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鄭家不一樣,雖然他家的產業現在在錢堆的圍追堵截之家,舉步維艱,但是依舊是五臟俱全,是還在運行的。
鄭家不但有鹽場,手裡還有幾處礦山,大都是在鄭家的老家一帶周圍。
隋末的時候,正是有像鄭家這樣的世家支持,不管是大唐,還是當初的王世充竇建德,才能夠割據一方,有足夠的銅鐵原料,去鍛造兵器盔甲。
鄭家手中的資本,無非就是這些了,經營這麼多年,還是有些底氣的,這也是爲什麼錢堆一直在生意上堵着鄭家,但是鄭家雖然日子過的有些窘迫,但依舊能夠過下去的緣故。
這些方面,錢堆也堵不住啊。
“鄭家既然牽扯到這件案子裡,想脫身,怕是不能了。”玄世璟說道:“而且落在了來俊臣的手中,更是不可能脫身了,陛下明知道來俊臣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依舊將案子交給來俊臣,應該也是知道這當中緣故的,即便是鄭家手裡有些東西,但是在來俊臣的審問之下,罪名是不可能洗脫的。”
李二陛下點了點頭,這一點兒他倒是不擔心,但是他心裡,惦記着鄭家手裡握着的東西,能不能爲朝廷所用。
“至於鄭家手裡的鹽場和銅礦。”玄世璟說道:“鄭家倒了,這些東西,依舊能夠收歸朝廷,無需擔心,即便是鄭家不交出來,朝廷也不會窘迫,朝廷又不是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地方,朝廷的船隊來往於大唐與琉球之間,那裡的礦產多的很,甚至在隔壁島國也有駐軍,兒臣說句不好聽的,琉球就罷了,島國那邊,無需想着將他們納入大唐的領土,儘管將上頭的東西帶回中原就好,想要他們歸化,不可能的。”
玄世璟的看法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那就不要去養了,把他們打成小綿羊,不斷的薅羊毛就足夠了。
要是能養的熟的話,大唐對三韓半島用兵的時候,倭國也不會哪會都攙和一腳了。
玄世璟現在做的,也是跟他們學的,掠奪他們的資源,帶回自己的國家。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若鄭家真要拿着這個跟朝廷講條件的話,你覺得,承乾他會怎麼處理?”李二陛下問道。
玄世璟的話,倒是讓李二陛下徹底的放心下來了,雖然以前這些話玄世璟都對他說過,但是人一老,操心的事兒就多,李二陛下一代雄主,也逃脫不了歲月的摧殘,變得囉嗦起來了。
“鄭家依舊逃不過一死,至於鄭家手裡那些所謂的條件,相信來俊臣會有辦法的。”玄世璟說道。
“你也看好來俊臣?”李二陛下問道。
玄世璟笑道:“兒臣的確是看好他,在某方面,他辦事還是可以的,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而且,利用完了之後,還比較好處理。”
事情做完了,是來俊臣自己作死,惹得天怒人怨,到最後收了他的命,必定是一片叫好聲。
“你們這是把來俊臣往死裡坑啊。”李二陛下笑道。
犧牲一個臣子,這對於李二陛下來說,可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兒,付出最小的代價,完成最重要的事兒,這纔是一個君王要考慮的。
錢莊的案子是件大案子,要是能夠犧牲來俊臣一個人就能平息這一場風波的話,這什麼說都是划算的。
所以李二陛下並不詫異玄世璟和李承乾“賣人”的策略。
“來俊臣前兩天可到莊子上來過。”李二陛下說道:“他是來找王禹的,估計他自己心裡也知道,百騎司會盯上他,所以想來找王禹,將王禹當成一個突破口,打探百騎司的事兒。”
“王禹好歹也是父皇您身邊兒的人,有什麼能耐,有什麼本事,父皇您是再瞭解不過的,所以兒臣也放心,陛下也放心。”玄世璟說道。
李二陛下微笑着點頭:“的確如此。”
書房之中,翁婿兩人手中執着棋子在棋盤之上博弈,而朝堂之中,各方亦是在博弈。
來俊臣從宮中出來了,李承乾給他的話就是,這件事兒既然已經交給他了,那他就只看結果,結果處理的好,升官,處理的不好,自己看着辦。
這也無形之中給了來俊臣壓力。
來俊臣回到了署衙之中,帶着人去了牢房,將鄭家家主從牢房之中帶了出來,帶進了刑房,綁在了木頭架子上。
“來俊臣!你想要做什麼?!”鄭家家主被綁在木架上,又驚又怒。
“有些問題,當然要好好問問鄭大人了。”來俊臣說道。
現在來俊臣還算是有幾分底氣了,因爲李承乾對他說的話。
這件事兒,已經全權交給他了。
“鄭大人要本官帶給陛下的話,本官已經帶到了,本官也是剛剛從宮中出來,陛下的意思是,既然這件事兒已經全權交給本官來處理了,那陛下就只看結果,所以,鄭大人的話,還是對本官說吧。”來俊臣坐在椅子上,手裡端着茶碗說道“若是鄭大人執意不肯說的話,那本官也就只有用一些手段了。”
說着,來俊臣跟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小吏則是從一旁拿了一些刑具過來,丟在了地上。
鐵鏈與地面碰撞,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鄭大人或許覺得自己的嘴巴夠硬,但是這些刑具,怕是比鄭大人的嘴巴更硬,更嚴密,或者說,鄭大人看着這些東西,架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會是什麼感覺呢?”來俊臣說道。
“來俊臣!你屈打成招?卑鄙小人!”
“比起你們這些大家族掩藏的骯髒,本官也是微不足道。”來俊臣說道。
被人這樣說,他也不惱怒,反正這樣的話,他都已經聽過無數遍了,也沒見他少塊肉。
“你!”鄭家家主被來俊臣氣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鄭大人還是說說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就先說,鄭大人之前說的,與朝廷談判的條件是什麼?”來俊臣問道。
鄭家家主冷哼一聲,不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