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無數的轟鳴聲,頓時讓突厥人陷入了慌亂當中,從未在平地上聽到過這種聲音的他們,第一時間認爲這是死神發出的怒吼,戰鬥還沒有開始,他們就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慾望,很多的士兵開始四散奔逃,希望這樣能夠免除死神的怒火,逃的一命。
倒在爆裂箭之下的突厥士兵本就已經不在少數,再算上這些奔逃的,一下子定襄中的士兵人數頓時減少了一小半。
看到如此情景,李靖命令大軍再次進行一輪齊射。
又是一輪巨大的爆炸聲,讓定襄開始傳來陣陣的哭號聲,一般情況下戰鬥剛剛打起的時候,聽到的永遠只能是怒吼,絕對不可能傳來哭號之聲,因爲發出哭號聲的人,第一時間就會被殺,沒人希望戰鬥剛開始打起來的時候就有人先影響軍心。
只是當戰鬥陷入絕對的劣勢時,就沒有人會在意這哭號之聲了,若是因爲哭號能夠逃過一劫的話,相信那些士兵們也會選擇蹲在地上大聲哭號。
經過養精蓄銳,現在早已經精神奕奕的唐軍,揮舞着手中的三棱軍刺,砍掉戰馬身後拖拽着的雪橇,翻身直接騎在了馬上,這才衝進了定襄城中,沒有厚雪的阻礙,戰馬的速度第一時間被騎士們發揮到了極致,手中的三棱軍刺更是發揮了超強的作用,或許是使用長刀習慣了,很少有人會用軍刺進行刺的動作,基本上每個人都會將軍刺當成長刀來進行劈砍。
三棱軍刺共有三個刀鋒,只要騎士們將其揮舞起來,甭管是什麼方向,都能夠將敵人身上的防具撕開,並且在敵人的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
本來人數絕對超過兩萬的定襄,由於有着爆裂箭的幫助,讓不足兩千人的騎乘部隊,在這一戰之中佔據了絕對的上風,那些在營地當中四處奔走的突厥人就像是一個個人形木樁一樣,只要追上,手起刀落,一條人命就會隨着寒風一同消散在天地之間。
賈一也騎在一匹戰馬之上,揮舞着手中的軍刺,雖然他沒有武功傍身,但是他有超強的防具護體,只要突厥人不攻擊他的戰馬,任何兵器都不能破開他身上的防具,最多在防具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這還是賈一第一次殺人,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軍刺之下,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緊接着從傷口當中噴涌出來,隨即那個被砍殺的人就會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求生的慾望讓他還想要掙扎着尋找求生的機會,可隨着身上傷口處鮮血的不斷涌出,他爬動的速度會變的越來越慢,直到徹底的失去任何的動作,沒有了任何的聲息。
賈一自然沒有時間去觀察被他自己斬殺之人的後續動作,雖然定襄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反抗力量,可一些頑抗份子還是給衆多的騎士們造成一些麻煩。
其中麻煩最大的就是賈一,就在他連着砍殺了五個人之後,他的戰馬總算是被人給砍翻在地,幸好他見機的快,順勢就地一滾,卸去了身上的力道,不然只是這一下就會讓他失去戰鬥力,成爲敵軍的靶子。
從新站起來的賈一第一時間揮舞着手中的軍刺擋開了刺過來的三杆長槍,腰肢一矮,一個懶驢打滾,就來到了三個突厥士兵的跟前,手中的軍刺輪圓了猛的一劃,三個突厥士兵的腿上就出現了長長的口子,全都倒在了地上。接着賈一就像是被人把尾巴點燃的馬匹,快速的跑向了遠方,讓身後刺來的三杆長槍刺在了空處。
都說程咬金有三斧子半的本事,可賈一比之程咬金還要有所不如,只是用處了一招,他就沒有了下文,還得尋找其他人的庇護。
李靖把賈一帶到戰場上只是讓他親眼見到戰場的殘酷,可沒打算讓賈一將小命丟在這裡,發現賈一被人從馬上打下來之後的,第一時間結果掉他手下的幾個對手,衝到了賈一的跟前,將賈一護在了身後。
“小子沒事吧。”
“沒啥大事,我還是習慣騎在馬上,您先忙着,我去找匹馬來。”
突厥人的營地最多的就是戰馬,賈一隻要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戰馬的存在,擡眼一瞧,一匹高碩健壯的大馬正好站在他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朝着戰馬的方向衝了過去,伸手抓住戰馬的繮繩,還沒準備跳馬背呢,原本看起來極爲溫順的戰馬,頓時將頭高高的仰了起來,就好像是在對賈一述說他的高傲,是不容賈一褻瀆的。
這裡是戰場,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賈一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跟這麼一匹馬墨跡,伸手在馬匹的脖子上輕輕拍了兩巴掌,以示安慰,隨後猛的一拽繮繩,就要將馬頭拽下來,可賈一的這一拽非但沒能將戰馬的腦袋拽下來,反倒是讓戰馬的頭仰的更高了一些,而且前蹄還有要擡起來的架勢。
