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當薛仁貴問道李泰身邊的事情的時候,高璠卻是咬住口,打死都不肯再說。
薛仁貴冷笑道:“怎麼,剛纔你怕我們把你交給王家?現在就不怕了嗎?”
高璠淡淡地說道:“我交代的這些,在我交代之後,就沒有什麼價值了。我死之後,四殿下會妥善安置我的家人。但是如果我泄露了四殿下的機密,那麼後果和落到王家手裡,是一樣的下場。”
“殿下,屬下早已經是四殿下的人,沒辦法更改。如果能夠選擇的話,屬下一定會選擇殿下的!該說的,屬下都說了,求殿下給我個痛快。”
薛仁貴對李愔說道:“殿下,我把他帶出去處理掉。”
李愔擺擺手說道:“不用,把他放了。”
“什麼?可是——”
不但是薛仁貴聽楞了,就連高璠和那個接頭的士兵也都聽楞了。
明知道自己是叛徒,殿下居然讓把他們放了。
李愔擺擺手說道:“放了,本殿下只需要知道一些情況,並不想取他們的性命。對了,你們回去之後,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好了,去吧。”
被鬆綁之後,高璠和接頭士兵,簡直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不真實。
兩人都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然後才轉身離開。
薛仁貴對李愔不聽他的勸告而顯得悶悶不樂,不由對李愔說道:“殿下,對待敵人,不可有婦人之仁。”
李愔微笑着問道:“仁貴,你認爲就算本殿下放了他們,李泰那邊會放過他們嗎?”
聽到李愔的話,薛仁貴臉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半晌之後,薛仁貴不由恍然大悟地說道:“殿下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李泰必定會派人除掉他們,殺人滅口?”
李愔微微一笑說道:“你要做的,就是把來人給拿下,絕對不能讓他們走掉!”
“是,殿下!”
到了此時,薛仁貴對李愔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來殿下並不是婦人之仁,而是老謀深算——額,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詞兒,反正大概也就這意思。
如果他們殺了高璠的話,倒是省了李泰的事兒了。
並且高璠可是朝廷派來的武將,是登記在冊的,死了之後還要有報備,大小是件麻煩事。
而他們等李泰派來的殺手來殺死高璠,什麼麻煩都沒有不說,只要將來的殺手拿住,就能讓外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說,殿下真的是太厲害了!
當天晚上,薛仁貴親自挑選出自己信得過的五十個士兵,潛伏在高璠和接頭士兵的營房之外。
天堪堪三更的時候,果然溜進來一個黑影。
爲了讓殺手成功潛入進來,薛仁貴悄悄將哨兵撤掉了一些。
結果薛仁貴發現,這個殺手對他們營房的哨兵佈置十分熟悉,就算他不撤掉哨兵,人家也能毫無聲息的成功潛入。
很快,殺手潛入到接頭士兵的房間之內。
不多時就從他房間裡溜了出啦,很顯然,那個接頭士兵已經被他給幹掉了。
接下來,殺手悄悄潛入到高璠房間。
不就之後,房間裡忽然發出幾聲悶響,還有一聲慘叫聲。
隱約間,還能聽到高璠痛徹心扉的慘叫:“越王殿下,你,你,好狠的心!”
……
這個殺手也非常鬱悶,今天這次刺殺,他差一點就失手了。
深更半夜的,那有不睡覺的?
當他潛入到高璠的帳篷裡面,像是一隻狸貓一般靠近高璠,毒蛇一般刺出手中染毒的匕首。
本以爲能夠一擊得手,然而他萬萬沒料到,高璠竟然沒睡!
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專門在等他一般。
不但成功地避開了他手中的匕首,還趁他不被,直接劈了他一掌。
殺手和目標換了個個。
幸好,他手裡拿的是一把劇毒匕首,幾乎是見血封喉。
最終,還是用匕首劃破了高璠的皮膚,讓他毒發身亡。
但是高璠臨死前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肯定驚動很多人。
他現在必須馬上逃出去,不然的話,被抓住哪就慘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人殺進來了嗎?剛纔是什麼動靜?”
“快起來看看!拿好自己的武器!”
這邊的動靜,驚起了無數士兵,周圍的軍營之中,開始亮起燈光。
殺手迅速衝出高璠的帳篷,在這麼危機的時刻,居然還能保持冷靜。
他根據衝出來的那些士兵的佈局情況,選擇了一條最佳逃生路線,迅速逃離。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條路早就被佈置成銅牆鐵壁,專等他往裡鑽了。
噗通!
殺手非常小心,他敢確認,沒人發現他在向這邊跑。
就算在黑夜中,他也如同狸貓一般,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可惜,對於腳下出現的絆馬索,他真的沒辦法看到。
因此,他毫無意外的被絆倒了。
緊跟着,兩條胳膊被人反擰,頭顱被摁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再然後,有火把亮起,周圍影影綽綽幾十個士兵圍了過來。
“糟了!中埋伏了!沒想到他們早就在這裡等着自己了。”
這是這個殺手最後的想法,下一刻,他咬破了嘴裡的一顆牙齒,幾乎眨眼間的功夫,就有黑血從他嘴裡流出。
抓着殺手的兩個士兵,感覺這個殺手身體的溫度迅速變低,身體也變的僵硬起來,他們意識到不妙,急忙探了一下鼻息,發現人已經死了。
這兩個士兵不安地站起身來,向薛仁貴彙報道:“啓稟典軍,他死了!我們,我們願意接受懲罰!”
薛仁貴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這個人是個死士,這不怪你們!好了,你們去安撫士兵,告訴他們沒事了,讓他們都散了。”
而薛仁貴,則是帶着十個士兵,擡着屍首,去向李愔彙報。
當李愔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微微點頭,然後問道:“他身上可有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薛仁貴說道:“殿下,沒有,無論是武器還是衣服,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李愔聲音陰沉地說道:“沒有嘛?那就給他留下點線索好了。”
薛仁貴不由遲疑地問道:“可是,這樣會不會被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