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黃巢這小子,落榜就落榜,還特麼能寫出這麼帶勁兒的詩來,看來這古代的科舉也是問題多多,真正有才的都被埋沒了。”
席雲飛看着村口山坡上那黃燦燦一片的菊花,不由得心生感慨。
旁邊馬場,二爺幾人正在給馬兒套上護墊,然後綁好繮繩,用來拉馬車。
大山看了看天色,道:“二郎,這個時候去差不多吧,【三號交易點】離我們村只有五里,回來還能趕上吃晚飯。”
席雲飛拍了拍大山的胳膊:“這就去吧,記得按照清單數一數貨物數量,麪粉十袋,大米十袋,油五桶,反正你就按照我給你的清單核對一遍,要是有出入,回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大山點了點頭:“會的,又不是第一次去拉貨。”
席雲飛微微頷首,看了眼旁邊幾人,見他們沒有注意,急忙湊近大山耳邊:“貨物裡有一個布包,裡面的東西很重要,不要碰到水。”
“很重要?”
“很重要!”
大山鄭重的點了點頭。
席雲飛呵呵一笑,送別大山一行人後,喜滋滋的往東丘走去。
如今爲了掩人耳目,席雲飛可謂是絞盡腦汁,之前都是自己跟大哥席君買出去‘採購’。
後來隨着要買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乾脆就在村子周邊找了十個所謂的【交易點】,都是比較隱蔽的山坳或者洞穴。
現在自己只要佯裝練習騎馬,出去跑一圈,在其中一個交易點採購好物資,然後就地隱藏做好記號,第二天再讓大山帶人去拉貨就行,比以往方便了許多。
回到東丘後,席雲飛第一時間走進學堂,這個時候孩子們都放學了,學堂裡面一般只有柳三叔在練字,但今天還有一個人。
“六叔,怎麼樣,好刻嗎?”席雲飛拍了拍王老六的肩膀,熟絡的問道。
六叔搖了搖頭:“你要的尺寸太小了些,在這麼小一塊木頭上面刻字,實在有點困難。”
席雲飛拿起一根木條,畢竟見識領先了一千多年,席雲飛不可能繼續使用雕版印刷,他打算直接採用活字印刷術,現在六叔就是在刻字,在小木條的頂端刻字。
看着上面蒼蠅一樣大小的【雪】字(當然是左右鏡像的)。
“這麼一個字要刻多久?”席雲飛問道。
王老六活動了一下肩膀:“有些筆畫少的就簡單一些,也就盞茶功夫,像這個字就費勁了,我刻了一炷香才刻出來。”
“確實不易,六叔辛苦一些,有些常用的字,比如:我、你、他、的、是······這些字要多刻三五個,畢竟一頁裡面很可能重複用到許多次。”
王老六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不高興,畢竟一個字能賺一文錢,這是十幾貫錢的大買賣啊。
“回頭六叔把一些簡單的字挑出來,讓村民們一起幫忙,特別是······”席雲飛拿起柳三叔面前的《梁祝》手稿:“特別是這上面的字,要優先刻出來。”
王老六頷首,拿起一張寫滿字的紙張:“你三叔都整理好了,我就是按照上面的內容刻的。”
席雲飛看了眼柳三叔,感激的點了點頭,果然有個知識分子幫忙就是不一樣,很多事情不用自己交代就能替你想到。
柳三呵呵一笑,指着旁邊的座位示意席雲飛坐下:“二郎趕緊把接下來的情節講出來,三叔我可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好好好。”席雲飛無奈的坐下:“沒想到三叔還喜歡這種情愛小說?”
柳三沒好氣的看了眼席雲飛,指了指門口:“不是我喜歡,你看看外面。”
席雲飛愣了愣,轉頭朝外面看去:“呃,娘,醜娘,還有嬸嬸們?,你們這是幹什麼,都沒事兒做了嗎?”
“啊!哈哈哈······”
一大夥村姑嘻嘻哈哈的應對着,倒是劉氏和醜娘站了出來:“急什麼,晚飯還有一個多時辰,咱們聽完再去忙活不遲。”
席雲飛悻悻轉頭,說得好有道理,況且自己也不能剝奪人家追求精神文明建設的權利。
“好吧,昨天講到哪裡了?”
柳三叔還沒開口。門外村姑們便嘰嘰喳喳的喊叫着。
“講到梁山伯暈倒了,好可憐,今天能醒過來嘛······”
“對啊,都是祝英臺的錯,憑什麼打擾梁山伯歇息······”
“就是就是,害人精,這祝英臺就不是什麼好婆娘,娶不得······”
“······”
柳三揶揄的看了眼席雲飛:“沒錯,昨日講到:學院分房之時,祝英臺發現自己竟與梁山伯同屋且要同牀,十分恐懼。丫鬟銀心扮夜梟擾梁山伯,結果第二天,樑、祝上課睡覺被罰挑水打飯,梁山伯因過度勞累昏倒了。”
席雲飛點了點頭,那接下來就是:謝道韞來書院講學,馬文才等人蔑視女性,集體罷課,梁山伯、祝英臺與好友荀巨伯策劃逼迫馬文才等來上課,卻因此得罪了馬文才,馬文才要陷祝英臺於死地的情節。
想起謝道韞,席雲飛不由得露出一副小迷弟的神情,多少次夜裡夢迴,都恨不得自己能夠穿越到東晉而不是大唐,這樣也好去見見這麼一位才女到底是何模樣。
謝道韞(生卒年不詳),字令姜,東晉女詩人,《三字經》中“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就點明瞭這位奇女子的大才。與李清照一起,都是席雲飛最愛的兩個才女,能娶其一,雖死無怨啊。
“咳咳咳······”尷尬的看了眼三叔和六叔,席雲飛摸了摸嘴角的口水,急忙組織劇情。
······
······
一個時辰後。
村口一行五輛馬車款款而來。
大山抱起一個包裹,轉頭朝父親說道:“爹,這是二郎急要的物件,我先給他送過去。”
二爺點了點頭:“去吧去吧,這些東西我們幾個搬得動。”
大山拜別父親後,扛着包裹直接朝東丘學堂跑去,沒錯,用扛的。
東丘之上,一衆村姑意猶未盡的各自散去,眼看太陽落山,食堂裡連火都沒生呢,估計又要被那些男人好一通抱怨。
大山跑上丘頂,剛好迎上從學堂出來的席雲飛:“二郎,你要的物件,我給你搬來了。”
席雲飛沒想到自己只是交代一句,大山就這麼上心,急忙過去幫忙。
“這是什麼?”柳三叔也走了上來。
席雲飛呵呵一笑,將裹着包裹的破布掀開。
“這是宣紙?咦,不對,這紙怎麼有點發灰?”三叔驚疑。
席雲飛將紙卷立在門口:“我叫它新聞紙,我們這次印刷就用這種紙,紙質鬆輕、有較好的彈性,吸墨性能還很好。”
柳三叔驚豔的摩挲着紙張,喜得不行。
“對了,二郎,咱們到底要印刷什麼東西?難道就叫《梁祝》嗎?”
席雲飛擺了擺手:“《梁祝》只是這本雜誌的其中一個內容。”
“雜誌?”
“對。”席雲飛微微頷首:“我打算叫它——《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