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的目光也落在了沂州城知縣的身上。
原本這人就是背靠王家,雖然也是十年寒窗讀書入仕途,但是在那個時候,要是背後沒有靠着一顆大樹的話,想要能做官出頭,可不容易,掛着個讀書人的名頭兜兜轉轉十多年,這纔想開了,放下了讀書人的清高,開始用心給自己謀出路了,找上了王家,走了王家的關係,這纔有機會在沂州城這個地方做個一地的父母官。
所以說起來,這沂州城的知縣,算是王家一系的人,王勝覺得,自己現在可還坐在這兒呢,而且,先前的事兒,這知縣可是知道和參與的,難不成,能夠臨了叛變,倒向玄世璟那邊?即便是那樣,他也沒有好下場,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就跟隨着王家,成了,榮華富貴和權利地位,唾手可得,敗了的話,無非命一條。
若是倒向玄世璟,到後來被人查出來先前的事兒,他的命也保不住。
所以說,何不一搏呢?
“齊國公,這裡是沂州城。”知縣看着玄世璟說道。
這意思明擺着就是強龍別來壓他們這些地頭蛇,你是國公爺,在長安城有天大的能耐,但是這裡不是你的地盤,得收斂着點兒,到了沂州城地界兒上,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要是條狗,你最好搖搖尾巴會討人開心。
“我知道。”玄世璟笑道:“這裡還是大唐。”
“齊國公,我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安安穩穩的,沒有那麼多事兒,是吧,你也別當着我們的路,我們也不擋着您的路,大家和和氣氣,和氣生財嘛。”沂州城知縣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說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玄世璟笑道:“你們費盡心力,想要謀錢,謀權,這本身沒錯,錯就錯在,你們不走正路。”
玄世璟自己就偉大嗎?不,他也不標榜自己,錢,玄世璟謀,不然也沒有東山縣莊子上的今天,也沒有玄家今天的好日子,權利呢?事情做的多了,有些事情,水到渠成,玄世璟沒有去苦心鑽營,但是既然到了自己的手中,那就斷然沒有輕而易舉的再送出去的道理。
沒有權,如何保住錢?保不住錢,如何保住玄家?
錢與權,相輔相成。
想要錢,想要權,可以啊,但是不管做什麼,得有基本的底線,當官的沒有了底線,坑害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的人。
“什麼路是正路?”王勝聽到玄世璟的話,臉上的笑容極盡嘲諷:“原以爲齊國公到了這個年紀,也就沒有那些,剛剛踏進官場的那些血氣方剛的愣頭小子那樣的想法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官場也廝混了這麼多年,上過戰場,入過朝堂,娶了公主,封了國公,沒想到,齊國公你,還是這麼的一根筋啊,真不知道,玄公你這麼下去,玄家還能在長安城站穩多長時間,哦,當然,要是玄公的兒子足夠出息的話,或許,玄公能早些退出朝堂,回家安享晚年呢。”
“一根筋也好,聰明狡猾也罷,至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玄世璟笑着往前走了兩步,直接來到了王勝的面前:“至少,我不像大人你啊。”
“什麼意思?”王勝楞道。
“被人近了身,還這麼安穩,倒是沉穩。”玄世璟一笑,直接抓住了王勝的衣領,往前一拉,另外一隻手直接劈在了王勝的後頸。
“你.......”
就只留下了這麼一聲,王勝暈了過去。
“齊國公,你這是幹什麼?”
見到王勝暈過去,沂州城知縣也慌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指着玄世璟。
“都知道你們倆商量着怎麼要了我的命,我能放過你們?”玄世璟說道。
“來人啊!來人!!”沂州城知縣扯着嗓子大聲的朝着外面喊。
只是喊了半天,外面都沒有人進來。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來人!”沂州城知縣依舊沒有放棄要找人來。
只要來了人,他就安全了,哪怕是當場殺了玄世璟。
“別喊了,外頭哪兒來的人,你留在外頭巡邏的人,都已經躺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高源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你們!”這下,沂州城縣令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王勝被玄世璟冷不丁的打暈了,自己留在外面的人也被玄世璟的護衛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現在該怎麼辦?
“齊國公,不管是下官還是王勝大人,再怎麼說,也都是朝廷命官,齊國公無緣無故的這般對待朝廷命官,於情於理於法,可都不合啊。”沂州城知縣說道。
“於情於理於法?”玄世璟笑道:“本公在沂州城外遇刺,城內張貼的刺客畫像被撕毀,抓住了人之後,這還沒到一天的功夫呢,本公所居住的客棧走水,樁樁件件的事情,矛頭直指本公,不說撕毀張貼在告示欄上的畫像一事,其它兩件事兒,可都是人命關天的大案子,本公也是朝廷命官,你與王勝做的事情,不也是謀害朝廷命官?這是本公親耳聽到的,證人,也被本公的人給抓起來了,現在本公要處置你與王勝,合情合理又合法,高源,把他綁了,傳信高峻,帶着所有的人,來縣衙。”
“是!”高源拱手抱拳應聲道。
今天晚上,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沂州城知縣在高源的手底下也不過是任其拿捏的軟腳蝦罷了,沒有費多大的功夫,沂州城知縣就被高源給綁了,而後高源離開了縣衙去招呼高峻他們帶人到這邊來了。
玄世璟則是繼續穩坐在大廳之中。
整個縣衙,前頭橫七豎八的倒了好幾個人,後頭大廳燈火通明,安穩的坐着的,就只有玄世璟一個人。
夜晚是寂靜的,寂靜的讓人覺得有些發憷,尤其是倒在地上的沂州城知縣,如今心裡忐忑不安的很。
從玄世璟剛纔的話中他也聽出來了,方纔他跟王勝說的話,已經被玄世璟給聽到了,而且,之前他們做的事兒,也都已經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