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直到子夜時分,盧國公府內,仍舊是歡歌笑語之聲此起彼伏。
直到到天色微微擦亮之時,程大將軍,這才邁着顯得有些沉重的腳步,帶着一臉欣慰的笑意站到了府門口。
看着一位位大唐名將,全都或躺或臥在門板上,軟棉棉的根本就沒有了平日的威風與殺氣。
這讓程大將軍老懷大慰,撫須而笑,看來今日來客雖然多,可一樣直着來,橫着走。
一干已經都等得睡了一覺的各家各府的管事們趕緊圍攏上前。
臨時負責管理洛陽盧國公府的管事程替站在盧國公府門口,中氣十足地開始吆喝起來。
“英國公,英國公來了,還有英國公府的二位公子……誰是英國公府上的,趕緊過來擡走擡走……”
“接下來這位是……這位是吳王殿下,趕緊來擡走……”
“你們那邊,趕緊把門板還回來,府裡邊還有不少的貴人都還躺着呢……”
天色矇矇亮,那些早起的洛陽百姓們,一臉詭色地打量着盧國公府門口。
聽着那一聲聲的吆喝聲,嘖嘖有聲,搖頭不已,真特孃的是長見識了。
真不愧是直着進去,橫着出來的程府家宴,看看今天都出來多少勳貴重臣,王公貴族了。
“爹,你快回去休息吧,孩兒在這裡照看着就是了。”
老大程處默,此刻算得上是程家人裡邊最清醒的那位。
看着親爹開始哈欠連天的模樣,趕緊勸道。
“也罷,老大,你可得看好了,若是沒有人接的,就全撂客房,不能讓到咱們老程家赴宴的賓客露宿街頭明白嗎?”
“爹你就放心好了,孩兒省得。不過今日早朝……”
“唔……弟兄們全給撂倒,老夫若是去了,豈不是顯得有些突兀,指不定又被那幫子斯文人找茬。
算了算了,老大你去招呼一聲,爹也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
“……好的爹,那你快去吧。”老大程處默轉過了頭來,打量着那些整整齊齊的馬車。
還有那些哈欠連天的各家各府的管事、馬伕、親隨,嘖嘖,怕是今日朝會,陛下肯定會不樂意。
爹要是躥去上朝,倒真是容易成爲衆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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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齊整,打理得很有精氣神的大唐天子李世民此刻已然正朝着貞觀殿大步行去。
而此刻,聚集在那貞觀殿前的一干文臣們此刻打量着對面那稀稀拉拉的武臣隊列。
當然,文臣這邊的首領房大相爺也同樣沒來,沒辦法,誰讓這位房相爺也是程家力邀的賓客。
“怎麼回事,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爲何今日的武臣會如此之少?”
“那還不是因爲昨個盧國公府大擺酒宴,聽說足足鬧騰了一宿,直到今天早上。”
“……不會全都撂在盧國公府了吧?”
“不然呢,誰讓他們老程家又遇上了好事情,不大肆慶幸,賓主盡歡纔怪。”
“什麼大事能把他們程家人樂成那樣?”
“呵呵,賢弟你是孤陋寡聞了吧,不知道昨個傳出消息,陛下已經決定近期就擇黃道吉日下嫁晉陽公主。”
“陛下還特地詔程知節那老貨入宮商議來着,唉,想不到,陛下的掌上明珠,居然落入了程家。”
“怎麼會這麼快,之前陛下不都說過,要待晉陽公主殿下及笄之後,再行商議婚期的。怎麼這一轉又居然反悔了?”
“之前宮中傳出了消息,太上皇不準備回長安了。”
“可是那位晉陽公主,可是甚受太上皇的寵愛,想必陛下……”
正在議論間,那貞觀殿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一干八卦的朝廷重臣們趕緊打起了精神,各歸列班。
等到臣工們都進入了貞觀殿後,李世民這才從側門步入了貞觀殿內,大步朝着御案行去,一面扭頭向着殿中張望。
只掃了一眼,瞬間就愣在了當場,殿內的這些重臣,居然一下子就少了許多。
特別是那些武勳重臣,幾乎大半都沒有出現。
李世民一臉黑線地繼續邁步,來到了御案後邊,繼續打量着那邊空蕩蕩的位置。
“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了陛下那明顯顯得有些不樂意的聲音,一位御史趕緊快步而出,朝着陛下恭敬地一禮。
“陛下,今日有許多的臣工都因病請了假。”
“……病了?一下子病了這麼多?!”李世民的眼珠子直接瞪成了銅鈴。
那邊魏徵無可奈何地抹了把臉,越出了列班,朝着陛下一禮之後,義正辭嚴地道。
“陛下,臣彈劾盧國公,昨日盧國公府大擺酒宴,通宵達旦喧鬧擾民……”
“……”大唐皇帝陛下的臉色越發地黑了起來,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十有八九就是昨個同意了程三郎與小兕子的婚事,程咬金那傢伙肯定高興壞了,呼朋喚友,把所有人又給弄到盧國公府去喝酒吃肉鬧騰了一宿。
那些前往盧國公府赴宴的一干重臣,雖然對於赴程府家宴也算是有了經驗。
但是昨天主要還是事起突然,而且還居然搞通宵,去赴了程府家宴的臣工,若是今天能夠爬得起來上朝那才見鬼。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而魏徵也就來了那麼一句之後,看到了陛下的神色變化,也就懶得再繼續。
之所以出了說上這麼一句,不過是想要提醒一下陛下,那些臣工不來,實在是情非得已。
而且來不了朝堂,說是請病假,好歹也是爲了顏面,總不能拿喝多了不能上朝來當正經事吧?
看着大唐皇帝陛下那副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一干文臣頗爲期待,都想要看一看,陛下怎麼準備收拾程咬金那個朝堂第一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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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陛下又狠狠地怒斥了一番盧國公程知節明知第二天就要上朝,卻居然還敢鬧騰通宵。
不但擾民,而且第二天還不來上朝,這簡直就是對朝堂紀律的嚴重挑釁。
對大唐皇帝陛下的不尊重,所以,嗯……罰俸祿。
當聽到了陛下十分憤怒地下令了罰盧國公一年俸祿以儆效尤的口諭後。
一干原本還沒心期待老程家被陛下收拾的文臣全都一臉索然無味,頻翻白眼。
又是這樣,唉……對於厚臉皮的老程家,罰俸祿都還不如朝他程咬金吐口唾沫來得更有污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