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打算把公交車辦起來?”
聽到席雲飛的計劃後,李秀寧立刻坐不住了,對於朔方的公交系統,她可是聞名已久。
席雲飛點了點頭,拿起茶杯小嘬一口,接着說道:“之所以要把公交車辦起來,其實,我也是有一點點私心的,您也知道,我把平康坊買了下來。”
李秀寧微微蹙起眉頭,對於席雲飛的這個大動作,她當然是知道的,而且當初聽說的時候,還一度覺得席雲飛是有錢沒地方花,讓木紫衣好好管管這個敗家子呢。
席雲飛見她神情有些不對勁,笑呵呵的說道:“您想想看,到時候我以平康坊爲中心點,利用公交車的將全城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平康坊一定會成爲整個長安最熱鬧的地方。”
李秀寧原本還想說教一番,此時聽完席雲飛的計劃,心中不由得爲之一振,若是公交車能夠全天候不斷的爲平康坊帶來人流量,平康坊的繁華肯定是指日可待的。
只是,如此一來,公交車的意義何在?
李秀寧一念及此,急忙問道:“二郎此舉固然兩全其美,可是,本宮聽聞,公交車是利之於民的出行手段,若是專爲平康坊所用,是不是有些……”
站的角度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
李秀寧生怕席雲飛只是爲了給平康坊帶來客流量,而將公交車用到長安,若是如此,那還不如不辦呢,免得到時候非但沒有緩解長安出行不便的問題,反而讓道路更加擁堵。
對於她擔心的這個問題,其實馬周已經早有謀劃。
只見馬周從挎包裡拿出一疊圖紙。
“公主殿下請看,這是我畫的長安城公交車線路圖,一共十二條,每一條的起點都是平康坊,但終點不一,遠到芙蓉園,近到西市,我們會保證公交車在每個坊門口都停留一會兒。”
“還有您看這幾條線路,經過的都是長安城人口最密集的幾座坊市,單是這幾座坊市,平均一炷香左右就有一輛公交車經過,無論他們是不是去平康坊,只要坐對車,長安城一百零八坊皆可隨意通達!”
李秀寧接過圖紙,看着圖紙上面井然有序的公交線路圖,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原來,人家早已經把該考慮的問題都考慮進去了,倒是自己誤會了他們。
想到自己剛剛還想責問席雲飛,李秀寧尷尬的將圖紙遞還給馬周,朝席雲飛斂衽一禮,不管是爲了表示歉意,還是感謝席雲飛爲長安百姓解決了出行難的問題,這一禮都是免不了的。
席雲飛見狀,微微側身躲過,他可不敢承這個禮,左右公交車辦起來也是要賺錢的,如果是免費乘坐,那自己倒是受之無愧。
“接下來,是兩座萬象城的開業,開業日期已經定下來了,下個月十五,也就是說,還有將近二十天,到時候,還請殿下蒞臨現場,一起參加剪彩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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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長安城,太極宮,甘露殿。
下了早朝的大臣們,並沒有如以往那般,立刻回家休息,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侯君集爲首的幾個武將,悄摸摸朝側門走去,他們已經與席雲飛達成協議,不日,席雲飛就會將生產銅絲的拉絲機,還有包裹橡膠的擠塑機,一起送到長安來。
有這兩種機器的幫助,他們合夥開辦的工坊,每月能夠生產的電線達到五千捆之多,單月盈利接近萬貫,年利潤保底三萬貫到五萬貫,扣去席雲飛的五千貫專利費,他們還有得賺。
而當務之急,他們還要到處去收購銅錠,雖然侯君集也有一座銅礦山,但開採量遠遠達不到電線坊的需求,爲了搶這一波塊錢,他只能將成本擡高,用採購的銅錠先批量生產一些電線。
這兩日,長安城不少人已經去電力司申請通電了,侯君集本人也去申請了,所以,他非常瞭解目前電線的需求量有多大,可以說,一座金山銀山就在他面前,能不能挖到,全看他膽子夠不夠大……
“將軍,他們跟上來了!”
侯君集聞言一怔,驚恐的回頭朝身後看去。
他之所以拉着幾個同伴從側門走,就是不想碰到某些人啊。
電線坊的份額就這麼多,他一個人佔了五成,其餘五人各自一成,這個時候若是再有人加入,那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五個合夥人,都不會樂意將份額拿出來半分。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從席雲飛那裡買到電線專利的事情,竟然不脛而走。
早上上朝的時候,幾個同爲天策府出身的將士就對他們幾人虎視眈眈,一副看叛徒的表情,盯得侯君集好不自在。
特別是尉遲恭那個黑麪神,早朝的時候,竟然還出言彈劾自己,當然,他沒有提自己跟席雲飛合作的事情,而是將半年前吐谷渾打草谷的雞毛蒜皮小事拿出來噁心自己。
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了嗎?
侯君集好不容易纔爭取到的一點好處,無論如何也要守住,爲此,他不惜下了朝後,走只有太監和宮女才走的側門,爲的就是躲避那幾個煞星。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幾個天殺的還是追上來了。
“侯君集,你小子跑這麼快做甚?”
尉遲恭帶着幾個將軍昂首挺胸的走了過來,步履囂張,行止跋扈,像極了地痞流氓。
侯君集臉皮子跳了跳,趕忙換上一副笑臉,抱拳一禮,道:“呵呵,讓幾位將軍見笑了,剛好有些事情要處理,就走快了一些。”
尉遲恭撇了撇嘴,眼裡滿是嫉妒之意,目光在侯君集,還有他身後的幾人臉上掃視一圈,最後,站到侯君集面前一步遠,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小子這次可是太不地道了,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纔多久過去,你小子就背叛了我們,你說吧,你是不是也要像程咬金那個混不吝一樣,沒臉沒皮的吃獨食兒?”
“……我,這……”
侯君集臉上肌肉擠在一起,露出一副囧色,苦着臉道:“將軍何出此言啊,而且那都是猴年馬月的酒後胡話了,不說是我,估計您自己也都忘了是什麼說過的了。”
還有一句話,侯君集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你有本事去找程咬金啊,人家直接壟斷了整個長安的水泥市場,每個月進項都是好幾萬貫,這麼肥的肉你不去啃,非得來咬我這塊蒼蠅肉?
尉遲恭之所以被成爲黑麪神,除了他的臉是真的黑,還有就是臉皮也特別的厚,他哪裡會聽不出侯君集言語之中的揶揄之意,可是,他就是要裝不懂。
不僅不懂,還要表現出一副被兄弟拋棄的傷心模樣,死乞百賴的說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絕對不是程咬金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這樣吧,聽說你們幾個正在到處收購銅錠,我剛好在西山有幾座礦場,就拿這些礦場入股,也不要多,佔個三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