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被石虎救了一命的夥計此時幹起活兒來手腳格外的麻利,從周圍挑了幾張依舊完整的凳子,擺放在了大堂中,讓錢來等人先坐下。
被綁在一起的幾個黑衣人並排成一列,站在了錢多的面前。
錢多皺了皺眉,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啊,這幫黑衣人個個人高馬大的,往自己面前一站,自己坐在板凳上,看個人還得擡起頭來,真是夠累的。
“讓他們跪下。”很快,錢多便想到了這一點,並立即吩咐旁邊的侍衛動手。
旁邊的幾個侍衛聞言,迅速走到幾個黑衣人背後,一腳踹在了這些人的膝關節的後頭。
那些刺客腿上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果然還是這個角度舒服......錢多心滿意足的看着跪在自個兒面前的這些黑衣人,接過夥計遞上來的熱茶,這大冷天兒的,還是喝點兒熱湯熱水的舒服。
“把他們蒙面的布巾都摘下來。”站在一旁的瓏兒說道。
聞言,石虎迅速的上前就將與自己對打的那名刺客的面罩扯了下來,同時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誰派你們來的?”錢多喝了兩口熱茶,感覺整個身體從裡到外都暖了起來,開始正式的審問這些人。
所有的黑衣人在聽到錢多的話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哦,原來是荊王李元景。”錢多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錢多面前的刺客們滿臉的懵逼,眼前這老頭兒是在逗自己吧,自問自答有意思嗎?要不要猜的這麼準啊。
不光是錢多猜出這些人是李元景派來的,就連瓏兒、高峻還有石虎,都能猜出個三四分,上午後來送出來的信件上可是說了在宮中他與李元景撕破臉皮的事兒呢,這會兒這些黑衣人便打上了門,若說不是李元景派來的,就連後院兒養的那兩頭豬都不信。
黑衣人門仍舊不予理會,既然你這麼厲害,這麼會猜,那你猜猜看好了。
“荊王在襄州丟了東西,又在長安城外扣留了侯府的商隊,想必丟的東西不外乎財貨,這大過年的,沒錢也不好過年不是,所以老夫猜想你們是來探查玄武摟是否有現錢存放,對不對!”看到這些黑衣人的表情,見多識廣可以算得上是老奸巨猾的錢多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對了,李元景丟了什麼東西,錢多最是清楚不過,幾天前就是他親自接收了高峻從襄州帶回來的“特產”呢,李元景背地裡做的那些事,錢多手下的人也蒐集了不少,所以手中的線索夠多,也能順着琢磨出李元景存了什麼心思。
李元景在荊州有軍隊,那三十萬的銅錢費勁巴力的從長安運回荊州,十有八九就是爲了給軍隊發餉銀吧,現在餉銀沒了,李元景心裡能不着急嗎,想必也是在宮裡小侯爺與李元景對峙的時候透漏了什麼信息,才讓李元景對玄武摟有了想法。
能在皇宮之中與李元景撕破臉皮,想來那時候小侯爺的處境也是十分危險的。
這李元景,還真是不死心,哪有把柄握在人家手裡,態度還這麼囂張的,囂張的連錢多這穩重的老人家都看不過去了。
皇宮中玄世璟與李元景在大安宮動武並挾持李元景的事情並沒有寫在信中,李二陛下的意思是不要讓這件事情傳出去,不然到時候就算李二陛下知道內情想保護玄世璟,恐怕那些大臣們也會有非議。
錢多看了一眼面前一聲不吭的黑衣人們,發現自己結合手中所掌握的線索推測出來的事情也就是那樣了,所以眼前這些個黑衣人們,似乎沒有留着的價值了,錢多可不會像李元景這麼傻,抓了這麼多人,關在府上的柴房裡,浪費糧食不說還得時刻分心看守着。
這些黑衣人能被荊王府選中,必然也是有骨氣的,用刑什麼的也不必了,就算打死他們,不該說的,他們也不會說,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久的錢多關於這點兒,他還是知道的。
只不過可惜了這些個好手,雖然放在江湖上武功路子也僅僅只能算的上三流,但是身手肯定是比那巡城的金吾衛要好的多,就這麼處理掉,還真是可惜了......
黑衣人的首領跑了,現在這裡最大的,貌似就是跟石虎打了一架的那個黑衣人。
“你叫什麼名字?”錢多看向那人問道。
“先生既然如此聰明,爲何不再猜猜呢?”那黑衣人漫不經心的說道,實則是在打趣錢多。
錢多也不生氣,笑道:“老夫之所以知道這麼多,無非是手裡頭關於你們主子的消息多了些罷了,若是閣下相讓老夫去猜你的名字,那恐怕老夫還得在你父母兄弟姐妹身上下下功夫打探打探消息了,又或者直接去李元景府上抓個人來問問。”
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找人打聽出你的底細然後親自問問你父母家人......
那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看似和藹的老者竟然會這般無恥,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無恥可是商人的本性買賣做的越大,與人打交道便越是圓滑,不無恥,怎麼在這羣狼環伺的商界生存下去呢。
“小子!你能與你虎爺打成平手,說明你功夫還是不差的,錢大掌櫃的是見你手上的功夫好,所以才起了愛才之心,你可別執迷不悟!”石虎在一旁幫腔說道。
說實話能找到一個與自己打平手的人,石虎還是有些興奮的,往常同府裡的人一起連連手腳,功夫不夠的,被自己吊打,可是他又不敢去找劉叔和鍾子朔打,在這兩人面前,石虎跪了也是分分鐘的事兒,若是去找高峻吧,高峻這一身輕身的功夫,讓石虎有一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感覺。
至於瓏兒,石虎表示自己面前站着一個嬌滴滴的母老虎,毛骨悚然好嗎?
現在若是能勸降這黑衣人,不但能夠爲侯府添加一個助力,日後更是有了一個不錯的陪練,所以石虎的心思活泛了起來,因爲這個黑衣人看上去,似乎對荊王府並不怎麼感冒。
石虎心思單純,但也能看得出,這黑衣人名義上是那黑衣首領的屬下,但是這人目光中的桀驁是藏不住的,就連對那首領,也並沒有恭敬多少。
此時他和這些黑衣人綁在一起,更是有種勞資不認識他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