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火了,毫無意外的火了,只是一個小小的火爐買賣就讓他成了長安城所有勳貴教訓自家孩子的正面例子。
甚至就連皇帝李二在見到房玄齡的時候,都對房遺愛讚譽有加,並且暗示自己有意給房遺愛賜下一個公主,直讓老房激動的老懷大尉,浪子回頭金不換,房玄齡第一次因爲自己的兒子而得到皇帝的讚譽,這讓他對房遺愛由最開始的厭惡變成了現在的喜愛。
當然誰都可以忽略房遺愛背後的賈一,房玄齡卻是不能忽略,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房遺愛之所以能夠從一個頑劣的紈絝,變成現在小一輩中禮賢下士的典範,賈一的作用是最大的,同時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好奇,這個賈一也不過就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爲什麼他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魔力,讓房遺愛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就在房玄齡對賈一好奇的時候,賈一卻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幫助房遺愛之後,會被這麼多小公爺糾纏着,他當初就不應該鬆這個口,你看看現在圍在賈一身邊的這羣小公爺都說的是什麼話。
“賈一,你跟懷玉是兄弟,我跟懷玉也是兄弟,那咱們也就是兄弟,既然都是兄弟,你能夠幫着房遺愛想法子賺錢,那作爲兄弟,你幫兄弟想個法子賺錢是理應之舉吧。”
程處默還算是好的,知道跟賈一套近乎稱兄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賈一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還不等他想賺錢的法子,另外的聲音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賈一,給我想個能賺幾萬貫錢的法子,不然我給你這酒樓拆了。”李懷仁仗着自己老爹是王爺,直接威脅起賈一來,可賈一還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誰敢跟一個小王爺叫板啊。
“賈一,把你那罐頭的生意給我吧,你賺的也夠多的了。”長孫衝就是個小土匪,張嘴就要賈一的家當,這明搶的招數分明就是所有小公爺小王爺的本性啊。
在後面還有憨厚的尉遲寶林,這小子也不說話,只是對着賈一傻笑,只是那笑容給賈一的感覺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你說燦爛吧,有點,你說森冷吧,也有點,賈一琢磨了半天最後也只能理解爲,只要給他賺錢之道,這燦爛的笑容就是你的,你要是敢說個不字,那這森冷的笑容就歸你了,臨了兩個小錘子大小的拳頭還在一塊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賈一要瘋了,被幾個小公爺小侯爺的拉來拽去的,感覺都快散架了,耳朵裡別的聲音全都聽不到,只聽到他們的吵嚷,而作爲主角的他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你們幹嘛呢,快點放開他,沒看到他都翻白眼了麼。”秦懷玉總算是學會了展現自己身上小公爺的架勢,只要不是在長輩的面前,都會是一副我說話你們就得聽的架勢。
衆人只是看了秦懷玉一眼,然後接着拉扯賈一。
看到自己的兄弟受苦,秦懷玉直接衝進戰圈,三拳兩腳把衆人驅離了賈一的身邊,這纔算是把賈一給救了。
“告訴你們,賈一是我的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他會幫你們,若是再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秦懷玉的話,讓賈一哇涼哇涼的心頓覺一陣溫暖,什麼纔是兄弟,秦懷玉這樣的就是,爲了一個小小的八品官,敢跟自己同級別的衆人叫板,這也就是秦懷玉了,換成別人估計沒這分擔當。
“聽到沒有,我兄弟說話,你們要是再纏着賈一,對你們不客氣的算我一個。”程處默無比雞賊的接過了秦懷玉的話,接着異常堅定的站在了秦淮玉的身邊,將賈一護在了身後。
看到這,賈一伸手捂住了臉,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秦懷玉跟這羣天殺的混蛋還有點差距啊。
果然,有了程處默的表現,其他人也都紛紛以秦懷玉的兄弟標榜自己,七嘴八舌的把秦懷玉給推搡到了一邊,接着拉扯起賈一來,在秦懷玉的認知當中,既然是兄弟,那幫個忙也是應該的,只是一時間有點鬧不明白這會兒跟剛纔似乎沒有什麼分別啊,自己怎麼就沒話說了呢,撓着腦袋站在一邊琢磨了起來。
“諸位諸位,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賈一現如今已經被人稱之爲是小財神,他腦子裡自然有無數賺錢的辦法,可你們這麼拉扯他,可讓他怎麼把賺錢之法說出來啊。”自從房遺愛開始被長輩表揚之後,就變成了這幅溫文爾雅的樣子,說話都是細聲慢語的,給誰看到都只會認爲他是一個有着良好家教的翩翩公子,沒誰會想到他當初竟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惡棍。
