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如同水師的將士們一樣,懷着幾分對未知的不安和期待,臨行前閒散下來與劉仁願聊聊天,也能緩解一下心裡的壓力,身處高位,要想的東西比尋常人更多。
從長安城到泉州,在泉州耽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水師終於能夠楊帆出航,朝着目的地琉球而去。
水師出發,離着泉州越來越遠,越是遠,就越是多一份未知,走的更遠之後,劉仁願找來的那些老漁民,也只能憑着經驗與水師的人溝通前行了。
好在老天爺給面子,這兩天海面上一直都是風平浪靜,船也走的平穩。
上了船之後一切都是劉仁願在指揮安排,玄世璟徹底閒散了下來,劉仁願若是有功夫,玄世璟就與劉仁願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聊聊天,若是劉仁願沒空,玄世璟就只能自己帶着高峻和常樂在船上釣釣魚。
不過到了海上之後,吃的東西雖然沒有在地面上精緻,但是卻是勝在新鮮,玄世璟在長安的時候很少吃到這般新鮮的海鮮,當初即便是在遼東,都忙着打仗呢,哪兒有功夫下海捕魚吃去,現在倒是暫時享受了一把。
水師的將士在船上無事的時候也會捕些魚蝦上來,然後到了吃飯的時候,一鍋燉,要麼直接吃,要麼蘸醬吃。
醬是肉醬,放了鹽,裡面還加了豆子,盛放在罈子裡,耐保存,這就是“醢”,出海的時候帶在船上,不然嘴巴里淡出鳥來是肯定的了。
“公爺,今兒個咱們吃什麼?”常樂走到玄世璟身側問道。
玄世璟在船上閒着沒事做,整天就把心思給放在吃的上了,至於其它的,再操心也沒用,反正人已經在海上了,相信更有經驗的水師和劉仁願就好了。
常樂和高峻身爲玄世璟的貼身護衛,這幾天跟在玄世璟身邊兒吃吃喝喝嘴巴也是養刁了,在這海上,除了研究吃什麼,還真沒有什麼別的事了。
“船尾的水箱裡不是還有幾隻螃蟹嗎?”玄世璟說道:“用鹽水煮了去。”
“公爺,那些螃蟹都養了兩天了,不新鮮了。”常樂說道。
這才兩天,就說不新鮮了,但是現在走到這兒,也捕不到螃蟹了。
“要不你下海給我抓幾隻去?”玄世璟笑道:“才兩天就嫌棄不新鮮,有的吃挑什麼,趕緊去,還有,剝幾個蒜瓣搗了。”
說話間,玄世璟覺得手裡頭的魚竿上傳來一股巨力。
“好傢伙,上鉤了!”玄世璟站起身來,開始提線,一收一放之間,溜着魚在海里遊,到了水面上,玄世璟才發現,魚並不大,但是在水裡勁兒還是挺大的。
將魚提溜上來,高峻連忙將桶提了過來。
“今晚的湯有了。”玄世璟笑道:“把這魚收拾出來。”
“是。”高峻應聲道。
海里的美味即便是再好吃,吃的時間長了,也會索然無味,好在幾天之後,終於見到了海岸線的影子。
“玄公,若是無差錯的話,前面能看見的,就是琉球島了,咱們已經走了七天了,依照水師船隊的行進速度來看,沒跑了。“劉仁願說道。
“終於到了啊。”玄世璟說道。
“還不能確定,得把船停下,派人下去查探一番才能確認。”劉仁願說道。
玄世璟點點頭,的確如此,在琉球周圍還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不少小島呢,僅僅是靠着目測,是確定不了他們發現的到底是琉球島還是琉球島附近的小島。
水師的船隊在海岸線附近停了下來,船上的將士開始將繩梯和木筏放下,化整爲零到了木筏上,再划着木筏朝着海邊行駛過去。
玄世璟和劉仁願在船上等待着。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先行探路的水軍將士回到了船上。
“啓稟將軍,屬下等人在島上查探,靠近海邊有人生活的痕跡,島很大,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查探不完了。”
“好,先下去吧。”劉仁願揮了揮手,揮退了手底下的將士。
隨後,劉仁願看向玄世璟。
“玄公,這島很大,還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估計就是琉球島無誤了,現在咱們的船離着岸邊兒還有段距離,要的等到漲潮之後,才能將船開行過去。”
“那就在船上等着吧,繼續派人去島上探查,叮囑他們小心些,島上肯定還有人。”玄世璟說道。
劉仁願點了點頭。
既然船靠了岸,在到了晚上的時候,就要派人輪班巡守,這人生地不熟的,不多一份警惕心是不行的,這琉球島上的人曾在前隋的時候被中原的軍隊打過,島上的人對中原王朝心裡印象肯定好不了,所以多警惕一些錯不了。
晚上的時候,船靠了岸,白天的時候,水師的將士已經在海岸邊兒上找了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了,玄世璟和劉仁願從船上下來,到了營寨之中。
天氣越來越熱,到了這個時候,身上即便只穿一間單衣都覺得有些熱,到了晚上還好一些,外面罩上一層外套,擋擋風,玄世璟和劉仁願坐在篝火旁,常樂和高峻侯在一旁,篝火上還熱着湯,高峻在篝火旁邊撥弄着柴火。
晚上吃完了飯,劉仁願也將將士彙報回來的消息告訴了玄世璟,兩人就坐在篝火旁邊聊天。
“玄公,如今看來,此島便是琉球島無誤了,咱們也到這兒了,下官眼拙,倒是沒發現,這島上到底有什麼好東西,玄公心中可有譜兒了?”劉仁願問道。
“怎麼,事到如今,劉大人反而不相信了?”玄世璟笑着反問道。
劉仁願搖搖頭:“也不是不相信,就是覺得,水師這般興師動衆,又在泉州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牽扯到了馮家,因爲泉州的事情,馮家甚至要倒黴,若是到這島上白跑一趟,下官覺得臉上掛不住。”
“若這兒真是琉球島,那劉大人您就把心安安穩穩的放在肚子裡吧。”玄世璟笑道:“若不知琉球島,也差不到哪兒去,只是結果會差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