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家的公子就這麼死了?
幾個校尉面面相覷,看着死不瞑目的屍體不知所措。
“怎麼辦,我們這算是護衛不利嗎?”
“我怎麼知道,這裡這麼多人都沒事,偏偏他被暗器爆了頭,找誰說理兒去。”
“會不會是賀將軍故意的?”
“你是說……”幾個人相視一眼。
“爲今之計,咱們乾脆就跟着將軍反了算逑,反正這狗屁一般的定襄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錯,我哥倆也正有此意,賀將軍忠肝義膽,就因爲得罪了周興閣那個老王八蛋,竟然被直接罷免官職,這樣的朝廷老子看不到出路,還不如跟着賀將軍,咱們去投奔大唐得了。”
幾人越說越是意動,望向不遠處的賀家莊,還有門口的幾十具屍體,都是嚥了咽口水。
“他孃的,賀將軍從哪裡找來的暗器,這殺傷力也太可怕了一些,挨着一下就死啊。”
“老王,去吧,你跟賀將軍關係最好,哥幾個的命就交給你了。”
“咕嚕……憑什麼我去,要是屋頂上的人突然給我來一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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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這樣拖着吧,萬一韓家軍進了城,咱們可就沒有半點機會了。”
“嗯,這樣吧,咱們脫掉盔甲,放下武器,一起走出去?”
“……那,好吧……”
···
···
賀家莊內。
賀白川抱着如血人一般的兒子拼命搖着:“年兒?年兒?”
王大錘喝着酒,斜了一眼屋頂上的隊員,兩人同時苦笑一聲,這孩子怕不是被嚇傻了吧。
要是真的嚇出了癔症,那可就是幫了倒忙咯。
好在,賀白川又搖了幾下,那賀家小公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感天動地。
王大錘暗自鬆了一口氣,讚道:“令郎倒是好氣魄,一般人碰上這種情況,怕是要嚇尿。”
“呃。”賀白川尷尬的看了一眼兒子的胯下:“尿了,不止是尿,還有……”
賀白川不怕血腥味,卻對這腌臢之物很是噁心,強忍着臭氣,趕緊讓管家帶兒子去洗洗。
“多謝王兄出手相助。”賀白川此時心潮澎湃,瞄了一眼屋頂還在警戒的那名隊員,對他手中的狙擊槍十分的好奇。
王大錘擺了擺手,有些歉意的說道:“呵呵,愧不敢當,方纔情況緊急,來不及佈置更加周全的營救計劃,卻是讓令郎受驚了。”
賀白川尷尬的笑了笑,走到王大錘對面坐下,他想問問那隊員手裡的神秘武器到底是何物。
只是剛坐下,屋頂的那個隊員又喊道:“錘哥,那些人又走過來了。”
“直接幹掉。”王大錘不在意的說道。
那隊員愣了愣,放下狙擊槍,神情有些困惑的說道:“不是啊,他們手牽手,笑得十分詭異,而且……身上什麼都沒穿……”
···
···
時間是七月初八,乞巧節第二天。
席雲飛剛剛睡醒,突然得知李淵被張仲堅揍得挺慘。
一行人趕到李淵居住的院落後,眼前的一幕卻不是那樣的。
院子裡,李淵和張仲堅坐在青石板上對弈,面前擺着一副黑白子,下的正酣。
席雲飛朝李淵看去,老爺子臉上確實掛彩了,眼角有些淤青,左上頰有明顯的紅腫跡象。
“這???”衆人被眼前的畫面弄糊塗了,不是說關係不好嗎?
席雲飛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李淵的狀態,發現老爺子除了兩處小傷有些難堪以外,精神頭倒是很好,一點兒也不像李道宗他們說的那樣。
倒是張仲堅,此時眉心緊蹙,額頭上的細汗一滴滴往下落,右手捏着一枚黑子遲疑不定。
二人見到席雲飛等人過來,也只是掃了一眼,便又將注意力放到棋盤上了。
席雲飛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李淵急忙伸手製止,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張仲堅道:“二郎先等等,眼下正是關鍵時刻。”
席雲飛點點頭,觀棋不語真君子,自己也愛下棋,倒是懂的。
只是,這兩人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啊。
席雲飛又走到張仲堅身後,主要是爲了觀察張仲堅的局勢。
不看不知道,一看席雲飛也爲他捏了一把汗,只見那棋盤上,白子如龍似虎,將黑子慢慢合圍一處,要是所料不錯,十步之內張仲堅必輸無疑。
張仲堅也發現了席雲飛的神情變化,扭過頭來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李淵見狀,皺着眉頭看向張仲堅:“說好的對賭,你這時做甚,難道還想請外援?”
張仲堅濃眉一挑,撇着嘴道:“對賭之前可曾規定不能問人?沒有吧!”
“你?!”李淵氣急,急忙朝席雲飛看去,意思不言而喻,這個忙,你小子可不能幫啊。
席雲飛這才知道兩個老傢伙在對賭。
“你們賭什麼,賭注又是什麼?”席雲飛好奇問道。
張仲堅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李淵,苦笑道:“二郎先幫我出招渡過此劫,這個老頭好不知恥,看上我島上那兩萬兄弟了。”
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高凌風聞言一怔,滿是疤痕的臉上出現驚恐表情。
“大哥?”
張仲堅聽到他的聲音,扭頭朝他看去,無奈的說道:“這老頭使了激將法,說贏了他,就在青州劃一塊地,讓大家落葉歸根,我……”
高凌風聞言,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看向智珠在握的李淵,眼睛裡有些莫名的情緒涌動。
常年住在海島上,不管是對島民身心,還是對物資的需求,都是一個考驗,張仲堅要養活那麼多人,殊爲不易,高凌風對張仲堅決定對賭的想法表示理解。
只是,那些島民們本就是中原的百姓,要不是爲了躲避戰亂,他們也不至於出海避難。
如今想要重返故鄉,竟然還要恁的麻煩……
“東十,南六。”瞭解情況後的席雲飛,突然說道。
張仲堅聞言一怔,對面的李淵直接濃眉緊蹙,沒好氣的看向席雲飛。
席雲飛直接將張仲堅手中的黑子落下,笑着朝李淵說道:“左右不管輸贏,那些人都會成爲大唐的子民,你們兩個老頭卻非得在意這點體面,難道不覺得太過無聊嗎?”
李淵看了一眼陣勢大變的棋局,直接將手中的白子丟回罐子裡,這龍虎局是席雲飛教他擺的,席雲飛既然會擺,當然也懂得如何去破解,再下下去已是沒有意義。
院子裡一衆人此時才反應過來。
誠如席雲飛所說,李淵贏了,那些島民也要被他收攏,到時候還是要找個地方安置,而青州最近,那些人又大部分是漁民,李淵安置他們也不可能捨近求遠。
若是張仲堅贏了,李淵也還是要在青州劃出一片區域供那些人棲息,所以,到頭來結果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這兩個人的輸贏臉面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