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擺了擺手:“不必了,改日再上樓拜訪冰月姑娘吧,這大廳之中烏煙瘴氣的,旁邊還有吐蕃人在,就莫要叨擾冰月姑娘了。”
秦玉心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去後院廚房親自吩咐廚子小廝爲玄世璟等人佈菜。
也好在寒冬臘月的天氣,燕來樓之前準備了不少肉類,否者這一守國喪,禁止屠宰,恐怕得好長一段時間燕來樓連個葷菜都準備不出來了。
玄世璟帶來的人不少,燕來樓的後廚也是雞飛狗跳的好一陣忙活,這纔沒有耽擱了玄世璟衆人用飯。
長安城的各大府邸之中聽聞玄世璟帶着錦衣衛招搖過市之後,第一反應皆是:這小子又要做什麼?
盧國公府。
程咬金聽了下人們的稟報,坐在榻上皺着眉頭苦思,想了良久,也沒想到玄世璟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長安城這種氛圍下,還帶着這麼一大幫子人出去大吃大喝,怕是明日早朝御史們彈劾東山侯的摺子,都能堆滿陛下的御案了吧。
想到這裡,程咬金一拳砸在了榻上的矮桌之上,震的桌上的茶杯都蹦了個高。
“爹,您這是怎麼了?”程咬金剛一進門,便看見自家老爹皺着眉頭,對着那矮桌撒氣。
“還能怎麼的,你那小兄弟,我的好侄子,不知道又在鬧什麼幺蛾子呢。”程咬金沒好氣的說道。
“爹,您說的是小璟帶着神侯府的人上街的事兒吧。”程咬金說道。
“你知道?”
程處默聞言,迅速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下人說的,這不就來找您了嘛,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小璟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哼,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你爹我要是知道,斷不會讓他幹出這種事兒來,你看着吧,就這事,明天一早早朝,指定得炸鍋。”程咬金憤憤道:“現在可是國喪,吃吃喝喝自個兒在府裡藏着掖着也就罷了,沒人看見也沒人說什麼,可是如此這般招搖撞市,他這是想幹什麼?”
“爹,您先別生氣,說不定小璟有他的目的呢?您看平時小璟也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是吧?”程處默小心翼翼的爲玄世璟辯解着:“等事兒過了,您再好好問問他不就是了嘛。”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鐵牛,你在咱們府上找幾個人,去燕來樓附近轉悠着,看看其他府上有沒有什麼動靜。”程咬金說道。
“好吧,爹,孩兒這就去。”程處默無奈的應下,隨後轉身出了大廳。
樑國公房府。
“二少爺呢?”房玄齡坐在書房中的榻上,對着下面站着的管家問道。
“回老爺,聽說跟着東山侯一起去燕來樓了。”
“他也去了?”房玄齡不可置信的問道,府上的人來報說玄世璟帶着整個神侯府的人都去了燕來樓,房玄齡自然知道,可是沒想到自家兒子也攙和進去了。
“是,老爺,神侯府的那些錦衣衛,一個都沒落下。”
“這孽子!”房玄齡一掌拍在書案上,多事之秋,還偏偏喜歡出去找麻煩,東山侯少年人意氣用事也就罷了,身爲神侯府的長史也不知道攔着些,若是出了事,首當其中的,便是他這個長史。
“老爺,可要小的現在派人將二公子叫回來?”
房玄齡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晚了,罷了,你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是,小的告退。”管家出了書房,爲房玄齡將書房的門關好。
聽着書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房玄齡倚在了榻上,右手扶着而頭,陷入了沉思。
明日早朝上若是御史發難,該如何應對……
原本房遺愛和常樂跟着玄世璟說出來一起吃頓飯什麼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飯局,到了燕來樓,房遺愛才發現自己已經跳進了玄世璟挖好的坑裡。
“侯爺,咱們這般,不妥吧。”房遺愛扯了扯玄世璟的衣袖,低聲說道。
“恩?有何不妥?”
“咱們如此招搖,明日御史臺的那幫御史肯定會彈劾咱們的。”
“彈去唄,他們說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玄世璟一臉的風輕雲淡,似乎明日早朝上被彈劾的不是自己一般。
“侯爺,咱們是不是把高兄給忘了啊。”常樂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常樂你能不能別添亂。”房遺愛一聽,瞬間就炸了,還嫌不夠亂嗎?再把高峻牽扯進來。
“說的也是,一會兒讓老闆娘派人去神侯府等着,把高峻請過來。”玄世璟笑道。
“侯爺,你瘋了吧……”房遺愛話還沒說完,便被常樂打斷。
“房長史,放心吧,後也這麼做,肯定是是有他的目的,若是某猜的沒錯的話,侯爺整出這麼打的動靜,其實就是想威懾一番那些暗地裡窺探神侯府的人吧?順帶着給那些在長安城東郊打人的賊人看。”常樂說道。
“自個兒知道就好,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玄世璟嘴角微微一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常樂我發現你還真是個人才。”
“侯爺謬讚。”常樂客氣的拱了拱手。
“房兄,江湖險惡,你尚需歷練啊。”玄世璟打趣的說道。
“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懂。”房遺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成,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問了,本侯就大發慈悲的給你解釋解釋。”玄世璟笑道:“今日早上在朝堂之上陛下將常州官員受害的案子交給了神侯府和大理寺,現在大理寺戴胄大人已經表明了態度不會親自去插手這件案子,也就等同於這件案子完全落在了咱們神侯府手上,大理寺不但不管,還會盡力的配合咱們神侯府,你若是朝中的那些官員,你會怎麼想?”
“某肯定會想,這神侯府裡頭到底是一幫什麼人,讓戴大人如此放心…..”
“錯,戴胄這不是放心,而是根本不想插手這件案子,趟這趟渾水。”玄世璟說道:“你也說過,被打的官員本身或者並不怎麼樣,但是他們身後所站着的,是世家,此案說不定,就會牽扯到哪家的身上,所以戴胄也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