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多謝侯爺!”常樂聞言,拱手恭恭敬敬的給玄世璟行了一禮。
玄世璟擺了擺手,“無須如此,若是能解決了你兄弟二人的事情,瓏兒也能省下不少心思,現在咱們侯府家大業大難免明裡暗裡招人嫉恨,所以,咱們也要守得住纔是。”
常樂聽得出玄世璟話中的意思,現在身爲玄武樓的護衛,自當是拼死保衛玄武樓,聽說這玄武樓已經是侯府產業的重中之重了。
“侯爺放心,常樂既身爲侯府一員,定當盡心竭力。”常樂連忙表態。
玄世璟點了點頭,拍了拍常樂的肩膀,隨後越過常樂,走到小書房中的那方桌案旁邊,提起筆來,畫了兩張圖樣,待墨跡乾涸之後,纔拿起來,遞給常樂。
“這是我畫出來的圖樣,得了空,你便拿着它去西市找一家姓劉的木匠給你打造出來,一個是柺杖,一個叫輪椅,你弟弟應該都能用的上。”玄世璟說道。
常樂小心翼翼的接過玄世璟手中的兩張圖紙,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那副柺杖倒是一目瞭然,只是那副輪椅,倒是看得出是把椅子,旁邊兩個軲轆,難不成這是要人坐上去不成?
雖說一知半解,但是常樂自然是能夠看得出這兩樣東西對於自己的弟弟有着莫大的幫助,連忙收入懷中,對着玄世璟躬身行禮:“常樂多謝侯爺。”
“以後都是一家人,好好幹。”玄世璟鼓勵道。
出了後院,又和瓏兒在四樓商會的各個房間轉了一圈,現在年前該忙活的事情已經都忙活完了,各個掌櫃的也都放了假,各自回了家,整個四樓除了值守的侍衛之外,再無旁人,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瓏兒,近來可有荊州那邊的消息?”玄世璟問道。
“侯爺,府上的信鴿估計現在已經快要到長安了,到時候就能捎帶過一批比較具體的消息了,現在荊王李元景仍舊在趕往荊州的路上,咱們的人也在時時刻刻的盯着傳消息回來,倒是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悶頭趕路罷了。”瓏兒回道。
“嗯,若是照着李元景這速度,估摸着到了荊州,也得是年後了,咱們倒也能安心的過個好年。”
卻說正在火急火燎趕回荊州的李元景,這幾日裡舟車勞頓加上憂思過慮,讓他生生的滄桑了許多,胡茬都長在了臉上,鬢角見,竟然隱隱約約的生出了幾絲華髮,這讓伺候在一邊的管家看的甚是心疼。
因爲急着趕路,所以中午路過一鄉鎮的時候並沒有在那裡投訴客棧,所以一走就走到了傍晚,加之冬日裡白天時候短,眼見這日頭都落了西山,荊王府的一衆人卻是落得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步,只能就近在官道附近找了一間破廟,歇下了。
王府中的衆人走的倉促,所以馬車上也沒帶什麼精貴的東西,晚上的飯食,不過是些乾糧加上些耐放的肉乾。
王府的侍衛在破廟中清理出來一塊地方,生氣了火堆,管家又將馬車上的鐵鍋拿了出來,架在了火堆上。
這大冬天的晚上,若是沒點兒熱湯熱水的,那怎麼受得了。
李元景打小兒便是錦衣玉食,哪怕是隋末亂世,大唐征戰四方,李淵也不曾虧待了這個兒子,就算是在戰場上的營帳之中,所食飯食,也比這乾冷的乾糧和肉乾要強上許多,因此,一看見這乾糧和肉乾,李元景瞬間就沒了胃口。
“王爺。”管家用陶碗盛了一碗熱湯,遞給了李元景:“多少吃點兒吧,今日宿在這破廟中,晚上寒冷,不吃點兒東西暖暖身子,晚上怕是不好過。”
李元景嘆息一聲,接過管家手中的陶碗:“你說,本王從長安城裡出來,是不是做錯了。”
管家聞言一愣,想到荊王府如今的情形,嘆了口氣,說道:“不能說是錯吧,咱們荊王府現在已經是被陛下架在火堆上考,若是還是無動於衷的話,恐怕這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如今,好歹咱麼不在長安,不在陛下的控制下,倒是安全了許多,也算是可進可退。”
“可進可退?”李元景笑了笑,左手端着碗,右手中的木枝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火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李元景好歹也是貴室之胄,何至於此啊。”說着,目光中略帶譏諷的看了一下手中的陶碗,也不顧湯水的滾燙,一飲而盡。
“王爺,到了荊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如今,管家也只能如此勸慰了。
若是在長安,李元景一怒之下做出瞭如此決定,那經過這些天的顛簸,李元景的腦子便清醒了許多,如今手頭上的勢力,與朝廷硬碰硬,贏的可能性有多大。
現如今,已經不是李元景自己要往前走這一步,而是他一步錯,步步錯,形式開始推着他往前走了。
“如今咱們已是這般田地,剩下的,便是奮力一搏了,此次回到荊州,務必召集咱們手底下的全部官員,仔細商討此次舉事,只有這樣,咱們或許還有一點兒希望。”管家接着說道。
李元景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或許長安那邊,自己的府上的異常,已經要被人發覺了吧,不過這也沒關係,就算被人知道府上沒人,也不會有人懷疑自己已經跑路了的。
李元景沒有想到,玄世璟會時時刻刻的盯住荊王府,而且李二陛下也派遣了暗衛,不但看住了荊王府,他這一路上的行蹤,也被時時刻刻的傳遞迴了長安。
好在馬車上還有厚重的棉被,王府的侍衛拿出幾牀被子,爲李元景鋪好,雖說現在路上條件有限,但是好歹李元景也是個王爺,不至於晚上睡覺都要挨着冰冷堅硬的地板磚。
靠着火堆,裹在被子裡,帶着一天的勞頓與腦中揮之不去的憂慮,李元景漸漸的睡熟了過去。
管家又往火堆裡添了幾根柴禾,將火燒的旺一些,看了看李元景已經睡熟,這才放下手裡的樹枝,裹緊了外衣,走出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