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三女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回房間睡覺,本來賈一還沒有什麼感覺,可讓他們弄的,也感覺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這就沒法睡了,反正自己家開客棧的,那就全都去客棧睡好了。
賈二去了四方客棧的總店,那裡作爲打響名聲的所在,客流量是最大的,那裡基本上沒有空閒的客房,所以賈一隻能帶着三女和林老爺子來到了分店。
分店還有一些客房,要了三個最好的,賈一把房間分發了下去,雖然三個女人同處一室,卻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擁擠,賈一在改造分店的時候,沿用了王孟發的經營模式,分等級的客房,被標明瞭不同的價格,當然內部的裝飾和大小都不盡相同,最好的三個房間自然都是套房,而且都是大牀,舒適的很。
來杜曲縣的客官基本上就沒有住這套房的,他們之所以在杜曲縣落腳,也只是爲了明天一早前往長安城,也就是一夜的時間,湊合湊合就過去了,偶爾有一兩個有錢的紈絝來這裡開最大的房間,也只是偶爾而爲,一個月能來一次就算是不錯了。
躺在巨大而舒適的牀上,賈一的腦子不由自主的開始琢磨起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做的事情,花生被排在了首位,必須保證花生的產量,不然明年食用油將會大幅度縮水,很有可能導致供不應求的局面出現。隨後就是糧食的收集,明年蝗災一定會出現,這一點賈一堅信,只要蝗災出現,那麼他就能夠憑藉着手頭的糧食僱傭大量的勞動力,若是運氣好的話,還能換不少的東西。最後就是傳授其他客棧飯館紅燒肉製法的事情。
雖然賈一幫助這些客棧和飯館解決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可白白的拿走別人一成的利潤,他覺得若是這麼下去的話,早晚還是會出事情,只有讓他們嚐到甜頭,纔不會輕易的背叛賈一,也能夠更加長久的持續分利潤的事情。
就在賈一想得出神的時候,窗戶卻是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一下子讓賈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客棧的客房可全都是在二樓,賈一這個房間的窗戶下面幾乎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那麼想要上到這裡的,不是絕頂高手,那就只能是……
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賈一有些顫顫巍巍的對窗戶外面叫了一嗓子。
“誰……誰啊?”
“我,快開窗戶,我快掉下去了。”
聽到聲響,賈一這纔算是放下心來,不過緊接着又開始埋怨爬窗戶的張大仁,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你爬什麼窗戶啊,我是個男的,又不是女的。
“你們這是什麼破客棧,這麼早就關門了。”翻身進入房間中的張大仁,落地之後的第一時間就對賈一抱怨了起來,正好打更的經過,賈二側耳傾聽之下,可不已經三更天了,客棧是得關門。
“有啥急事啊,能讓你翻窗進來找我。”
“倆是,一個是我今兒沒有地方睡了,今兒晚上就跟你在這裡擠擠了,另外一個是老爺讓你抓緊時間開始製鹽,需要什麼設備,需要多少人手直接張嘴,他會給你撥過來的。”
聽到人手,賈一的眼前一亮,目前他最缺的是錢,其次,缺的就是人手了,而且從張大仁的話裡他聽出來了,這些派來的人他不需要管月錢,而且這些人會絕對的服從他的命令,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心情好,就容易誇下海口,賈一心情大好之下,直接答應了張大仁的要求,允許他今天可以跟自己同牀共枕,不過在此之前,他找來了紙筆,把需要的東西一一列在了紙上,遞給了張大仁,好讓他明天去準備。
“你們怎麼全都住到客棧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全都來客棧住了?”賈一有點驚訝張大仁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之前去了林府,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我就翻進去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這纔去了客棧,找到了小二,他告訴我你們全都來了分店,說說吧,放着好好的家不住,爲啥非要來客棧住。”
