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見自己三人被巡防的金吾衛圍住,倒也不慌,拱手說道:“這位軍爺,小人的這位叔叔半夜起來突然有些不舒服,正準備帶他去千金醫館找大夫看看。”
旁邊的錢來聞言,也配合着點了點頭。
“你們是外地人嗎?不知道長安城晚上宵禁嗎?”金吾衛厲聲喝道。
“軍爺,家叔和我表弟今日剛到長安,雖說長安城喲宵禁,但是這病情實不等人啊,還網軍爺通融一番。”石虎懇求道:“在下在東山侯府當差,這是小的印信。”說着,石虎從懷中掏出了侯府的銅牌,遞給了那金吾衛。
金吾衛接過石虎的銅牌,仔細辨認了一番,的確是東山侯府上的印信,便將牌子還給了石虎:“既然如此,那爾等便離去吧,宵禁期間,少在街上轉悠,看完病趕緊回家。”
“是是是是,多謝軍爺通融。”石虎拱手說道,隨後便和高峻佯裝攙扶着錢來,往玄武摟走去。
深更半夜,玄武摟一樓的大廳之中仍舊是燈火通明,有夥計和護衛在值夜,石虎和高峻帶着錢來便進了玄武摟。
夥計聽到外頭有動靜,一擡頭,便看見了三人,連忙迎了出來:“石護衛,高護衛,你們怎麼來了?這位是?”
“這是錢叔,錢堆的父親。”石虎介紹道。
“原來是大掌櫃,小的失禮。”夥計連忙拱手行禮。
“不必如此,弄些吃的上來,今日一整天在荊王府,我與高峻都沒吃東西。”錢來說道。
荊王府將他們抓到府中,自然不可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能給倆冷饅頭就算好待遇了,只是荊王府的吃食,高峻等人是絕對不可能下得去口的。
“是!”夥計聞言,趕緊去後廚忙活。
三人便在這玄武摟的大廳之中坐了下來。
“話說石虎你就這麼拿着侯府的牌子給金吾衛看,真的沒問題嗎?”事情過後,高峻心中仍舊不放心。
石虎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反正明兒個一早,侯爺就得與那李元景對簿朝堂了,明天一過,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到如今,侯爺倒是有點要與那李元景撕破臉皮的意思了。”錢來讚許道:“不錯,也快到時候了,先是隱匿暗中,斷其爪牙,隨後雙方即將勢均力敵之際,再一擊而中。”
高峻仔細思索一番,似乎還真是如此,這些日子他們在長安城中的做的一些事情,以及派人在荊州調查一些東西,蒐集李元景謀反的一些證據,爲的就是不斷的削弱李元景,等到掌握了他的七寸,便是雙方正式對峙之時。
“倒是不知道先回侯府的那些弟兄如何了。”石虎擔憂道,若是在中途被金吾衛發現,那可就麻煩了,這些護衛身上,可沒有侯府的牌子,萬一被金吾衛抓起來咋整。
“既然府上安排了你們來荊王府尋人,那便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接應準備,放心吧。”錢來說道。
此時,夥計在後廚張羅的飯菜也端了上來,大晚上的也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只是些普通的家常飯菜,但是對於餓了一天的錢來和高峻來說,這足以算得上是美味。
“你們老闆娘睡了嗎?”高峻看着夥計問道。
“早些時候便歇下了,要小的上樓去將老闆娘叫起來嗎?”夥計詢問道。
高峻搖頭說道:“不必了,反正今日我們三人會在此住下,明日再見也不遲。”
雖說是入了夜,但是侯府後院的大門和玄武摟一樣,仍舊是敞開的,鍾子朔和錢堆等在院子裡,看着一個有一個的商隊護衛進了侯府,因爲這些護衛在路上要分散開躲避金吾衛,又是從東市那邊到侯府,路上所花費的時間自然是多了一些。
之所以不讓他們回道政坊,是因爲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他們回到道政坊,就算李元景再讓人去抓他們,他們也毫無反抗之力,但是在侯府之中就不一樣了,東山侯府乃陛下欽賜,玄世璟好歹也是個侯爺,頭上頂着個大理寺少卿的名頭,是朝廷命官,李元景在怎麼猖狂,也猖狂不到侯府頭上來。
陸陸續續的一百多人都到齊了,鍾子朔看着整整齊齊的站在院子中的這一百多人,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亂世之中的孤兒,被收養在二賢莊,當年也幾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再次相見,難免有些感慨。
只是現在這時候可不是感慨的時間,鍾子朔收了心緒,對着院子中的一百多人問道:“人都齊了嗎?”
護衛隊的首領站了出來,掃視了一眼站在院子裡的隊伍,對着鍾子朔拱手說道:“鍾叔,人都齊了,石虎和高峻帶着錢叔去了玄武摟,今夜恐怕是要宿在那裡了。”
鍾子朔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人都回來了,那就沒事了,我已經吩咐了廚房準備好了吃食,現在都跟着我來廚房吧,人這麼多,就先在院子裡湊合着吃一頓吧,府上的房間我也派人打掃好了,今日就在府上住下,等明日過了早朝,你們再回道政坊的別院裡頭。”
“是!”衆人齊聲應道。
今夜侯府不光是錢堆和鍾子朔沒有睡,就連玄世璟,也仍舊在書房熬着夜,在沒有等到鍾子朔前來彙報,玄世璟恐怕是睡不着的。
至於小吉那精力旺盛的,破天荒的跟着玄世璟呆在了書房裡,竟然還在內間找了書翻看,這讓玄世璟是一陣詫異。
這女關公也是要開竅了嗎?
再仔細一看,小吉正拿着書,捂在自己的面前,趴在裡間的桌子上呼呼大睡......這讓玄世璟想起了當年在課堂上的哥們兒。
話說小吉你可是個妹子,這種形象,將來還能嫁的出去嗎?
笑着搖了搖頭,玄世璟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易經》開始研習了起來,怎麼說年底也要見一見李淳風,還是現在多做些準備爲好,因爲玄世璟根本不知道李淳風爲什麼要見自己,心裡也是沒譜兒。
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玄世璟支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