不知道是大傢伙看到這裡有個人在跟一匹馬較勁太忙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然沒有突厥人再次靠近賈一,任由賈一跟一匹馬打的熱火朝天。
賈一一邊注意着周圍的動態,一邊焦急的想要騎上馬背,可就在他又一次拽下大馬繮繩的時候,大馬似乎是對於這個屢次冒犯自己的人發怒了,猛的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的擡了起來,一雙斗大的蹄子在半空當中不住的蹬踏,好死不死的兩蹄子竟然踹在了賈一的胸甲之上。
得虧賈一身上穿的是魚鱗甲,雖然身體被戰馬踹出去好幾米遠,身上卻是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受到了一些震動,胸口疼的有點厲害。
賈一想過有一天他會戰死沙場,死在一個將軍或者一個小兵的手中,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匹馬給侮辱了,頓時氣的雙眼冒火,猛的從地上站起來,抓着手中的軍刺,朝着戰馬衝了過去,竟是忘記了這裡乃是戰場,乃是生命比紙厚不了多少的戰場。
當賈一靠近戰馬的時候,他沒有發現,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突厥士兵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剛剛走到近前,賈一剛準備用手中的三棱軍刺將其一下子弄死算求,沒想到這匹馬還挺通靈的,看到殺氣騰騰的賈一殺到近前,第一時間再次人立而起,一雙蹄子作勢又要對着賈一的胸口在踹兩腳。
幸好這次賈一有了思想準備,見到大馬人立而起,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後退,馬畢竟是四條腿行走的動物,不可能長期保持着人立的姿態,總有落下前蹄的時候,而賈一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很快人立着的戰馬就再也堅持不住,放下了前蹄,瞅準時機,賈一猛的朝着戰馬衝了過去,剛準備對戰馬進行刺殺,沒想到戰馬竟然原地轉身,將馬屁股對準了他自己,不用想賈一也知道接下來一定是尥蹶子。
賈一急忙穩住身形,這邊纔剛剛停下,那邊戰馬的兩個巨大的蹄子就已經高高的踢了過來,幸好賈一停住身形比較及時,不然他還得在飛出去一回。
賈一也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匹馬竟然還有如此的智慧,知道如何抵禦危險的攻擊,只是面對聰明如狐的賈一,這匹馬若是一直站鬥下去的話,一定是身死賈一手中的結局。
接着戰場上就出現了十分搞笑的一幕,周邊全都是捉對廝殺的士兵和將軍,而賈一卻是在這裡跟一匹馬較勁,突厥士兵被殺死了很多,賈一在跟一匹馬較勁,唐軍也被突厥士兵殺死了不少,賈一還在跟一匹馬較勁,唐軍將所有負隅頑抗的突厥士兵全部斬殺當場,賈一依舊在跟一匹馬較勁,當唐軍將定襄所有突厥人全部俘虜之後,賈一總算是結束了跟那匹馬的較勁,一人一馬相對着喘起了粗氣,看樣子他們兩個的戰鬥都消耗了他們不少的體力。
就在賈一準備一鼓作氣給這匹欺人太甚的大馬一個結果的時候,一張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就狠狠的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直把他扇了一個趔趄,好死不死的更是來到了戰馬的跟前。
賈一看的真切,那戰馬的嘴角猛的翻了起來,就像是在對他進行嘲諷,接着就要人立而起,好給賈一一個戰爭踐踏,然而,一隻胳膊卻是穿過馬匹的脖頸,直接將馬的脖子夾在了胳膊下方,任由它如何的用力,竟然都難以脫離這隻胳膊分毫,一連掙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戰馬纔算是徹底的放棄了抵抗,變的真正溫順了起來,當然這個溫順也只是對制服它的人,若是賈一還敢上前的話,相信依舊會是大蹄子伺候的待遇。
“臭小子,你跟這匹馬玩的挺高興的啊。”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李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看向賈一的目光都充滿了點點的幽怨,就好像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是賈一造成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