張大仁扭動着身體,在柔軟的牀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結束了宛如蟲子一般的動作。
“這不院子裡昨天死人了麼,老爺子有點忌諱這個,我們就來客棧住了。”
“就爲這啊,我還道是啥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死了個人麼,就讓你們不敢在家住了,這要是杜曲縣多死幾個,你們還不得搬長安去啊。”張大仁充分的表達他對林老爺子的鄙視。
“嘿,要不是你讓人把朱勇整成了刺蝟,我現在應該是在自己的牀上睡覺,你以爲誰願意在這裡睡啊。”
賈一恨恨的伸手拍了一把柔軟的大牀,雖然他用的力氣很大,可手卻是沒有任何的痛覺,棕櫚樹枝樹葉壓制成的牀墊,那柔軟性,比棉絮都好,也難怪後世很多牀墊的主要填充料還是它了。
“你們客棧這牀可真軟,我感覺我睡不習慣。”
“適應適應……”記憶想要說的是適應適應就習慣了,可他話還沒說完,震天的呼嚕聲就從張大仁的嘴裡躥了出來,要不是房子比較結實,沒準就這分貝的鼾聲,都能把樓震塌了。
任誰的耳邊總是響着驚雷,也甭想睡好,賈一滿臉怒氣的多在牀上,看着成大字型躺在牀上的張大仁,聽着他嘴裡竄出來的震天呼嚕聲,知道這一晚上要是不把張大仁這呼嚕搞定的話,是甭想好好睡了。
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的賈一狠狠一腳踹在了張大仁的後腰上,只是張大仁只是被賈一踹的側了側身,呼嚕聲只是暫停了片刻的時間就又響了起來。
接着賈一又是狠狠的一腳。
一宿的功夫,賈一都沒能睡着,爲了出氣,賈一在張大仁的後腰上,不知道踹了多少腳,當天空中顯現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張大仁也是悠悠醒了過來,接着捂着腰就對賈一說道。
“你們這牀忒軟,這一宿睡的我做好些夢,而且軟牀對腰不好,我現在的腰疼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張大仁哪裡是在說軟牀的不好,分明就是在朝賈一詢問,爲什麼他的腰會這麼疼。
老子一宿沒睡,沒把你腰踹斷已經算是便宜你了,還敢質問是怎麼回事?!
“正如你所說,這牀軟了是真的對腰不好,我看你還是趕緊回長安吧,相信老爺還等你信呢,對了,老爺是準備把這製鹽廠算作個人的還是國家的?”自從賈一進了天機都護府之後,也開始把秦瓊當老爺的叫着。
“自然是個人的,以老爺尊貴的身份,還不稀的佔你一個小小製鹽術的便宜,不過成鹽必須以最低的價格送往長安。”
還說不佔便宜呢,以最低的價格不就是讓少收錢或者不收錢麼,在這些大老爺面前,哪裡還有什麼最低只說,一斤鹽,隨便給個一文錢意思意思得了。
“對了,老爺還說了,你小子知道製冰之法,爲何不上報?”
“額,我這不是還沒有適應新的身份麼,一時疏忽了,還望海涵海涵。”說完,賈一走到桌子邊,再次拿起治病細細的寫了起來,製冰之法很簡單,幾乎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既然秦瓊都開始索要了,那就趕緊寫一份,一會兒好讓張大仁帶回去,秦瓊都給了,那縣城作爲父母官,也應該送點過去,作爲本縣最大的官員,賈一覺得既然入了體制當中,那就應該左右逢源,幹好自己的工作。
正好當初也答應過孫神仙要把這製冰之法送給百姓,索性又找來了很多竹簡,寫了無數份,全都給了縣官,至於誰能拿到誰拿不到,這就不管賈一的事情了。
送走了張大仁,賈一又來到了青雲客棧的後院,那裡的工人早就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工作,擡頭看了看天色,雖然天空當中飄着一些雲朵,可畢竟是夏季,防暑工作還是要做好的,急忙找人熬了綠豆湯,裝成好多桶,再加點冰,就成了工人們解暑的好東西。
沈青雲不敢相信賈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一大早的就從地窖裡拿出了兩個小小的罈子,一個敞着口,一個呼着凹進去的封泥,一看就知道這個肯定是昨天製作出來的。
沈青雲沒有搭理賈一,而是拿着一個小勺子,試了一下那敞口的罈子裡面的水果和湯汁,接着又全都吐了出來,酸了,不能吃了。
又打開封着泥的罈子,挖了一塊桃子放入嘴裡,跟昨天吃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分別,而且湯汁也十分的好喝,直接讓沈青雲把一小罈子罐頭吃了個精光。
“短時間內看來是沒啥問題了,就是不知道長期嫩不能有作用了。”
“等過一個月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