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鬥變成了看猴戲,無聊的情緒就會在整個大軍當中蔓延,相比於賈一這邊四千士兵哈欠連天的樣子,馮盎手下的士兵們卻像是渾身充滿了雞血一樣,不知道是這段時間殺人太多還是怎麼着,只要讓他們看到活物,他們就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將那條可憐的生命收走。
自從經過老坑之戰之後,接下來的大掃蕩基本上就沒有遇到過什麼有效的抵抗,只要是兩軍接觸,那麼對方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潰逃,無他,實在是打不過啊,要是跑的慢了,還會成爲人家的手下亡魂。
因此,雖然只是過了短短七天的時間,可馮盎和賈一的聯合大軍卻是將整個南詔掃蕩了一個遍,大軍所過之處,很少有能過活下來的生物,除非是在開戰之前就已經宣佈向馮盎投降的,其他的只咬是被大軍見到,就會第一時間進行滅殺,沒有誰會希望在自己管轄的土地上留下一羣不和諧的人,讓他們的後世子孫去解決。
其實賈一早就已經厭倦了這種單方面的殺戮,可是這裡是馮盎的戰場,他說了不算,既然已經選擇了跟馮盎站在一個隊列當中,那麼也就只能堅定的繼續走下去,如今的四千士兵已經沒有了爆裂箭的保護,如果單獨出現在南詔領土上的時候,遇上一個稍微大點的部族,弄不好就會變成兩敗俱傷的結局,這並非是賈一希望看到的。
爲了保證自己手下士兵的小命,賈一覺得浪費一點時間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相比於能夠共同回到大唐回到長安,多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旅遊了,反正後世的時候賈一也沒有真正的走出過國門一次。
看到大片土地敞開懷抱的馮盎已經陷入了徹底的瘋狂,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他就想着能夠用他手中的大軍將土地征服下來,至於人,若是選擇臣服,還能留他們一條命,若是膽敢反抗,那麼等待他們的必然是身死的結局。
不過任何事情都例外的發生,就在馮盎志得意滿的準備攻略下更大的土地的時候,一個比之他手下的士兵數量絲毫不差的大軍突然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他的眉頭第一時間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作爲嶺南最大的老大,他對於嶺南周邊的土地有着非常高的認知,他確信南詔諸部落若是湊湊的話,能夠湊出一個五萬人數的軍隊來,可是讓他們湊出一個十萬人的大軍,卻是完全不可能,這是人口的數量的制約,完全不能逾越的鴻溝,可現在人家的軍隊就呈現在他的面前,讓他一時間有點摸不準這些軍人究竟是南詔的哪個部落。
賈一懶洋洋的看着對面的軍隊,多日以來摧枯拉朽的戰鬥風格早就讓他對南詔的不對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要是碰到,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降,沒有其他的出路可以走,可是的賈一的視線落在對方軍隊當中幾個身上穿着奇怪服裝的人的時候,身上的懶洋洋的勁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是讓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這種奇怪的服裝賈一在後世見過太多了,只是他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對那服裝進行形容,不過有一個非常貼切的詞能夠形容出他們現在的樣子,那就是印度阿三。
賈一非常確定對方的軍隊已經不再是南詔的什麼部族了,而是整個亞洲僅次於大唐的另外一個國家,現在應該叫做天竺。
賈一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這種漫無目的的四處攻伐,竟然將軍隊開進了天竺的境內,真不知道該說這是意外之喜還是意外之禍,雖說現在的天竺國內也並不是非常的平靜,可人家能夠調動的是一個國家的力量,要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仇怨的話,沒有誰會輕易的招惹這樣的一個敵人。
