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是同意了?”李厥大喜。
“父皇想着,這算是好事兒,但是這件事,光父皇同意不成啊,婚配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兩個人的事兒,也是兩家人的事兒,厥兒你心悅玄家姑娘,可是,你可知玄家人那邊兒的想法?”李承乾問道。
“只要父皇下旨賜婚,玄家那邊,兒臣猜想,問題應當不大。”李厥拱手說道。
李厥聽了自己父皇的話之後,心中已然陷入了喜悅之中,只要自己的父皇同意了,那剩下的事兒不就好辦多了嘛。
只要自己的父皇下旨,玄家肯定會同意的。
問題怎麼會不大啊,不過,話也說回來,李厥說的也沒錯,李承乾是天子,天子下詔書賜婚,臣子哪兒有能推脫的。
當初李二陛下下旨賜婚將世家女許配給自己的兒子,卻被世家嫌棄,那些嫌棄他的世家,現在是個什麼下場?
但是偏偏就是玄家,李承乾心裡還惦念着情分,再加上,曾經玄世璟跟他說過的話,他都還記得,他也不想強迫玄家。
二來,現在,他可正用着玄世璟呢,錢莊的事兒一日不平,玄世璟就得一日在外頭替他操勞這件事兒,要是這個時候,以強迫的方式讓李厥跟玄悅定下婚約,這豈不是寒了玄家人的心。
另外,他打小兒就疼愛着的妹妹,可是現如今玄家的當家主母啊。
“你當真是如此想的?”李承乾看着自己的兒子問道,目光如炬。
“兒臣.......”李厥接觸到李承乾的目光僅僅一瞬間,便低下了頭。
“厥兒,不說別人家如何,就且說玄家吧,你對玄家瞭解多少?”李承乾問道。
“玄家.......齊國公玄世璟,故晉國公唯一的兒子,聽說,名字就是當年他出生的時候,皇爺爺親自取的,甚至不顧皇家避諱.......”李厥說道:“後來爲大唐建立了赫赫功績,娶了晉陽姑姑,父皇登基之後,就封了國公。”
“所以說啊,玄家,不僅僅是與咱們皇家有姻親關係,還有別的,你所不知道的。”李承乾說道。
當年死在玄武門的將領之中,就屬玄世璟他爹最爲特殊,這事兒,在太上皇心裡的分量可不小,所以一直優待玄家。
而玄世璟本就是受他父親隱蔽,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出息,皇家能捨得這樣的臣子嗎?
一個有本事,沒野心的臣子,一個一心爲了大唐好的臣子,有這樣的臣子,上位者,歡喜的很。
只要這樣的臣子,不膨脹,不捲入大是大非之中無法脫身,不讓皇帝失望,定然是能得個善終的。
大唐自開國以來,沒有殺功臣的習慣。
至於如今要面對的那些世家,延續到現在,當家的,已經算不得開國功臣了。
而且,就算是開國功臣,伸手錢莊,也不能放過。
李承乾跟這些人,沒有什麼沙場情誼,不是太上皇與黨仁弘。
“父皇,那兒臣的這件事兒.......”李厥小心翼翼的問道。
“父皇記心裡了,這件事兒,先擱置一下,等齊國公從外面回來之後,父皇再幫你問問,至於在此之前,父皇會跟你晉陽姑姑通個氣的。”李承乾說道:“不過,若是人家姑娘不屬意你,齊國公也不同意的話,那這事兒.......”
“兒臣明白了。”李厥拱手應聲道。
他是真的喜歡玄悅,他倒是想經常到莊子上去,至少能培養培養感情,但是他還是個皇子,居住在宮中的皇子,連王號都沒有,更別說搬出皇宮在長安城擁有自己的王府了。
他人在宮中,就像是沒有自由的鳥兒一樣,飛不出去的。
就上次出去,還是蘇貴妃去打着要去莊子上卡晉陽公主,到李承乾面前懇請的機會呢。
皇子想要出宮,可不是很容易。
在這一點兒上,當年的李承乾倒是不一樣了,因爲那時候有玄世璟在,玄世璟經常帶着他們哥兒仨出宮,就算是李二陛下知道了,也不好說什麼,每次出宮回來,李承乾老老實實的去李二陛下面前認錯,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後再把在宮外的見聞什麼的,都告知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心裡樂得見到他們兄弟兄友弟恭,也聽李承乾說宮外的事兒,知道李承乾這個太子出宮不僅僅是去玩樂,所以,也就沒多說什麼,每次都是讓他回東宮抄書。
抄書就抄書,兄弟三個一起抄,就算在筆跡上被李二陛下看出來,李二陛下也沒說什麼。
這樣一來,還不更放肆了?
只是,現如今李厥不是太子,他也沒有李泰李恪那樣的兄弟,更沒有玄世璟那樣的發小。
李厥低着頭,走出了宣政殿。
而宣政殿之中,李承乾卻是在很認真的考慮着這件事兒。
雖說那玄悅不是玄家的嫡女,但是在玄家受重視的程度,李承乾是知道的,要是自己的兒子與玄家大小姐真的成了的話,這當中,好處良多啊。
被李厥稟報的這件事兒一攪合,李承乾的心思全都到這上面來了,也無心再去批閱其它奏摺了。
“臨安。”李承乾喚道。
“奴婢在。”臨安上前應聲。
“你去調兩個暗衛,到東山縣莊子上,去打聽一下,玄家大小姐的事兒。”李承乾說道:“最主要的.......算了,儘量查吧。”
“是。”臨安應聲道。
本來李承乾想說讓暗衛查查玄家大小姐有沒有心儀的人,但是轉而一想,這樣說,好像不太妥當,於是就這麼着了。
臨安領命下去去安排暗衛去了,同時心裡也多了一個心眼兒,陛下交代的事兒,肯定是要辦的,至於怎麼辦.......陛下剛纔的話明顯還沒說完。
玄悅被李厥給惦記上了,而玄家大小姐依舊在莊子上,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最近她的心情有些煩躁,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總覺得不管是讀書,還是在外面溜達着玩兒,或者是找書院的先生去上課,都是心神不寧的。
“大小姐,大小姐。”玄悅的侍女從院子外頭跑進了玄悅的房間。
“怎了又?”安安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樣,稍稍擡了擡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