甭管怎麼說,房遺愛的話總算是起到了作用,沒有誰再去拉扯賈一,只是看他們圍着賈一而坐的架勢,就知道今天要是賈一不能說出幾個道道來,他們一定不會放賈一離開。
頭暈腦脹的賈一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哆哆嗦嗦的從桌子上拎起水壺,對着嘴狠狠的灌了一氣,這纔算是變成漿糊的腦袋給恢復了正常。
“諸位小公爺,小王爺,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宣節校尉,偶然間得到了幾個賺錢的法子,還全都給用出來了,腦子裡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們全都是身份顯赫之輩,怎麼反倒是難爲起卑職來了。”
“諸位論家勢論學識,無不都在卑職之上,常言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大家不在家好好讀聖賢書找尋賺錢之法,找上卑職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賈一的話總算是讓所有人閉上了嘴,他們全都是大家族之子,家裡面的藏書和學問比之外面要豐厚的多,就算是想要找尋賺錢之法也應該是在家刻苦研讀,來外面追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宣節校尉,卻是有點讓家族蒙羞的意思。
賈一用偷換概念的辦法,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這羣人的家中固然有着很多的學問不視於外人,可學問是學問,賺錢是賺錢,學問可是不能用來直接賺錢的。
甭管怎麼說,總算是繞暈了這羣該死的混蛋,賈一趁着大家實在是不好意思再爲難自己的時候,一手拽着房遺愛,一手拉着秦懷玉,急忙脫離了人羣,朝着外面走去。
“我滴個天啊,房遺愛我被你害慘了。”走出門來,賈一第一時間就對房遺愛倒開了苦水,這要不是房遺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誰會那他賈一當盤菜啊。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如今已經算的上是長安城的翩翩佳公子,誰看到不對我說聲好,莫非你還希望我再變回當初的惡棍混蛋?”
“你變好我沒意見,可你變好了你甭把我按在你的轉折點上啊,你看看這幫人,今兒要不是我能說會道,沒準我現在已經被拆成骨頭架子了。”
“事實如此,君子坦蕩蕩,別人問起我自當如實說話,總不能胡言亂語吧。”
“我擦……”
這才幾天啊,就把自己當成君子了,賈一真後悔自己當初幫了他,性子是變了,可也變的不正常了,房遺愛是變成了真君子,啥話都往外說,秦懷玉變成了真紈絝,可就是對兄弟的認知沒有發生變化,只要是兄弟,怎麼做都不爲過,滿臉頹然的賈一仰頭望天,只望蒼天能夠賜給他一個正常的兄弟。
“房遺愛,我不管,我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你得補償我。”
“如何補償?”
“在杜曲縣你家的一個小管家有一個釀酒坊,那是我準岳父以前的產業,也是我迎娶媳婦的第一聘禮,你給我弄回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就算是我家的家丁,我也斷不能幹奪人產業的事情。”
“行,不幹是吧,那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們火爐的生意他們也能幹,不就是造火爐麼,誰賣了是誰的,有錢大家一起賺。”賈一說完,作勢就要朝回走這年頭可沒有專利權一說,甭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自己弄出來的拿出來賣,都沒有人會說你的不是,只是剛轉身,卻是被房遺愛一把拉住。
“你我既是兄弟,我自當竭盡全力的幫助你,此等小事既然兄弟說話了,我一定竭盡全力的辦到,放心吧,不日那釀酒坊就會歸於你的名下。”
賈一的一句話徹底的觸碰到了房遺愛的利益的根本,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君子不奪人所好的道理,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就是這一臉的道貌岸然,讓賈一差點吐出來,搶別人的東西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什麼玩意。
本來賈一是想和平解決的,也就是自己出錢,房遺愛說話,相信一個合理的價格怎麼也能把釀酒坊給收回來,既然不用出錢了,賈一也省了。
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秦懷玉見他們兩個說完了,這才插嘴說道:“賈一,我爹找你有話說。”
從秦懷玉出現到現在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了,他才把正事說出來,直讓賈一對他悶葫蘆的性格厭煩到了極點,話都沒說一句,扭頭朝着秦府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