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初李淵建立大唐的時候,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出過力,但是李淵該分封的也都分封了,名頭有了,有能耐的當官,憑着自己的能耐公侯萬代,沒能耐的雖然不在朝中當官,但是李淵依舊給了封號,許了榮華富貴,國府養着這些親戚。
到了李二陛下這一代,國府養着這些對朝廷無用的人,不求你感激國府,但是至少也別蹦出來添亂不是。
龍首原上修建新宮,這麼大的事兒,也要跳出來摻和一腳,給朝廷下絆子,間接的阻礙新宮修建,攪亂了整個長安城的市場,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利慾薰心好還是不知輕重好。
或者,兩者都有。
長安城的這些商戶貼出了告示,許多人都坐不住了,紛紛選擇進宮打聽消息,這一進宮不要緊,卻是正好在宮中不期而遇了。
既然遇上了,乾脆就一起,去面見陛下。
這會兒的李二陛下還在甘露殿處理政事,外面的小黃門進來稟報說這些宗族貴胄入宮求見,李二陛下很自然的想到他們是爲了何事而來。
“讓他們暫且在外面等着,就說朕有要事在處理,稍侯再召見他們。”李二陛下吩咐道。
“是。”小黃門應聲之後,退出了甘露殿。
小黃門退出去之後,李二陛下這才笑道:“來的倒是快,前兩天璟兒才從朕這裡回去,說要下手整頓這些人,結果今天,這些人就入了宮,想要到朕這裡打聽風聲了。”
“陛下是打算先晾着他們,挫挫他們的的銳氣?”德義小聲問道。
“這般氣勢洶洶的來宮中見朕。”李二陛下說道:“讓他們先在外面冷靜冷靜吧。”
李二陛下說完這句話,整個甘露殿之中再次歸於寂靜,只剩下李二陛下翻閱奏摺的聲音。
只是外面的那些人,似乎是沒有多少耐心了,不斷的問着守在外面的小黃門。
“陛下何時才能召見我等?”
這些人雖無官身,但是都是些勳貴,小黃門也不敢得罪,只是陛下有令,暫且不召見他們,小黃門也是無奈,只能不斷的安撫着這些人。
“幾位貴人稍安勿躁,陛下在殿中處理要事,事情處理完,自然會見諸位,諸位還是先在此稍等一番吧。”
人陸陸續續的到,陸陸續續的問,小黃門也只能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回答,都是這般說辭。
在外頭等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德義從殿中出來了。
德義是李二陛下身邊兒的貼身太監,身份不一般,這些人見到德義出來之後,態度霎時間變得恭恭敬敬,語氣都和善了不少。
“德義相公。”
見到德義之後,幾人客客氣氣的行禮。
“諸位,陛下傳召諸位,諸位還請隨老奴進殿。”德義面對諸人,臉上帶着微笑。
“如此,有勞德義相公了。”
在這些人當中,李申的身份不算最尊貴的,論輩分來說,走在李申前面的李哲,算起來可是李二陛下的叔叔輩了。
原本李哲是在山東,封的是濟南郡王,只是前些天爲了過中秋,到了長安,打算在長安住上一段時日,至少等過了年再回去,正好就在這期間,他家的生意出了這檔子事兒,雖然不想參合進來,但是這筆買賣要是賠了,整個郡王府又得回到節衣縮食的時候了。
人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便是這麼回事了。
一行人進了甘露殿,站在大殿中央,拱手躬身行禮。
“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諸位愛卿都是自家人,免禮,來人,賜坐。”李二陛下大手一揮,免去了這些人的俗禮,並讓殿中的小太監給這些人搬來軟墊。
殿中的小太監轉身去了側殿,從側殿之中將軟墊搬了出來,一一放在諸人面前,諸人便在殿中跪坐了下來。
“在座的諸位,都是朕之宗族,前些日子中秋節,朕也都一一見過,不知諸位今日進宮來見朕,又是爲了何事啊?”見衆人坐定,李二陛下單刀直入的問起了他們。
李二陛下身爲一國之君,有時候說話做事,沒有時間可供他浪費,對於這些人,這種事,李二陛下也無需虛與委蛇,還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好。
“回陛下,臣等聽聞最近龍首原上修建新宮的事情在長安城鬧的沸沸揚揚,身爲皇室宗族,我等也十分關心陛下修建新宮一事。”
這些人當中,就屬李哲的輩分最大,所以也是他最先開口。
“哦?關心新宮的修建,諸位倒是有心了。”李二陛下笑道。
李二陛下知道當中的事情,所以現在聽他們這麼說話,難免有股譏諷的味道在當中,如今新宮修建最大的絆腳石不是別人,偏偏就是殿中的這些‘自家人’,說起來能不諷刺嗎?
“新宮修建事關大唐臉面,非皇室自家爲一己私慾而修建。”李哲笑道:“臣等身爲宗族中人,自然要盡一份力,多一份關心。”
“嗯......”李二陛下沉吟着點點頭:“是啊,好歹諸位也是宗族中人,難得還有這份心啊,不知諸位,想要如何盡力啊?”
“臣等聽聞如今龍首原上修建新宮材料有所欠缺.......”
還未等李哲說完,李二陛下便笑着打斷他:“材料欠缺?若是此事的話,諸位無需擔心,此事朕已經交給工部和晉陽郡公玄世璟去操辦了,不日便會有結果,朕相信朕的臣子,不會讓朕失望,若是新宮修建不力,工部與晉陽郡公自會承擔這份責任,朕也會懲處他們。”
這些人今日進宮來的目的,無非就是到李二陛下這邊打聽風聲,順便探探宮中的消息,若是能讓李二陛下向玄世璟試壓再好不過。
可惜玄世璟早就與李二陛下通過氣了,既然玄世璟是爲了朝廷節省開支,李二陛下沒有理由不支持玄世璟。
而這些人呢,爲了一己私利,想要讓朝廷爲其買單,李二陛下本就對這些宗族沒有什麼好感,這樣一來,偏向誰,就更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