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賈一是真的把範習哲所講述的事情當成了一個故事在聽,而且還是一個跟自己沒有一毛錢關係的故事,最關鍵的地方是範習哲在說道最後的時候,也給賈一留下了懸念,那就是在賈家家破人亡的時候,賈一消失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沒有誰知道賈一去了什麼地方經歷了什麼事情,所以賈一完全可以自己胡編亂造,完全不用擔心有心人拿他的家庭說事。
賈一能夠不被家庭遭遇所累,直接讓所有人都放下心來,而賈一的注意力總算是落在了範習哲的身上,這次他現身找上自己,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纔對。
“小范,你剛纔把我的家庭背景說了個清楚明白,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介紹一下你自己呢?”
範習哲對賈一叫他小范的事情表示非常的憤怒,只是看賈一那一輛無所謂的樣子,範習哲知道就算是現在跟賈一講道理,也不可能讓賈一放棄叫他小范的可能,索性還是不要再做這無勞之工了。
說道範習哲的背景,那說起來話可就長了,因爲他的祖先乃是商人之祖范蠡,很多人或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另外一個人大家一定非常的熟悉,那就是西施,而這范蠡正是西施的表哥,在越國滅了吳國之後,西施更是成了范蠡的媳婦。
當年范蠡給勾踐出謀劃策,更是將自己的表妹站出來幫忙,結果即將成事的時候,范蠡看出這勾踐可以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爲了不至於在自己建功之後還要身死,在越國攻打吳國的時候,范蠡悄悄的從吳國救出了西施,而後兩個人隱姓埋名來到了這杭州西湖,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甚至這西湖名字的由來還是從西施那所得,因爲西湖的全名叫做西子湖,所謂的西子指的正是西施。
范蠡作爲商人之祖,早在他從越過離開之後來到杭州的時候,當時他的身價就已經超過了千萬,後來他的家財三散三聚,在臨死之前創建了天下商會,成爲了掌控天下商會的第一人,從此之後,這天下商會就成了他子孫後代的依仗,只是范蠡是經商奇才,可他的後人們卻是沒有遺傳這一異能,爲了保證祖產不丟,因此後代子孫們但凡接手天下商會,都會第一時間找尋經商奇才爲天下商會效力,這也纔有了天下商會經久不息的原因。
賈一聽聞範習哲竟然是范蠡之子孫後代,頓時肅然起敬,結合之範習哲所講述的關於他那倒黴爹的事情,已經猜出範習哲此次前來應該是想要從自己這裡獲得幫助的,也就是想拉自己入夥的。
“想來賈兄已經知道小弟此次前來所爲何事,不知道賈兄意下如何?”
之前皇帝就曾經向賈一詢問過這天下商會的事情,當時賈一是真的不清楚,而眼下正好有一個能夠打入天下商會內部的機會,要不要抓住,就成了賈一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按說天下商會富甲天下,能夠獲得天下商會的支持,賈一干很多事情絕對會事半功倍,可眼下賈一已經是在爲李二效力了,若是在爲天下商會效力,那雙方的利益很有可能發生衝突,到時候賈一該幫助哪一方就會成爲一個艱難的選擇。
“讓我想想,我現在還不能答覆你。”
縱然賈一知道此去嶺南必然能夠發一筆大財,可能夠發多少,賈一卻是不清楚,所以他不想把這條路堵死,留作自己的後路就挺好的,等到若是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出現什麼必殺之局,想來在投奔天下商會應該能夠獲得不小的幫助。
“好,有賈兄這句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那你們繼續,我們就先走了。”範習哲就像是當初在杜曲縣一樣,來的非常突然,去的非常迅速,給賈一的感覺就是來去如風,毫不拖泥帶水。
西湖美景,遊覽一番之後,賈一收拾心情,帶着衆人再次上了船隻,朝着入海口的方向順流而去,那裡纔是賈一此行的第一站,也就是後世的上海灘。
在大唐,長劍三角洲縱然是從刷出了一個巨大的入海口,只是這個年頭航海技術還並不是很發達,能夠遠洋的船隻根本就造不出來,因此,上海這個遠洋港口,也就沒有發展成後世的規模。
船隊一路順流而下,經過繁華的杭州,船隊上的人們開始發現,長江兩岸的人煙漸漸的變的稀少了起來,很多時候甚至放眼看去,到處都是長滿了雜草的土地,直接連人都沒有了。
