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0章:破釜沉舟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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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接連不斷的在耳邊響起,統葉護可汗覺得自己簡直要炸了。

已經連續一天一夜沒有充足睡眠的他,此時雙目充血,嘴脣乾裂,絡腮鬍看上去都要比往日更加濃密許多,而且雜亂如草,形象全無。

距離昨天的第一輪轟炸之後,那羣可惡的大唐人每隔一個時辰就要來這麼一次,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每次也就是燒燬幾個帳篷,死傷幾十個人罷了。

可是,這整整十萬大軍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再加上之前急行軍的時候,他們本就沒怎麼休息,此時已經是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哪裡還有攻城掠地的動力啊。

統葉護可汗喝了一口帶着辛辣味的熱茶,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已經不敢喝酒了,就怕醉死過去,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轟轟過後,統葉護可汗擺着手指頭,“又是一百響,可惡的大唐人。”

旁邊幾個親信苦笑着說道:“大汗,實在不行,咱們後退十里吧,先讓大家好好睡一覺……啊哈,再這麼熬下去,我擔心軍心會大亂啊。”他說話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哈欠是會傳染的,統葉護可汗不自覺的也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滴出來了,伸手擦掉淚珠,有些羞惱的說道:“退後十里有用的話,本汗早就讓大軍往後退了……難道我們退了,他們就不會步步緊逼過來嗎,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他們到底是怎麼把雷火丟那麼遠的。”

雷火,也就是護庭隊員們稱呼的手榴彈,這個火器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當初頡利可汗就是吃了雷火的虧,才被人家以少勝多,打得節節敗退的。

本來統葉護可汗對頡利可汗還不怎麼待見,以爲他只是實力不行,才被大唐人戲弄,如今自己親身經歷過後,才知道大唐人比他聽說的還要可怕許多。

雷火爲什麼能夠丟那麼遠,在座的幾人都是一臉的懵逼,從他們得到的情報來看,大唐人的雷火有限射程只有七八十步,也就是說,在這個距離裡,雷火才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

有人想到了前天遇到的那隻大鳥,蹙眉道:“難道大唐人能夠操控鳥類。”

統葉護可汗沒好氣的指着濃煙滾滾的天空,喝問:“鳥,你看看哪裡有一隻飛鳥?”

找不到癥結所在,統葉護可汗的脾氣變得更加的暴躁起來,拿起一旁的茶杯直接摔了出去。

大帳內的氣氛變得沉悶,衆人面面相覷,心裡惴惴不安起來。

就在這時,大帳外跑來一個人:“不好了,大汗,商道被大雪封住了。”

···

同一時間,碎葉城內。

程咬金與秦瓊剛剛吃完早餐,正在城頭散步消食。

身後副將手中的對講機響了起來,程咬金示意了一眼,副將直接用揚聲器接聽。

對面說:“統葉護派去探路的人已經回到營地,他們應該已經發現商道被封。”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負責截斷西突厥大軍退路的李績,此時他的聲音帶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接着說道:“我估計統葉護眼下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從天山廊道撤退……”

程咬金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插嘴說道:“不不不,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美滋滋的睡上一覺……傳令下去,隨時準備迎戰……”

秦瓊神色肅穆的說道:“爲什麼要將他們逼到這個地步,陷入絕境的人是最可怕的,你就不怕玩火自焚嗎?”

程咬金笑着搖了搖頭:“不怕他們絕地求生,就怕他們失去了鬥志……我就是要讓他們破釜沉舟的攻一次城,然後用絕對的實力告訴他們,他們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

“你是想一次打怕他們?”秦瓊點了點頭,以爲洞悉了程咬金的想法。

卻不成想,程咬金哈哈笑道:“打怕他們的辦法很多,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大唐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套用一句那小子的話……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

果然,不出程咬金所料,得知後路被斷之後,缺少了足夠的後勤補給,統葉護可汗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攻下碎葉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軍亂起來。

只要拿下碎葉城,就算損失慘重也沒有關係,到時候自然有辦法安撫大軍……

當天中午,西突厥大軍中分出兩萬騎兵,還有十架攻城雲梯,浩浩蕩蕩的來到碎葉城前。

激昂的號角聲在碎葉城的上空響起,城中的平民和商賈們紛紛躲在家中瑟瑟發抖。

程咬金帶着新軍的將士們來到城門樓上。

“兩萬重騎兵,還真看得起咱們……處默,你帶領二百人潛伏到那處山頭……你們幾個各帶五十人分散開來……一會兒聽我統一號令,最後再調試一遍對講機。”

“收到。”

“收到。”

“收到……”

僅僅一千新軍,被程咬金分成了十幾個小隊,各自負責一個防禦點。

與此同時,秦瓊也找到了諸葛閆琪和沐風,不多時便看到一隻‘大鳥’劃過天際,衝入雲層。

大戰一觸即發。

兩萬突厥重騎兵奮不顧身的開始衝鋒陷陣,這些人早已經怒不可遏,饒人清夢者不得好死。

何況可惡的大唐人還每隔一個時辰來一個叫醒服務,壓根就是不給人活路好吧。

轟隆隆,馬蹄聲滾滾而來,帶起巨大的煙塵,一瞬間便抵達了碎葉城門前二十米左右的防護柵欄前……就在這時,早已經準備好的地雷陣發揮了作用。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這些人剛剛激發出來的血性剎那間土崩瓦解。

殘肢斷臂滿天飛,驚嚇過度的馬兒拖着死去的主人四處奔逃,踩碎頭顱,踩斷手臂,踩着滿地的血腥,帶給這些突厥漢子們更深的絕望。

遠處的西突厥大營中,站在瞭望塔上極目遠眺的統葉護可汗,以及他的一干能臣猛將們紛紛陷入了自閉,眼前的畫面讓他們忍不住顫抖身軀,心中的恐懼慢慢開始滋生。

“這究竟是什麼手段,爲什麼,爲什麼……”統葉護可汗緊閉雙目。

儘管如此,儘管知道這樣的衝鋒沒有意義,統葉護可汗還是沒有下令撤退,等他開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裡的絕望早已經消失殆盡,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勢必拿下碎葉城不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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