番話,讓這些百姓再次感激涕零,趴在地上磕頭不止。
……
等那些百姓走後,李愔發現,薛仁貴來了。
樑王府上來了這麼多百姓,薛仁貴又怎麼可能不知情呢?
很快,薛仁貴就從那些百姓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此時的薛仁貴,簡直羞愧欲死,恨不得一頭扎進大海里面,再也不出來。
看到薛仁貴,李愔似笑非笑地問道:“仁貴,你考慮好了嘛?如果考慮好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噗通!
薛仁貴直接跪倒在李愔面前,梗着脖子說道:“殿下,仁貴不走,你就算打死仁貴,仁貴都不走!”
看到薛仁貴耍賴的樣子,李愔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你就算想走,本王還捨不得了,快起來吧!”
不過,李愔竟然沒拉的起薛仁貴來。
薛仁貴羞愧地說道:“殿下,你打我把,大耳刮子抽我,拿棍子打我!你要不打我,我心裡過意不去!”
霍!
非想捱揍不可,這什麼毛病啊?
氣的李愔直接給了薛仁貴一腳,然後板起臉來說道:“趕緊滾起來,滾蛋!”、
薛仁貴這才訕訕地起身溜走。
等薛仁貴走後,上官儀走了進來。
李愔連忙將上官儀請進書房之內,並且親自沏茶,爲上官儀倒了杯茶。
上官儀連忙接過,然後對李愔說道:“殿下,這場雨,只怕一時半會的根本停不下來啊!”
李愔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這麼一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呢!”
上官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殿下,屬下怕的是,這雨如果再下上兩天的話,很有可能是幾十年不遇的暴雨。到時候,這河水有決堤的危險。到時候,太子殿下恐怕……”
聽到上官儀的話,李愔臉色一變問道:“上官長史,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到時候會將這個差事交給我來做?”
所謂水火無情,救幾個村子的村民,李愔還能用強制百姓搬遷的辦法處理。
但是如果河水決堤的話,那李愔也沒什麼辦法。
系統商城裡面,也買不到解決的商品。
這種事情,換誰都做不好,既然如此的話,那還是找別人去做吧。
這倒不是李愔不想解救那些百姓,而是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能力範圍之內,實在是無能爲力。
只聽上官儀說道:“依屬下之見,太子剛剛抓錯了殿下,這一次,不太可能再把這個差事交給殿下來做。最大的可能應當是越王李泰,但是也不得不防備越王事先裝病,那麼將有可能會落到蜀王李恪頭上。”
聽了上官儀的話,李愔不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錯,越王李泰和蜀王李恪,都是太子最大的競爭者,尤其是越王李泰,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太子的位置。
太子最有可能將這個出力不討好的任務,交給這兩人。
而一旦李泰裝病的話,那麼就有可能落到李恪身上。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胞兄,提前生病。
而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這裡,李愔不由批上蓑衣,親自到蜀王府上走了一趟。
見到李恪之後,當李愔把上官儀的推測向李愔講述了一番之後,李恪悚然而驚。
然後忍不住抓住李愔的手說道:“六弟,這次,真是多虧你提醒!不然的話,爲兄非要吃大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