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這位大唐名將撫着長鬚,聽着程三郎在那裡慷慨激昂地講解着他的謀劃。
聽得頻頻微微頷首,一旁的李世民也是眼中露出了讚許之色。
之前李世民所考慮的是,讓李恪躥去姚州擔任姚州都督,但是現在聽到了程三郎的想法之後。
也頓時覺得自己的格局小了,是的,主要還是當時讓程三郎這小子給帶跑偏了,眼珠子裡邊只有姚州,只有劍川城。
這讓李世民忍不住看了這小子一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該不會是纔剛剛想到的靈感吧?”
因爲就在之前,程三郎那句一千獠兵變成十萬獠兵的牛逼吹出來之後,似乎他的格局大了許多。
所以大唐皇帝陛下才會有此一問,果然,就看到了程三郎略顯得有些靦腆地一笑。
“小婿的確是方纔靈光一閃,突然就有了這樣的大格局。”
“……行吧,那你繼續。”李世民白眼一翻,揮手示意程三郎繼續吹牛逼,哦不,繼續講述大格局下的新謀劃。
打開了思路的程三郎真可謂是靈思如泉涌,雖然目前沒有什麼兵馬。
但是,程三郎相信自己到了劍南道中南部地區大手一揮。
招來個三五萬的獠人、詔人聯軍,肯定不成問題,反正又不是讓他們上戰場,只是讓他們湊人頭。
雖然大唐這邊很清楚他們只是負責湊人頭,但問題是吐蕃不知道啊。
而且,獠、詔聯軍之後,抽調出一批真正的三幾千的精銳,哪怕是戰鬥力肯定不如大唐府兵。
可再加上房二郎手底下那一千久經訓練的精銳之師,但是用來對付高原上的吐蕃兵馬,肯定也是棋鼓相當的對手。
以雜兵殿後,以精銳突前,搞點小摩擦,吐蕃必然會十分警惕。
畢竟三五萬的雜兵,再雜也是會抄刀子捅人的純爺們。
你不留下個一兩萬的精銳來防禦,萬一真讓他們躥到高原肆虐一翻。
以程三郎不搞事不舒服的德性,萬一真搞掉幾個部落城鎮,怕是吐蕃國主哭都來不及。
李世民轉過了頭來,看向身邊的李績道。
“李卿,你以爲如何?”
“此策倒也穩妥,這,幾乎算得上是陽謀了。
吐蕃就算是明知道吳王殿下還有程三郎他們過去是爲了牽制,但他們也不得不嚴加防備。”
說到了這,李績忍不住又看了程三郎一眼,這小子腦子的確相當好用。
老程那傢伙居然能養出程三郎這麼個近乎於全才級別的異類,實在是福氣。
幹啥都行,治理地方,治病救人,經營商業,甚至是搞發明創造。
而且他搞出來的那程氏大學,雖然裡邊畢業出來的人材,幾乎就沒有考取科舉的。
而且幾乎都全進入到了漢唐商行這個越來越龐大的商業集團裡邊去擔當各種各樣的職務。
還有程家的醫院,在長安,乃至關中都已經打響了名頭,不少人都會特地趕到長安來求醫問藥。
而原本開在平康坊的醫院,已然無法支持那麼多的病患,已經在位於程氏大學不遠處的灞水之略,又開了一間分院,便於分流病患。
自己還到那裡去治過點小病,嗯,當然不是什麼下三路的暗疾,就只是好奇,想要感受一下那程家的醫院別具一格的治病救人的手段與方法。
聽到了李績這肯定的讚許之言,李世民深以爲然地揚眉一笑。
“這倒如同之前吐蕃欲兵分兩路,犯我劍南道一般。”
“不過,吐蕃可沒有我賢婿這樣的才俊,哈哈哈……”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不禁心中暗暗得意,表面趕緊謙虛一二。
倒是李績有些牙酸,罷了,且讓這小子暫且得意。
畢竟他那邊造的聲勢越大,自己在隴右南部地區的壓力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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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達將那已然顯得有些睏倦,需要例行午休的爺爺李淵送到了一旁的偏殿去休息。
回到了瑤光殿後,便迫不及待地跟孃親聊起了她這幾日遇上的趣事。
長孫皇后看着跟前已然嫁爲人妻的愛女,雖然已經換了髮髻,可還是那樣的青蔥水嫩,明媚動人。
可一想到愛女這纔剛剛成親,就要與新婚的夫君分離,這讓長孫皇后不禁有些難以啓齒。
慧質蘭心的李明達自然也看到了長孫皇后眼中的陰鬱,不禁好奇地問道。
“孃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這倒沒有,只是有一件事情,娘覺得還是現在告訴你爲好。”
“原本想讓你和你夫君多相聚一些時日,可終究,國家大政,不可輕忽。”
“你父親,準備明日,就要下旨,讓你三哥還有你夫君往劍南道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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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李明達不禁瞪大了那雙明媚動人的水眸,下意識地低呼出聲來。
“嗯,畢竟入蜀太過困難,從洛陽想要抵達姚州,光是路途上,至少需要一個來月的光景。”
“你父親早在你和程三郎成親之前,就已經下旨,命房俊率軍先行入蜀……”
李明達點了點頭,親爹這麼做,想必是擔心北邊針對薛延陀的戰略展開之後,吐蕃聽聞之後,必定會有所動作。
所以,想要牽制吐蕃,那自然是要越早越好,雖然三哥是最高指揮官。
可實際上足智多謀,文武雙全的夫君纔是真正的戰略策劃者與負責人。
一想到跟夫君這才廝守不過數日,就要分別,這一別,短則數月,長則年餘。
饒是李明達再識大體,也不禁有些黯然,心情也顯得有些低落。
長孫皇后看到閨女這副模樣,不禁心中一疼,擡起了手,輕撫着女兒的臉頰苦笑道。
“孃親希望你能夠尋到一個如意郎君,曾經想過,若是你能尋個平庸一些的夫婿……”
話還沒說完,李明達就擡起了眼眸,十分篤定而又堅決地道。
“程三哥哥是最好的。”
“爹爹是大唐的天子,爲大唐籌謀,甚是辛苦,而夫君是爹爹的臣子。
既然文武雙全,又有勇謀,可堪大任,女兒又怎麼會因爲兒女之私,而不讓他去施展才幹?”
“……”