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ОО一章:俠之大者

“折梅兄,相逢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乾脆一起吃箇中飯吧。”

席雲飛被三妹一通菜名也念得口水直流,指着街道不遠處的何氏酒樓邀請歐陽兄弟。

歐陽折梅低頭看了一眼與席如慧相逢恨晚的幺弟,嘴角微微勾了勾,便答應了下來。

“敢不從命!”

剛好時間也到了午時,街道上但凡是一家賣吃食的,生意都十分的火爆。

一行人走進何氏酒樓,第一時間就被掌櫃的認了出來。

別人要排隊,席雲飛自然是不用的,直接被引到了三樓的大包廂。

因爲天氣寒冷,包廂的門窗都是關着的,只能通過電燈照明。

一進門,就能看到正中央一盞美輪美奐的玻璃吊燈。

歐陽家雖然也通了電,但是家裡的電器都是席雲飛送的,電燈也是買的普通貨色。

第一次見識到這麼絢麗的燈光,小歐陽通直接是看呆了。

頓時又給了嘰嘰喳喳的席如慧一個炫耀的資本,一個勁兒的吹噓自己的屋子裡有比這更好看的吊燈什麼的,氣得席雲飛面紅耳赤……

入座後,掌櫃在特地叫了兩個丫鬟來伺候,不多時,一桌子美味便擺了上來。

歐陽折梅舉杯道:“今日多謝郎君和木姑娘款待了,折梅先乾爲敬。”

席雲飛與木紫衣相視一眼,同時端起酒杯,也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席雲飛和歐陽折梅喝的是鎮店的茅臺酒,木紫衣則是新出的雞尾酒。

“仁貴,你也坐下吃飯,傻站着幹什麼。”

“這位小兄弟是?”

歐陽折梅一直以爲薛禮是隨從之類的人物,此時見席雲飛招呼他入座,急忙開口詢問。

席雲飛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兩人了,因爲薛禮和歐陽折梅都要參加武道大會的種子選手,這個時候認識了,到了比賽會不會影響薛禮的發揮?

歐陽折梅他是不擔心,薛禮畢竟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到時候碰上歐陽折梅,就怕他礙於情面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

卻是木紫衣拉過一旁憨憨楞楞的薛禮,介紹道:“這是二郎給如慧安排的隨身護衛薛仁貴,歐陽公子或許不知道,這次代表朔方商會參賽的三人中,仁貴也在其中,到時候若是你們二人僥倖相遇了,還請歐陽公子手下留情啊。”

這樣的話,席雲飛是不好說出來的,一是容易傷了薛禮的自尊心,二是競技比賽哪裡有讓對手手下留情一說,憑白丟了份子。

不過,從木紫衣嘴裡說出來,效果就不同了,薛禮只會覺得木紫衣是在關心他,而歐陽折梅也大概知道了薛禮的身份和他在席家的地位,就算真的在比賽中遇到了,頂多是多了一絲情面罷了,不至於真的放水。

歐陽折梅打量着薛禮,微微頷首道:“難怪能被郎君看重,這位小兄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相互切磋一番。”

薛禮聞言,擡眼看向歐陽折梅,兩人四目對視後,薛禮忽然瞳孔一縮,渾身雞皮疙瘩暴起。

歐陽折梅見狀,瞬間收斂氣息,笑呵呵的舉起酒杯與他遙遙一碰。

薛禮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端起酒杯回敬,視線落在歐陽折梅放在一旁的鴉九劍上,眼裡神色凝重,不知道小腦闊裡在想些什麼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歐陽折梅聊起在朔方定居幾個月沒回家的妹妹。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正在描繪大學城前景的席雲飛,忍不住眉心緊蹙,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鬟。

丫鬟恭敬的斂衽一禮,急忙退出包廂,下樓去查看。

沒過十幾個呼吸,便聽到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酒樓的掌櫃親自跑了上來。

“郎君,只是幾個潑皮搗亂而已,驚擾郎君與貴客用餐了,萬望海涵。”

話音剛落,卻又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怒喝,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碗碟破碎聲。

坐在一旁的席如慧和歐陽通被這突如其來的亂響,嚇得小臉兒失色。

席雲飛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掌櫃的無奈的拱了拱手,道:“是幾個遊俠漢子,說咱們酒樓的酒太貴了,吃了好些酒菜,不但不付錢,還傷了幾個夥計。”

“夥計沒事兒吧?”席雲飛眉心微蹙,臉色稍緩,酒樓有人鬧事是常有的事情。

掌櫃的感激的看向席雲飛,席雲飛第一時間關心自己的手下,讓他心裡暖暖的。

“沒事兒,就是被扇了幾巴掌。”

不成想,席雲飛豁然站了起來:“這還叫沒事兒?”

掌櫃愣了愣,被扇巴掌,總比被刀劈劍刺好吧,要知道那些遊俠身上都帶着兵刃的。

“仁貴。”席雲飛氣呼呼的朝薛禮看去:“你下去看看,要是那幾個人太過分,直接給點教訓,還有,讓他們給店裡的夥計道歉。”

薛禮放下手中的筷子,點了點頭,直接走出來包廂。

歐陽折梅見狀,走到一旁取了自己的鴉九劍,道:“郎君,通兒先交給你照看了,我也下去看看,最近長安多了不少綠林高手,我怕仁貴兄弟吃虧。”

那低頭哈腰的掌櫃聞言一喜,歐陽折梅的大名,長安城就沒有不知道的,有他出馬,那樓下的問題立馬就能迎刃而解。

席雲飛卻是頗爲意外的看向歐陽折梅,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折梅兄了。”

望着歐陽折梅離去的背影,木紫衣幽幽說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武道大會吸引了不少綠林豪傑共襄盛舉,自然也引得一些粗蠻匪類渾水摸魚,這些人聚在長安,怕是不好管束啊。”

席雲飛端着酒杯,眉心微微蹙起,自言自語道:“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怎麼這些江湖人士,完全沒有半點江湖道義的嗎,身懷絕技竟然還對普通人大打出手,如何當得起俠之大者?!”

“噗嗤……”

“你笑什麼?”

席雲飛看向掩嘴的木紫衣。

“我笑你太天真了,你以爲這天底下的習武之人都是爲了什麼?說白了都是爲了養家餬口而已,真正的高手能夠得到王公貴族的招攬,亂世建功立業,盛世安享富貴;普通的武者哪一個不是插標賣首,不是從軍,就是落草爲寇,你以爲每個人都是那些隱居的高人嘛。”

“不!不!不!”席雲飛連連搖頭:“這不是真正的江湖,我知道的江湖,應該是:俠之大者,爲國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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