不難想象,在這種不毛之地當中會有多少毒蟲之物的存在,沒有受到人爲破壞的原生態雜草叢,最是能夠養育那些毒舌毒蟲之流。
爲了保證大家的生命安全,船隊從離開杭州之後就再也沒有靠過岸,以免按邊上的毒蟲趁機上船,對船上的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船隻們隨着長江之水緩緩流動,原本湍急的江水慢慢的變得舒緩了起來,雖然依舊能夠看出它們是在朝着東方流動,卻是已經看不出太多的波瀾,看到這裡,賈一知道,久違的大海,即將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當太陽從海岸線上冒出頭來的時候,船隊也總算是來到了長江的盡頭,船上站着的人們看着遠處從地平線上緩緩爬升起來的太陽,一個個全都被這美景吸引住了心神,久居陸地的人們什麼時候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有的人甚至過一輩子,也都不可能領略到大海的廣袤。
一路行來,長江兩岸到處都是雜亂的野草叢,可到了這海邊上卻是漸漸有了村莊的影子,嫋嫋的炊煙隨着微風在半空之中擺動,不一會兒就被風吹的不見了身形。
見此,賈一才命人找地方靠岸,不愧是長江入海口,不愧是天然的港灣,這裡到處都是能夠直接靠岸的碼頭,只要稍微修建幾個能夠靠岸的碼頭,就能成爲最正規的海港。
三千人上岸,浩浩蕩蕩的樣子,頓時引起了附近村名的恐慌,他們世世代代的都生活在這海邊,以打漁爲生,雖然偶爾也會帶着些許的海貨前往距離此地很遠的縣城兜售,一下子見到一羣上千人的隊伍,卻是從來也沒有過。
膽子大的,都在駐足看着賈一他們緩緩的朝着他們走來,膽子小的甚至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快速離開。
自從坐船開始,馬車就在也沒有在隊伍當中出現過,如今將要在岸上呆上一段時間,所以造些馬車還是很有必要的,馬匹是現成的,人能上船,那馬也能上船,就是比人稍微麻煩一點,賈一都已經走到村裡了,可還是有好多人手在操辦着馬匹下船的事宜。
作爲里正,也就是村長,姚老漢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藉口可以離去的人,雖然他在看到那麼多人之後,也是不免心虛,渾身直打擺子,可還是強自堅持着,讓賈一等人來到了他的近前。
“老人家你好,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海……海撈子村,不知達人們這是……”
“老人家別怕,我們是從長安城來的,打算尋覓個地方建造一些船隻,我看這裡就很不錯,不知道這入海口是誰管事啊?”
賈一貴爲伯爵,自然不可能幹出那種強搶百姓田地的事情,雖然這裡是海邊,但是海田也石田不是,還是問清楚點好,別等到碼頭建好了,有人過來搶,那就不好了。
“這裡那有什麼人管,全都是荒郊野地的,若是大人需要,只管拿來使用就好,沒有誰會過來找大人討要的。”
賈一和善的態度總算是讓姚老漢放鬆了下來,被海風吹的滿是溝壑,被太陽曬得黝黑的一張臉,頓時掛滿了笑容,以前賈一還不知道笑成了一朵菊花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如今看到姚老漢臉上的笑容,第一十次發覺這個形容詞是那麼的貼切。
不過賈一卻是沒有任何想要嘲笑老漢的意思,反倒是覺得老漢的生活過的真不是一般的艱難,常年吃海上飯的人,站在船上沒有任何的遮攔,暴烈的太陽能把人曬成黑人,無情的海風更是在每天都在玩了命的吹,滿是水汽的空氣,能夠對人的臉形成非常大的損傷,多出那麼多的皺紋,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既然到了這個地方,而且也找到了很好的建造碼頭的基地,反正這些漁民的生活也不怎麼好,索性,也給他們一個發財的機會,只要幫着建造碼頭,以後建造船隻的時候就給他們一點建造小船的圖紙或者模型,也好讓他們憑藉着這個本事混個官身或者一口飽飯。
“多謝老人家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賈一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第一時間扭轉身形,朝着長江邊的方向緩緩走去,這裡是不能多呆了,就在賈一跟老漢說話的那會兒功夫,小小的漁村愣是有兩戶人家卷着鋪蓋捲走人了,這要是在聊下去,估計漁村就只剩下老漢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