馮盎顯然還沒有想到對面的軍隊到底是隸屬於南詔的哪個部落,就在他絞盡腦汁琢磨着對方是什麼人的時候,來自於賈一的一條訊息也是讓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撈過界了。”這是馮盎在看到賈一給出來的訊息之後作出的第一個迴應。
正如馮盎所說的,他們是真的撈過界了,直接從南詔的領地之上打到了天竺的境內,這也就難怪會有這麼多的軍隊對他們進行阻攔了。
雖然兩軍對陣,一個弄不好就有可能發生戰爭,可就算是這樣,馮盎也沒打算就這麼輕易的退去,既然已經站在了天竺的領地之上,雖然說攻下整個天竺有點天方夜譚的味道,可是劃地爲界,兩相不能越界的條約卻是完全可以達成。
馮盎一方面在向對方炫耀着自己這邊的武力,另外一方面則是派出使臣,跟天竺軍人進行條約的協商,剛開始天竺人表現的非常的不配合,甚至還有點想要強攻馮盎軍隊的打算,可是當爆裂箭的威力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一個個的全都直接趴在了地上,相比於沒有什麼信仰的南詔人,天竺人卻是已經有了完整的宗教意識,當這種超脫出他們想象之外的事物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就會將其當成神蹟。
一手軟一手硬,讓馮盎牢牢的將天竺人攥在了手中,很快條條約就從戰場之上放在了談判桌上,馮盎表現出了他一直以來的強橫,讓天竺人雖然對他恨的是牙癢癢,卻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屈辱的簽下了馮盎所羅列出來的條約。
莫名其妙的,天竺的土地就有一小部分進入了馮盎的囊中,這讓能夠從一個大國的身上撕下一塊肉的馮盎頓時歡天喜地的準備回去之後犒賞三軍,伴隨着士兵們的大聲歡呼,馮盎的士兵開始緩緩的朝着家的方向撤離,至於那重新劃定的國界線,則是由雙方的士兵進行着把手。
能夠攻佔到天竺境內,這也是出乎了賈一的意料之外,要知道這裡可是佛教的起源,甚至在貞觀元年的時候,僧人唐玄奘還徒步從長安城穿過西域各國之後一路南下前往天竺取經的故事,算了算時間,唐玄奘前往天竺求取真經也只是用了十四年的時間,這說的還是來回,如今是貞觀七年,眼瞅着就將來到貞觀八年,現在的玄奘應該已經開始在天竺各地進行轉悠了吧。
甚至賈一還曾經邪惡的想到,若是馮盎能夠早點將這條路打通的話,那麼玄奘只需要從登州乘船一路南下來到天竺個大唐的交界處,然後直接踏足天竺就行,什麼各種艱難險阻,全都去見鬼去吧。
當然若是唐玄奘如同賈一所說的這麼走的話,那麼就算是他將天竺的所有土地都印上自己點腳印,在他回到大唐時候也沒有誰會對他禮遇有加,甚至李二都有可能連鳥都不鳥他,畢竟按照這條路線走的話,只要是個人就能完成取經的任務。
在唐玄奘從天竺回來之後,李二可是爲了他舉辦了一場水路大道場,爲的就是讓玄奘法師用來自於天竺的真經超度曾經跟在李二身後戰死的戰士亡魂。
佛教的主事者在聽到玄奘回來的消息之後,更是在長安城的附近建造了大雁塔,爲的就是能夠讓玄奘在這座豪華的佛塔當中宣揚他們的佛法,爲他們的佛門增加更多的信徒。
事實上賈一對於玄奘還是由心的佩服的,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能夠徒步走十四年的時間,絕對能夠說明玄奘法師對於佛法那堅定不移的信念,要是換成賈一的話,他的身邊要是缺少一個媳婦的陪伴,他都會覺得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這就是人跟人之間的差距。
另外值得一說的是,玄奘法師這十四年的奔波其實最大的收穫就是讓他學會了大唐周邊好多國家的語言,比如突厥語,比如天竺語,還有就是波斯語,反正當玄奘回到大唐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博學多才的學者,甚至大唐以後的使臣想要學習別國的語言,也只能來玄奘這裡求教。
在賈一想着雜七雜八的事情的時候,大軍已經開始朝着來時的方向緩緩走去,這次整個南詔土地上的反抗勢力已經被馮盎連根拔起,甚至就連天竺都是乖乖的獻出了一點土地,這個收穫已經然馮盎能夠在睡夢當中笑醒了。
來到時候大唐士兵的身上全都充滿着沖天的煞氣,別說是人了,就算是牲口見了基本上都會選擇有多遠躲多遠,而然,如今大軍準備開始回家,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洋溢出幸福的光輝,之前見到他們還會退避三舍的人們,很快就圍聚在了他們的身邊,爲的就是能夠用自己手中的貨物從他們的身上換取些許的銀錢,或者別的什麼在天竺更爲值錢的東西。
對於這種置換方式,賈一選擇了默許,馮盎選擇了無視,這直接導致更多的民衆圍在了大軍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