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唐皇室兩代人的努力,當然,大多是李二陛下在貞觀年的努力。
在五姓七宗掌控天下的局勢下,李唐皇室憑藉天時地利人和,硬生生的壓住了世家,爲皇室劈開了一條路,而現在,李承乾正大步走在這條路上。
等到李承乾走的穩妥了,那世家橫行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若是世家知道收斂,不在錢莊的事情上動手腳的話,李承乾也不會暗地裡對世家有這麼大的意見,即便是翻臉,也不會這麼快。
所以追究其根本,還是世家太貪。
送走了李象之後,玄世璟就收拾收拾去書院了,現在他仍舊是偶爾在書院帶帶學生什麼的,名義上也算是書院的先生。
而李象從玄家出來之後,就去李二陛下的府邸拜訪去了。
李二陛下這纔來莊子上沒多久,高士廉雖然已經見過李二陛下了,但是還沒有提起讓李二陛下去書院的事兒,這事兒也急不得。
李二陛下剛剛搬出宮,對宮外的生活都還新鮮着呢。
雖然早年間他們李家還沒有坐天下的時候,便是生活在外頭,但是年頭不一樣啊,那時候能跟現在相比較嗎?那時候的李家就是整天站在獨木橋上,時刻都生怕有人來把獨木橋給掀翻了。
那時候煬帝一直都惦記着怎麼剷除李家呢,即便李家富貴,也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現在不一樣了,卸下肩膀上所有的擔子之後就徹底輕鬆了,什麼也不用再操心了,而且宮外比宮裡自由的地方太多了。
“陛下,越王殿下在外求見。”德義來到李二陛下的書房,低聲說道。
“越王?象兒?”李二陛下問道:“他沒說來幹什麼?”
“說是來給陛下請安的,特意到莊子上來探望陛下。”德義說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李二陛下說道。
“諾。”德義應聲道。
緊接着,外面的人就把李象給帶進了府邸之中,領着李象來到了李二陛下的書房。
“孫兒拜見皇爺爺。”李象站在書房之中,恭恭敬敬的行禮。
“嗯,封了王,果真是比以前看上去沉穩不少,不錯。”李二陛下看着意氣風發的李象,讚賞道:“不過,你這身子骨,可要多鍛鍊鍛鍊了。。”
“是,孫兒謹遵皇爺爺教誨。”李象應聲道。
“怎麼,是特意到東山縣莊子上這邊來的?”李二陛下問道。
“正是,孫兒自宮中搬出來,住進了長安城之中自己的府邸之後,就趕忙到莊子上來看望皇爺爺了,還去看了晉陽姑姑,現在孫兒住在外頭,比之前在宮中的時候,自在了一些。”李象說道。
李二陛下撫須,點點頭說道:“的確是啊,以往你在宮中的時候,出宮的確是多有不便,現在也好了。”
“是。”
“一會兒就到後宅去看看你皇祖母吧。”李二陛下說道:“不過,象兒你封了王,也就有了一個王應當擔當起的責任,莫要讓朕失望,讓你父皇失望。”
“是,孫兒明白。”李象說道。
“好了,去吧。”
“是,孫兒告退。”
李象和李二陛下在書房之中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也沒有太多的話去說,李二陛下就是盡到了一個長輩的職責,叮囑了李象幾句,而李象也不會主動去說別的。
他要的很簡單,就是與自己的皇爺爺常來常往,保持聯絡就好了。
今日到莊子上來探望李二陛下,去拜訪了玄家,往後就會有更多的理由與這邊聯絡,比如說手上有什麼好東西,送過來孝敬皇爺爺什麼的,又或者是送給晉陽。
保持了聯絡,關係自然就親近了。
這纔是李象想要的。
不得不說,李象封王離開了皇宮居住在長安,在這上面,真是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李象這一趟來i莊子上不管是聯絡感情也好,還是帶着別的目的來的也好,他都是穩賺的,這一點,宮中的李厥就達不到李象這樣的高度了。
如今的李厥和蘇氏仍舊在宮中,目光還是盯在李承乾身上,不能說他們的目光放的不對,畢竟到最後誰是太子,決定權在李承乾手中,其餘的人,不過是一塊或重或輕的籌碼而已。
一轉眼又是年底,薛仁貴從熊津回來了,自從熊津都護府改成了熊津道之後,薛仁貴這傢伙就成了實權派的人物,回了長安城之後,長安這邊也有不少官員想要巴結薛仁貴,與薛仁貴交好。
雖然薛仁貴是武將出身,這麼多年又是在外頭,但是一個人能鎮住整個熊津地區,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了,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頭腦簡單的薛仁貴了,雖然說不能對付得了長安城中的這些場面,但是至少還是遊刃有餘的。
回到長安城,進宮見過李承乾之後,又從長安城中脫身,得了空閒之後,薛仁貴就到了東山縣莊子上,來拜訪玄世璟來了。
“玄公,咱們可許久不見了。”前廳之中,玄世璟和薛仁貴落了坐,下人上了茶之後,兩人便開啓了話匣子。
“是啊,有兩三年了吧,這兩年來熊津那邊忙到你過年都不能回長安。”玄世璟說道:“也委實辛苦你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但是就是有些害怕啊。”薛仁貴說道。
在玄世璟面前,他也沒有什麼藏着掖着的,他知道,玄世璟不會坑騙他,所以有些話,不必避諱。
“害怕?怕什麼?”玄世璟問道。
“以往是熊津都護府,雖然在那邊帶兵,還總領着熊津的事務,但是那時候面前好歹還有個新羅,實際上大多人都知道,我在熊津,一來是要穩固熊津的地方政務,二來就是要防着新羅,有新羅從中牽扯,我自然安穩許多。”薛仁貴說道:“但是現在,熊津都護府成了熊津道,新羅也被程處默將軍和吳王殿下給平了,偌大的一個地方,能說話管事兒的就只有我一個人,總領着地方政務,節制下面的官員,更重要的是手握軍權,就怕朝中這邊有人坐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