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來書院讀書的孩子越來越多,明德書院額定的學生數量,就只有二百名,就這二百多名,能進文學院的,也不過三四十人罷了,但是看看,文學院有多大?
幾乎所有優秀的先生,都集中在文學院這邊,不過這算是術業有專攻,文學院的先生要是放在兵學院,或者說是醫學院,那不是亂彈琴嗎?
玄世璟指了指蕭瑀身後的那張圖。
“現在書院是時候開始進行第二輪的建造了。”玄世璟說道。
蕭瑀回過頭去,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屏風。
“你真打算這麼折騰?”蕭瑀問道。
“這有什麼?”玄世璟說道:“再者說了,要是不這麼折騰,學生當初幹嘛弄出這麼一幅圖來。”
“但是這規模......”蕭瑀的語氣稍微有些猶豫,他身後的屏風上的那張圖,他天天都能看到,那上面的書院的規模,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蕭瑀覺得,在他的有生之年,那也只是一副圖而已。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是寄託了蕭瑀的對書院的美好向往了。
可是現在,玄世璟坐在蕭瑀面前,說是時候開始下功夫動手了,眼睜睜的看着,一幅圖,要變成現實。
說不激動是假的,可是,也有幾分不敢相信。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情要一點一點的做,不做,那不就只能停留在原地了?”玄世璟笑道:“想當初這東山縣的莊子上有什麼?現在又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蕭瑀點了點頭,笑道:“說的也是,老夫活到這般年歲了,在這事兒上,倒還不如你這一年輕人了。”
蕭瑀這麼說,玄世璟也理解,蕭瑀的年紀不小了,如今在書院裡,院長的名頭,也只是掛着,實際上課也不多,多數都是下面的先生在教,蕭瑀想要動彈了,就去書院裡走走,看看學生們,也聽聽先生們教導的課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現在的蕭瑀,對於書院來說,那就是一塊寶啊。
七十七歲了啊,人生七十古來稀,現在的蕭瑀,就是站在含元殿之中,指着太子的鼻子罵,太子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受教,別說是太子了,就是李二陛下,現在也不能慢怠了蕭瑀。
這就是年紀大的好處。
只是近兩年,蕭瑀的精神頭遠遠不如前兩年了。
蕭瑀對自己能夠活到這半年歲,顯然也很是自豪,心態放的開,都到這把年紀了,晚年能在書院,這有什麼不夠本的?若非這書院給了他一處容身之地,當年被迫離開長安,現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飄着呢。
日子可能照常過,但是過日子的心態可就不一樣了。
“這兩天學生已經清算過家裡的賬目了,也讓賬房開始準備,莊子上也已經開始召集工匠了,只要準備完全了,書院周圍就立即開工,這離着入冬還有一段時間,抓緊時間,能修建多少修建多少,入了冬之後,天寒地凍的,進程勢必要緩下來甚至是停下來。”玄世璟說道:“這第二期的工程量也不小,若是不抓緊時間,不知道要修到什麼時候去。”
蕭瑀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如此的話,書院這邊就貼出告示,讓學生們平常時候都老老實實的待在書院裡,不要在書院的四周走動,以免出意外。”
玄世璟來書院的目的便是如此了,一來通知書院的先生們這件事,二來就是讓書院貼告示,讓學生們小心規避着點兒工地,別再意外受傷什麼的,安全第一。
“嗯,這樣的話,書院這邊,就等着開工就是了,還有就是,這書院周圍還有些攤位,也該告知他們搬遷了。”玄世璟說道。
書院周圍聚集了不少小攤販,原本四處書院周圍都是空蕩蕩的,但是隨着學生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多,有眼光的,就在書院周圍支起了攤子,書院裡的學生不都是東山縣莊子上的人,大多還是外來的學生,住在書院之中,每逢休沐的時候,喜歡出來逛逛,但是又不能離開太遠,要麼就是在莊子上的市集上逛,要麼就是在書院周圍,因此才催生了書院周圍的攤販。
現在書院要擴建了,肯定不能再繼續讓他們在原地擺攤了,不然地方騰不出來,還擴建個屁。
“嗯,此事由書院出面處理就好。”蕭瑀說道:“畢竟是書院要擴建,要他們騰地方,也是合情合理。”
書院周圍的地方本來就不是那些攤販的,只是他們在書院周圍謀個生計,書院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由着他們來了,現在書院要用地方了,讓他們離開,也是理所應當的。
蕭瑀說由書院出面,玄世璟也能放心一些了。
“話說回來,你在書院這邊,可欠了不少課程了,學生們大多也都期待着你的雜學課呢。”蕭瑀說道。
之前玄世璟給學生上課的時候,蕭瑀也旁聽過一兩回,覺得玄世璟給學生們上的課,也十分有趣,不同於書本上固有的東西,大多都是些能開拓視野的知識,書本上也鮮少有見過的。
不過最令蕭瑀感興趣的,還是玄世璟交給學生的那些大食數字,還有數字的計算之法。
這門課程,除卻玄世璟之外,旁人都教不了,但是玄世璟去了長安,忙活起朝廷的政事之後,這門課程也就停了下來。
現在玄世璟回來了,還要着手擴建書院,蕭瑀想着,怎麼說也得讓玄世璟把他的那門學問,都完完全全的教授給學生。
只是對於玄世璟來說,教導學生數學、物理,哪兒是這麼簡單的,先前的課程,零零碎碎的,完全就是讓學生當成雜學來學習。
不過現在既然蕭瑀都說了,正好趁着書院擴建,自己也在莊子上,也打算把重心都放到書院來,那就正兒八經的好好整理整理這些學識,而後都教授給學生吧。
這些學識,在實際應用上,很好用,但是要說拿着他們考科舉,闖春闈,怕是夠嗆了,幾乎是用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